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工程师？”
伊法尔娜微微偏头，目光从铭牌移向莫雷。
亚麻色的长发从肩侧滑落，脸上写满了困惑与好奇。
“正是在下。”
莫雷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伸手探入法师袍内袋，摸出一把崭新的铜钥匙。
伊法尔娜先是一怔，随后那双漂亮的眼睛缓缓睁大。
“这是……怎么回事？”
她顿了顿，忽然联想到什么，“等等，难道说……学院真的要改建？布鲁克导师之前提过的那些计划，真的要开始了？”
“没错，已经正式立项了。”
莫雷将钥匙插入锁孔，伴随着清脆的“咔哒”声，门锁应声而开。
“当然，不会太快动工，现在只是前期勘察和方案设计阶段……请进吧。”
他推开厚重的实心木门，侧身做出邀请的姿态。
伊法尔娜跟着他走进房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崭新的空间。
办公室比她想象中宽敞。
靠窗摆着一张宽大的实木书桌，桌面上空荡荡的，只放着一盏未点燃的油灯，一叠裁剪整齐的纸张，以及几个插着羽毛笔的墨水瓶。
书桌旁立着一个高大的书架，同样空空如也。墙角则堆着几个尚未拆封的板条箱，上面贴有封条。
“这些都是中午才从学院的后勤保障部领来的，还没来得及收拾。”
莫雷走到窗边，推开厚重的玻璃窗，初春微凉的夜风裹挟着学院草坪与远处树林的气息涌入房间。
“导师说这个房间很久没人用过了，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腾出来给我用。”
伊法尔娜的手指轻轻拂过桌面，指尖传来木材温润的触感。
“好厉害！还没满一个学年，竟然就能在学院里单独拥有自己的办公室。”
她望着莫雷，翡翠色的眼眸闪铄着亮光。
“总工程师……听起来象是要负责很多事情？”
“目前还好，主要做一做图纸设计，还有排一下工期计划。”
莫雷走向那几个板条箱，弯腰查看封条上的字迹。
“布鲁克导师自封为‘总指挥长’，负责宏观规划和资源调配，而我负责具体落地。”
说着，他撬开其中一个箱子。
里面整齐码放着卷成筒状的大幅空白图纸，一套包括规尺、角尺在内的绘图工具，以及几本厚重的硬皮笔记本。
这让莫雷不由得想起自己那本被踢烂的法术书。
“看来，法术书的选择还是不能太过草率啊……过几天去搞一本质量好一些的。”
这样想着，他打开了另外的箱子，里面是配套的各种生活用品。
“后勤部想得还挺周到。”
法师少女的注意力则被房间内侧一扇不起眼的木门所吸引。
那扇门嵌在与书架同色的墙面里，若不细看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
她走到门前，握住铜制门把轻轻一拧，门没上锁。
“这里还有个小房间？”
伊法尔娜推开门，探头看向里面。
屋内空间不大，但布置得简洁实用。
靠墙摆着一张单人床，床上铺着素面床单和蓬松的羽绒枕头。
床边有个小巧的床头柜，上方墙壁钉着一盏简单的壁灯。
整个隔间没有窗户，但通风似乎不错，空气并无霉味，而是一股淡淡的木材和新棉织品混合的气息。
伊法尔娜的目光落在床上，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
“你……你特意挑的这种带床的房间？”
她转过头，耳尖染上了漂亮的淡粉色。
莫雷正将绘图工具一一取出摆在书桌上，闻言动作一顿。
他回过头，看到伊法尔娜站在小隔间门口，攥紧着法袍袖口，立刻明白了她的联想。
他嘴角抽了抽，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这个……原因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其实这是导师为了让我加班才安排了这种房间。”
伊法尔娜脸上的红晕稍褪，但眼神依然有些闪铄。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安排……恰到好处？”
莫雷挑眉，话中的未尽之意让空气微妙升温。
法师少女抬起头，对上他含笑的视线，脸上刚褪下的红晕又涌了上来。
她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羞于启齿。
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但并非尴尬般的沉默，而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静谧。
莫雷伸出手，轻轻握住伊法尔娜的手。
她的手指微凉，在他掌心轻轻一颤，却没有抽离。
“这里很安静，”他低声说，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不会有人打扰。”
伊法尔娜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触碰着门框，仿佛在确认这个空间的安全性。
然后，她极轻地点了点头，动作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
莫雷牵着她走进小隔间，反手关上了门。
木门合拢的轻响在狭小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淅，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在外。
隔间内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是门外办公室通过门缝渗入的微弱光线。
昏暗的光线柔和了轮廓，让一切都显得朦胧而不真实。
伊法尔娜背靠着门板，能隐约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淅。
莫雷没有点燃墙壁上那盏壁灯，而是就着昏暗的光线，俯身靠近。
彼此的气息交融，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晨雾铃兰”的清香，混合着新木材和布品的味道，意外地好闻。
“这里怎么样？”莫雷嘴角微扬，低声问道。
法师少女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回应。
她踮起脚尖，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将温软的唇贴了上去。
这是一个略显生涩却充满诚意的吻，带着压抑许久的思念和羞涩的试探。
莫雷揽住她的腰，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回应逐渐加深。
系带在指尖松开，厚重的织物滑落肩头，窸窣的声响在安静中格外清淅。
伊法尔娜轻颤了一下，但并未退缩，反而将脸埋进他肩窝，温热的呼吸通过法袍面料传递到皮肤上。
单薄的法袍很快也失去了屏蔽的作用。
初春的夜晚仍有些凉意，但狭小空间内的温度却在悄然攀升。
床垫比想象中柔软，发出轻微的受压声。
伊法尔娜仰躺在素色床单上，亚麻色的长发铺散开来，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翡翠色的眼眸望着上方的莫雷，眼中水光潋滟，羞涩与渴望交织。
接下来的时间，语言变得多馀，所有压抑的情绪在私密的空间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伊法尔娜起初有些紧张，手指揪紧了床单。
但随着熟悉的触感回归，她逐渐放松下来，生涩地回应着，偶尔从唇齿间溢出些细碎的声响，又立即咬住下唇忍住。
作为一位入学仅不到一年，职业等级便高达六级的天才，伊法尔娜在某种“元素亲和”方面的天赋毋庸置疑。
而作为与她一起经历过诸多次冒险的队友，莫雷颇有体会。
深沉暮色逐渐笼罩天空。
当回过神来的法师少女意识到这一点时，整张脸红得好象快要滴出血来。
她羞得蜷缩起来，把脸深深埋进枕头。
“没关系的，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莫雷低笑一声，吻了吻她发烫的耳尖。
“请、请别再说了……”
两人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平复着呼吸和心跳。
无论什么季节，贴着皮肤的湿衣服都有些令人不快，尤其是泛着凉意的初春。
“这样可没法睡觉了。”莫雷说。
法师少女一手捂脸，露出一只的翡翠色眼眸，另一只手纤细的指尖选中了目标。
“……枯水。”
枯水术，是那门相当实用的一环法术“造水术”的反面。
只需逆序施展法术构型，便可以造成截然相反的效果。
很快，法术便生效了，取而代之的是洁净干燥的触感。
莫雷忍不住低笑出声，将法师少女揽回怀里，干燥温暖的被窝包裹住两人。
“不愧是水系法师，”他带着赞赏的口吻调侃，“后勤保障很到位。”
“闭嘴……睡觉。”
伊法尔娜轻捶了他一下，把发烫的脸颊埋进他肩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