银月城魔法学院的报到处，并没有林凡想象中的金碧辉煌。
这里更象是一个文档室。
空气里飘着一股陈年羊皮纸和干燥墨水的味道，靠墙的木架上，塞满了颜色深浅不一的卷轴。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洗得有些发旧的灰色法师袍的老者，正趴在桌子上打盹。
直到林凡三人走到桌前，他才被脚步声惊动，不情愿地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被打扰的不耐烦。
“导师您好，我们是新入学的特招生，前来报到。”林凡递上了三人的身份证明。
“特招生？”
老法师接过身份证明，嘟囔了一句。他慢吞吞地站起身，走到墙角的某个大木柜前，拉开一个吱呀作响的抽屉，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才抽出一本薄薄的、封面都快磨平了的册子。
他翻完册子，确定了特招生的流程。
他看着几人的身份证明，
“林凡，艾拉，见习魔法师。米娅，侍从。”
他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三张卡片，用魔法笔在上面印上了三人的名字和基础信息，又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三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丢在桌上。
“身份卡，收好，进出学院都要用。校服，免费的，但每人只有一套。这是学院的脸面，务必爱惜，弄坏了、弄脏了，自己想办法。当然，也可以来我这里买新的，一金币一套。”
一金币？
林凡心里算了笔帐。那可是够一个普通家庭吃上好几个月了。就为了一套衣服？这学院，还真不是一般的黑。
老法师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嘴角撇了撇，继续用那种公事公办的、毫无感情的语调介绍着。
“特招生，没有资格享受一对一的导师辅导。想学东西，只能去听公开课。这是课程表，拿去。”
他丢过来一张羊皮纸。林凡接过来一看，上面写满了课程安排。
“看清楚了，公开课的时间和地点都是固定的，学院不会有任何人提醒你们。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下一次开课可能就是明年了。最近的一堂《武器附魔理论基础课》，在七天后，别记错了。”
林凡点了点头，把课程表递给艾拉。
“还有，”老法师顿了顿，抬眼看了他们一下，“学院的宿舍，你们就别想了。魔法学院寸土寸金，宿舍都是留给那些大贵族子弟的，你们住不起。平时自己在外城找地方住，上课的时候凭身份卡进来就行。”
这番话，说得直白又伤人。但林凡倒是没什么感觉。
他早就预料到了。所谓的特招生，说白了就是学院为了彰显自己“不拘一格降人才”而立的牌坊。给你一个进入门坎的机会，但进来之后，结果如何，全看自己的本事。
资源？人脉？导师？想都别想。
这本质上，就是一场大型的社会阶级游戏。
贵族玩家，自带服务。而他们这种平民玩家，只能自力更生。
“最后，关于升级考核。”老法师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
“今年的初级魔法师考核，只剩两个月。通过的学员，将获得初级魔法师身份，可以获得学院相应的定期资助，包括但不限于魔力水晶、装备、各种炼金材料……”
“不过，你们入学太晚，我劝你们不用抱太大希望，重在参与吧。来年再做打算。”
林凡没被老头的话当回事，
让他来年再做打算？
开什么玩笑？
10年后，两界就开战了。
他还有几个来年？
他添加魔法学院，被就是为了快速提升个人的身份和影响力。
他可不愿意浪费一年。
林凡已经暗自定下目标，两个月后，必须通过初级魔法师考核。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可以走了。”老法师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林凡收好东西，带着两人离开了报到处。
……
换上学院制服的过程，比想象中更具仪式感。
当艾拉脱下那身磨损严重的皮甲，换上那套剪裁合体的、以黑白为主色调的魔法师长袍时，林凡的眼睛亮了一下。
长袍的设计很巧妙，收腰的设计勾勒出她常年锻炼才有的紧致腰线，裙摆的长度恰到好处，既方便活动，又不失优雅。褪去了战士的凌厉和风霜，艾拉身上那种属于少女的、英气勃勃的美，一下子就凸显了出来。
她似乎也有些不习惯，别扭地扯了扯衣角，脸颊微微泛红。
林凡自己穿上制服后，整个人的气质也为之一变。原本那身朴素的布衣带来的底层感被彻底洗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魔法师的、神秘而内敛的气质。
只有米娅，她的制服是侍从款，样式简单，更象是女仆装。她穿在身上，虽然也干净利落，但和林凡、艾拉站在一起，主仆的身份界限，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
“走吧，还有一个星期才上课，我们先去看看装备。”林凡说道。
在艾拉和米娅疑惑的目光中，他带着她们，来到了学院内部专为学员开设的魔法商店。
刚一踏进商店大门，三人就被眼前的景象晃了一下。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宝库。
一排排整齐的货架上，陈列着各种闪闪发光的东西。镶崁着各色宝石的法杖，静静地躺在天鹅绒的衬垫上，杖身流淌着肉眼可见的魔力光晕。各种颜色的魔力水晶，被切割成完美的型状，散发着纯净的能量波动。墙壁上，则挂着一柄柄造型华丽的魔法武器，剑刃上、弓身上，都铭刻着复杂的附魔符文。
艾拉的目光，瞬间就被墙上的一柄长剑给吸住了。
那是一柄银色的骑士长剑，剑身比普通的剑要窄一些，线条流畅优美。从剑格到剑柄，都缠绕着精美的风系附魔纹路，一看就兼具了锋利和轻盈的特性。
她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腰间那把已经有了好几个豁口的旧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渴望。
林凡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瞥了一眼旁边标签上的价格。
【风语者长剑：附魔武器，攻击力增幅30，攻击速度提升15。售价：20金币。
他又看了看旁边一根看起来最朴素的学徒法杖。
林凡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钱袋。
里面，是他全部的家当，加起来，一共3金币，外加一些银币。
连个杖头都买不起。
林凡看了一眼艾拉。她还站在那柄“风语者长剑”面前，眼睛一眨不眨，象个看到了心爱玩具却买不起的笑女孩。
“走吧。”林凡拍了拍她的肩膀。
艾拉回过神，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放心，”林凡看着她，笑了笑，“很快，我们就能买下它。”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现在，我们得去考虑一下，勤工俭学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