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说也算不得机密。
前阵子她不就偷听到了侯爷偏爱大爷的传闻吗?
如今是亲耳听到。
实事摆在面前,她才切身感受到了何所谓“偏心”。
锦衣卫作为皇帝的鹰犬,向来是让人谈之色变。
监察百官,随意缉拿入昭狱,刑罚残忍严苛。
文武百官,名流世家,看到飞鱼服出现在自家,无一不是战战兢兢,唯恐生祸。
想来,这也是百日宴那天,江凌川不出现在宴席上的原因吧?
怕膈应到客人。
锦衣卫如此臭名昭着,清流世家自然是不愿意将子弟送入其中。
可若有大臣犯下重罪,家族无法自保呢?
唐玉有些怔忪。
江家大爷是府中长子嫡孙,肩负家族期望,自然不能让他去。
家中三子尚且年幼,还是稚子,自然也不能让他去。
所以,嫡次子江凌川就成了江家的赎罪券、替罪羊?
可江凌川入职锦衣卫那年,好象也不过十五岁吧?
半路扔出去,为家族挡枪的弃子。
所以书架上那些关于刑法审讯的书才会被短时间内翻烂吧。
唐玉撑着脑袋眯起了眼睛。
还是个初中生呢……
怪不得……
明明应该是少年意气的年纪,却总是一副戾气横生、沉寂孤僻的模样。
唐玉想起那双眸子,平时疏离冷漠,情动时却深邃迷离。
她按了按腰站起身来。
算啦,就当哄小孩啦!
唐玉用自己的一点私房钱买了一块上好的白茯苓。
研磨兑粉,和面蒸制,仔细遵循云雀的“教导”。
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江凌川夜间在书房的时候端了上去。
“二爷,这是奴婢特地为您做的茯苓糕。”
江凌川合上书册,眼神瞥向瓷盘里的茯苓糕,看了两眼,目光最后定在了唐玉的脸上。
茯苓糕洁白细腻,上头的蜜渍桂花散发着甜美的香气。
书桌旁的女子则是一脸恭谨地站着,白润的脸上挂着殷勤的笑。
仔细看,她乌黑的鬓发的边缘,还沾了些许糯米粉。
讨好他?
是所为何事?
在他眼中,丫鬟玉娥是个本分老实的,不会讨好卖乖也就罢了,日常也是笨笨憨憨,少有撒娇卖弄。
只在床上舒心些。
今日怎么转了性子,送起糕点了?
是为了讨赏,还是为了争宠?
江凌川的嘴角勾起玩味,目光带上了审视。
唐玉的双手交叠,看似端庄恭谨,实际暗暗摸着小腹。
是为了消耗多做的糕点。
今天她偷听到的话,让她心中为江凌川生出了一丝怜悯。
这点怜悯促使她去买了白茯苓,想好好完成一下老板之前布置的卫星任务。
但这怜悯很快就被腰背的酸软冲散。
费劲巴力地做出来,给那个不知轻重手的东西吃?
得了吧!
可她预估错了那块白茯苓的出粉量,做了超出预期的茯苓糕。
可惜她实在吃不完,放着又会浪费,最后还是拣出几块放进了瓷盘。
如果江凌川不吃的话,就把这茯苓糕送给小燕她们。
爱吃不吃吧!
总归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唐玉微笑补充道:
“听云雀姑娘说,二爷爱吃茯苓糕,您之前又让我学着做。
今日有时间,奴婢就做了份出来,给二爷尝尝,看是不是那个味?”
听到云雀,江凌川突然就想到了那天傍晚。
滑腻的手感,明媚的笑颜,软玉温香。
他捻了捻指尖,象是在回味着什么。
他心想,怪不得。
据他观察,丫鬟玉娥就是个石磨,人不推她不动。
这次送糕点,还以为是石头开窍了,原来只是指令入脑了。
江凌川调整了一下坐姿。
书房内烛火摇曳,他眼底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笑意。
他慢条斯理地拿了一块茯苓糕用完,拿起帕子擦了擦指尖。
静默了两息,他方才抬眼,看向侍立一旁的唐玉,语气平淡:
“糖放多了,腻得很。”
唐玉闻言,下意识地蹙起了眉。
不可能,蜂蜜和糖浆的比例是她反复调试过的,绝不可能甜腻……
她这带着点不服气的神情,分毫不差地落入了江凌川眼中。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转而拈起盘中一块糕点,朝她示意:
“不信?自己尝尝。”
唐玉见状略有迟疑,她并不想吃他喂的糕点,总感觉象被喂毒药,可惜命令难违。
她还是上前一步,微微倾身,就着他修长的手指,小心地咬了一小口。
糕体松软,清甜的茯苓香和桂花蜜味在口中化开,分明甜得恰到好处……
不对,唇珠碰到的是什么?
是……他的指尖!
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手腕便是一紧!
江凌川略一用力,竟单手将她捞过,轻而易举地圈进了怀中,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
唐玉猝不及防,低呼一声,整个人已被他炽热的气息和冷冽的墨香团团围住。
“尝清楚了?”
他低沉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话音未落,两根方才触碰她唇珠的手指,竟不由分说地探入了她微张的唇间。
唐玉浑身一僵,脑中嗡的一声。
指尖带着薄茧,略显粗暴地刮过她柔软的口腔壁。
似乎是迫她尝尽那指尖上残留的的甜腻。
糕点的碎屑与唾液混合,化作暧昧的黏腻,在唇齿间拉出银丝。
耳鬓厮磨间,呼吸交织,温度高得骇人。
背后是男人精壮结实的胸膛,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感受到其下贲张的力量和惊人的热度。
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如铁钳般牢固,不容挣脱。
唐玉含着男人的手指,身上的体温节节攀升,手忍不住揽住了男人的腰身,象是抱紧大海中的孤舟。
她的身体沉沦,理智却在骂娘。
狗东西!又发情!
手洗干净没!
这个想法一出,便象闪电一样在唐玉的脑中炸响。
手没洗乱摸什么!
她从情欲中挣扎出来。
红着脸,用犬牙扼住了作乱的手指。
他越要往前作乱,她反而咬得越紧。
直到男人露出讥诮冰冷的笑,抽手扣住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