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过了半天，凯勒布咳嗽两声，强行拉回思绪，脸上恢复了惯有的严肃。
“那么，法杖的交易算是达成了。至于这个……”
他指向桌上那本暗色皮革封面的厚重书籍。
“经过鉴定，它本身并未附着诅咒或恶念，确实只是知识的载体。但其内容，想必你们也清楚，多数是死灵法术类，并且是用地底通用语书写。”
“所以，这本书协会也要收购吗？”莫雷略感惋惜。
死灵法师施展过的护盾术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让他很是眼馋。
“这取决于你。”
凯勒布抬起眼，目光扫过莫雷：“对于协会来说，这种东西难以在市面上流通，只能给出一个比较低的收购价。”
“多少？”
“四十金币。”
“才四十金币？”
这个价格远低于莫雷的心理预期。
“或许王都的宫廷法师，或者某些学派的法术研究者会对它感兴趣，可能给出比较高的价格。”
凯勒布冲他摊了摊手，“但它毕竟只是本法术书，因此我们不会出价太高。”
莫雷沉吟片刻，看向凯勒布：“既然协会的出价只有这点，那我有权利选择不出售吗？”
“可以。”凯勒布似乎并不意外，微微颔首。
“协会尊重冒险者对战利品的处置权。不过……”
他语气加重了些，带着告诫的意味，“我必须提醒你，死灵法术相关的知识，在任何王国都属于敏感范畴。”
“这本书最好不要轻易在市面上流通，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比如……来自教会裁判所的关注。”
“这个不用担心。”莫雷拍了拍胸口。
“我好歹也是格鲁德魔法学院的正式学生。这东西打算我带回去交给学院，说不定能发不少奖励……最起码也能加点学分。”
“格鲁德学院？”凯勒布严肃的脸色缓和起来，“如果是交给学院处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交易达成，蛛丝法杖被协会工作人员取走，而那本厚重书籍则回到了莫雷手中。
离开了负责人办公室，莫雷翻开了法术书。
映入眼帘的文本扭曲而怪异，他一个符号都不认识，更别提从中辨认并学习法术了。
“这些文本，我看不懂！”
莫雷咂咂嘴，忽然灵光一闪，扭头看向身旁揉着额角的银发精灵。
“洛米娅，你好象能听懂那个黑皮……卓尔法师的话？这本书里的语言你能看懂吗？”
他记得清楚，在那场战斗中洛米娅似乎有简短翻译过几句死灵法师的话。
在从地下城返程的途中，莫雷其实就有过这个想法，但当时精灵少女周围散发的压抑气场让他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哼，现在又想起来问我的意见喽？”
洛米娅轻哼一声，但还是接过了法术书，纤细的手指拂过书页，专注地辨认起来。
“恩，是标准的地底通用语，虽说语法有些古老，但也能读。”
“是吗？太好了！”
莫雷喜形于色，“能不能帮我翻译一下？我想学克尔苏加那门护盾法术。”
“我找找……”
洛米娅快速翻动着书页，最终在某一页停下，指尖点着一处复杂的法术构型图解和周围密麻麻的注释。
“我想你说的大概是这个。‘席德的防护能量术’，一种利用力场能量格挡攻击的三环防护类法术。”
“三环？”莫雷脸上的笑容一僵，肩膀垮了下来，“好吧……看来我暂时是没法学了。”
他现在职业等级只有四级，只具备二环法术位，也根本没法学习。
以他现有的知识储备，学习普通的二环法术都不太容易，更别说三环了。
“还需要我翻译吗？”洛米娅挑眉，掂了掂手中的法术书。
莫雷有些遗撼地咂咂嘴，目光转向一旁安静等待的伊法尔娜。
对方翡翠色的眼眸正望着他，带着些许好奇与关切。
“需要。这里又不止我一个法师，等你翻译完之后，先交给伊法尔娜。”
忽然被点名的法师少女微微一愣，亚麻色的发梢随着她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诶？给我？”
她有些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声音里带着受宠若惊般的讶异。
“是啊，你正好缺少这种护身手段。”莫雷点了点头，语气坦然。
“还真有点道理，这门法术非常契合你。”洛米娅若有所思，打量着法师少女。
“这种护盾用寻常手段很难击破。学会它之后，你就有了自保的能力，能和我们一起探索深层的地下城了。”
“好，我会尽力研究的！谢谢你们。”
伊法尔娜用力点头，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客气什么，好东西总不能浪费。”
莫雷洒脱地摆摆手，使得怀里的钱袋发出悦耳的金属碰撞之音。
这个声音提醒了他，让他记起了刚到帐的三百金币。
“走，去贸易区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货！”
一行人穿过喧闹的大厅，来到了协会附属的贸易区。
这里比大厅安静一些，空气中弥漫着皮革、金属、施法材料，以及多种炼金药剂混合而成的气息。
摊位和店铺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装备、药水、卷轴和奇物，许多物品都萦绕着微弱的魔法灵光。
若是以前，莫雷只能过过眼瘾，但如今身怀四位数的巨款，他终于有底气仔细打量这些曾经高不可攀的宝贝。
“能自动修复轻微损伤的‘自修布甲’？效果还不如树肤术。”
“永久附带戏法‘光亮术’的珍珠项链？没什么用。”
“佩戴之后免疫‘魔法导弹’的胸针？也就能当个装饰品。”
“每天能施展一次二环法术‘蛛网术’的戒指？这个倒是有点用……啥，五百金币？告辞。”
一圈看下来，莫雷并没有找到能让他眼前一亮的，或者说，性价比让他觉得满意的东西。
要么是功能略显花哨不实用，要么是价格与他的心理预期相比依然显得高昂。
“连一根自带‘遗体防腐’的腰带都敢卖三百金币……真是离谱。”
莫雷暗自摇头。
“也罢，这种东西本来就很稀有，契合自己的就更难找了。倒也不必非要执着于魔法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