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职业居然还能提升感知和魅力？倒是挺平衡。”
这与上次升级时增加的“力量”与“体质”截然不同。
“难道是隐藏职业的特性？这样说的话，下回升级应该就轮到加智力了……”
莫雷强行压住心中的雀跃，表面依旧维持着最近几日惯有的沉稳。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链轻轻晃动，似乎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教室里的其他人可无法如此平静。
待法术引发的震动平息后，是一片压抑不住的哗然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身周那些高年级的学生，此刻脸上写满了震惊、羡慕，甚至难以掩饰的嫉妒。
“成、成功了？这怎么可能……”
“五级……他这就五级了？一年级的五级法师？！”
“这就是被格鲁德院长看中的怪物吗……”
窃窃私语声在教室里蔓延开来。
……
午后的阳光通过走廊窗，稍稍缓和了冬末的寒冷。
莫雷面带笑意，脚步即使在双倍重力下仍然轻快了不少。
“注意步伐节奏，还有表情管理！上午不是保持得挺好吗？”巫师帽在他脑海中喋喋不休。
“我尽量。”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嘴角还是止不住的上扬。
就在这时，莫雷忽然感到手臂被什么东西轻轻顶了一下，力道很轻。
他放缓脚步，侧过头去，看到了怀里抱着法术书与几本教材的伊法尔娜。
“恭喜你呀！”
法师少女微微仰着头，翡翠色的眼眸里漾着盈盈笑意。
莫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消息传得这么快？连你都听说了？”
“那当然！”
伊法尔娜用力点头，亚麻色的发梢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现在学院里好多人都在谈论那个‘岩土学派顶着分院帽的一年级生’，现在又加之了‘一星期内就掌握了三环法术’，你想不出名都难。”
她模仿着那些议论的语气，眼里却闪过异彩。
“得了吧，比你还是差得远，你可是悄无声息就六级了。”
莫雷无奈地摇摇头。
“我这儿还有一堆必须掌握的法术没开始学呢，比如‘法术反制’，还有土系法师安身立命的根本，‘加德尔高塔术’。”
这门建造房屋的法术非常吃香，岩土法师们之所以可以选择避免卷入战斗纷争，它正是内核原因……
说起这个，他忽然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伊法尔娜。
“对了，你学会三环法术的时候怎么没引起这种轰动？你上个学期就达到了五级才对。”
伊法尔娜狡黠地眨了眨眼，压低声音。
“我从来没有在课堂上展示过呀。三环法术我都是课后悄悄练习的。”
“还是你聪明。”
莫雷由衷感叹。
伊法尔娜眉眼一弯，随即稍稍收敛笑容，语气变得认真了些：
“对了，莫雷，现在你对法术模型的理解能力和魔力操控水平又有了提升，要不要继续学习那门‘席德的防护能量术’？”
莫雷眼睛一亮，这正是他接下来计划的目标之一。
那门能生成力场护盾的法术，在实战中的价值毋庸置疑。
“是啊，正有此意。”
“那么，晚上图书馆见？”伊法尔娜歪了歪头。
“好，图书馆见。”
提起这门法术，莫雷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那本死灵法师的法术书原件，在你翻译抄录完成之后，交给学院了吗？”
“还没有呢。”
“噢，那记得有空交一下，万一被发现了不太好解释。”
“不。”
伊法尔娜轻轻摇了摇头。
“毕竟那是你和洛米娅前辈的战利品。我觉得，由我来交上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恩？”
莫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伊法尔娜考虑得很周到，如果由她这个“局外人”上交，学院方面追问来源时，解释起来会相当复杂。
“你说得对，那本书还是由我来处理比较妥当。”
伊法尔娜松了口气，低声道：“恩，原件还在我这里。晚上我再交给你。”
说着，法师少女扫视一眼侧后方。
神情复杂的戴因正在不远处尤豫不决，不知是否该上前打个招呼。
“那我就先走一步啦。”
待伊法尔娜离开，莫雷瞥向她之前回头的位置，眉头一挑。
“怎么不过来？觉得我们之间已经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沉痛。
戴因被这话噎了一下，磨磨蹭蹭地走近，脸上表情复杂，混合着羡慕、好奇，还有一点不忿。
明明一起入学，但为什么现在他们之间的差距这么大？
“是啊。未经允许，我可不敢打扰您这位‘学院新星’、‘传奇法师关注的天才’、‘三环法术掌控者’的宝贵时间……”
戴因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莫雷头顶的巫师帽上瞟，态度分明躬敬起来。
“我听说现在想跟您说句话，都得先向分院帽提交申请书。”
“一边去！”
莫雷笑骂，作势欲踢，不过在巫师帽的急切阻拦下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
看到莫雷对他的态度没什么变化，戴因这才松了口气，恢复了常态。
“你上次跟我说的，原来都是真的？”
“是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啊？”
作为好友兼同乡，戴因清楚莫雷的出身并不优越，因此比旁人更想知道具体情况。
“恩，事情要从咱们之前烧制出来的水泥说起……”
“啊呀！早知道让你给我也在专利上加个名了！”
听完莫雷的简短介绍，戴因捶胸顿足。
“可以啊，接下来还有好几篇要写。”
出乎他的意料，莫雷竟一口答应了下来。
“别了别了，我开玩笑的，我自己什么水平还是心里有数的，要是被人问住了多尴尬……”
戴因摇了摇头，朝他们的目的地努努嘴。
“这门魔药炼金课我都担心通不过。”
炼金教室内部空间广阔，穹顶很高，布设着强而有力的通风法阵，但依旧无法完全驱散常年积累的复杂气味。
四周墙壁是嵌入式的储物格，分门别类地存放着各种基础材料。
教室中央是一个个独立的石质操作台，每个操作台都配备了小型坩埚、加热源、研磨器等基础炼金工具。
莫雷和戴因找了个相邻的位置坐下。
很快，负责本学期魔药炼金课的导师艾琳娜走了进来。
“好了，安静！”艾琳娜导师拍了拍手，声音清淅地传遍教室。
“今天，我们正式开始学习冒险者最常备的消耗品之一，‘治疔药水’的炼制。”
她开始详细讲解配方。
“标准配方需要三种不同的蘑菇构成的悬液作为基底。”
“‘狂蛙人的小号’，一种在潮湿洞穴很常见的蘑菇；‘鬼面菇’，带有轻微的致幻毒性，需要小心处理；‘荧光孢菇’，常分布于地下城。”
她一边说，一边一一展示起这三种蘑菇的特征。
“然后，主材是一种被戏称为‘游荡者的零嘴’的蓝白色蕨类植物。它富含生命能量没法直接吸收，而是需要蘑菇悬液来激发……”
接着，艾琳娜导师重点讲解了这种药水炼金过程的内核：
盐化。
“注意！‘盐化’不是简单地把盐加进去！”她强调道。
“这是一个通过搅拌、魔力引导和温度控制，使药液中的杂质成分析出，并形成纯净药液的过程。这一步直接决定了你们药水的效力。”
她详细分解并演示了步骤。
如何将研磨好的混合蘑菇粉末与浆果汁液缓慢融合，形成均匀悬液；如何用文火加热，搅拌的同时注入魔力，引导能量流动；如何观察药液从浑浊到澄清，再到底部出现结晶的整个过程。
“任何一个环节出错，你们面前这锅价值好几金币的材料就会变成一堆废物！”
艾琳娜导师目光扫过全场。
讲解完毕，学生们开始动手操作。
“难怪这门课程的学费最贵，足足要三十金币啊。”莫雷感慨。
他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材料上。
似乎是专长“炼金先驱”生效，他研磨蘑菇并配置悬液的过程相当顺畅，不比导师逊色多少。
即使在处理令几位同学干呕出声的“狂蛙人的小号”时，那股难以言喻的酸臭味也只是让他皱了皱眉，但动作依旧稳定。
当他开始引导魔力，控制加热温度时，莫雷感觉手中的材料仿佛“活”了过来，对它们的特性、彼此间反应产生的细微变化，都有了远超旁人的清淅感知。
在他的精准操控下，坩埚中原本浑浊不堪的悬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澄清，底部渐渐析出各色浑浊颗粒。
一股令人心安的气息从他面前的坩埚中弥漫开来，与周围某些操作台传来的焦糊味或更加刺鼻的酸涩味形成了鲜明对比。
最终，当莫雷按照导师指导的步骤撤去火焰，完成滤清时，呈现在他玻璃瓶中的，正是一瓶色泽纯正的暗红色液体。
与他之前在协会购买的治疔药水别无二致。
【你成功掌握了“初级治疔药水”的炼制！】
【你的“炼金”熟练度获得了提升！】
“一瓶标准治疔药水能卖十金币，而这些学院提供的材料成本估计在五、六金币左右。如果材料都靠自己采集或者批量购买，成本还能压得更低……”
莫雷看着那瓶在灯光下泛着诱人光泽的药水，心中估算着它的价值，乐观地盘算起来。
“看来以后就算不去地下城冒险，光靠这一手炼金术，维持生计也应该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