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学院那座巴洛克式风格的图书馆已悄然苏醒。
高大的拱形窗户透进朦胧天光，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以及一排排塞满了厚重典籍的书架。
莫雷抽了抽鼻子，这里的空气依旧弥漫着陈旧书籍与古木混合的特殊气味。
他眼下的乌青清淅可见。昨晚他几乎没怎么睡着，满脑子都是关于选择新法术的思考。
“二环防护类、变化类，最好是土系或者自然系……”
他低声念叨着，手指划过书架上整齐排列的典籍。
二环法术区的书籍不比战技区少，依旧让他眼花缭乱。
“先找防护类吧。”
莫雷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二环全系法术简述》，翻到目录位置，仔细浏览。
“唔，这个看起来不错，属于自然系，而且适合我这种贫穷的新人冒险者。”
很快，他根据法术介绍初步选定了一门，将手中的书本夹到腋下，扫视起附近的书架。
“这里边应该有吧？”
他从中抽出一本《自然系防护大全：德鲁伊道途》。
“诶，还真有。”
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二环法术，树肤术。
适用于自然系施法者，其效果是能让施法目标的皮肤暂时变得象树皮一样坚硬，相当于穿了一身护甲。
而且施法材料也相当常见，只需要一点橡树树皮。
莫雷满意地点点头，这正符合他的须求。
“内容还挺全面，连魔网构型都有……决定了，防护类法术就选它了。”
他自言自语着，再次翻开《二环全系法术简述》，转而研究变化类法术。
“选项倒是不少，但没什么特别合适的啊。”
莫雷眉头紧锁，手指划过一页页法术简介，尤豫不决。
“变身术”看着有点意思，它能微调外貌特征，短时间内伪装成其他类人种族，但限制颇多，无法改变体型轮廓。
实用性是有的，但莫雷暂时想不出急需易容的场景。
他往后翻了几页，目光落在另一项变化类法术上。
“强化属性”，效果简单粗暴：临时提升力量、敏捷、体质、智力、感知、魅力中的任意一项。
这门法术似乎比较实用，无论是瞬间爆发力量冲锋，还是临时提升魅力进行游说，都极具价值。
而它的缺点是需要映射不同属性的施法材料，例如熊毛、猫毛、公牛毛等等，而且简介里特别提到过这门法术的学习难度较高。
“啧，选哪个好……”
莫雷低声嘀咕，手指在“强化属性”上点了点，又移到“变身术”上。
“莫雷？这么早？”
一个清脆带着些许惊奇的声音在安静的角落响起，打破了莫雷的纠结。
莫雷抬头，看到一位少女抱着本比她小臂还厚的、封面描绘有复杂纹理的法术书，正站在几步开外，翡翠色的眸子里带着笑意。
阳光通过她亚麻色的长发，在周围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
“伊法尔娜？好巧啊。”
说实话，莫雷有些意外。
上次选战技的时候他也是在这里碰到过对方。
“其实不算巧哦。”伊法尔娜轻盈地走过来，将水晶书放在旁边的阅览台上，动作自然得象在自己房间，“我基本上每天都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
“天天泡在图书馆？”莫雷挑眉，“你不用上课的吗？”
他难以想象一个新生能有这么多自由时间。
“恩哼。”伊法尔娜嘴角微翘，带着一丝很容易察觉到的骄傲感。
“我们学派的导师特许的。我的学习进度……嗯，比普通人快一点点。而且，我想研究的某些法术导师也未必精通，所以特许我来这里自行学习。”
她指了指周围浩瀚的书海：“反正这里的法术解析和魔网构型是全学院最全的。”
莫雷的脸色瞬间僵了一下，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普通法师想学要会二环术法相当吃力，资质较差的一部分人甚至需要反复重修……这个人竟然可以自学？！
伊法尔娜敏锐地捕捉到了莫雷脸上瞬间的震惊表情，心中莫名有些雀跃。
她歪了歪头，主动问道：“你这次来是在找什么？或许我能给点建议？”
莫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翻涌的复杂情绪，指着目录：“我打算学一门变化类法术，目前在考虑‘变身术’和‘强化属性’。”
“哦？这两个啊，真巧，我都研究过。”伊法尔娜了然地点点头。
“‘变身术’我放弃了。它的变形过程中会拉伸或压缩皮肤，法术效果结束后一段时间会产生皱纹。‘强化属性’我倒是掌握了。”
莫雷眼睛一亮：“那我也学这个？”
“当然可以。不过友情提醒一下，它需要掌握六种不同的魔网构型，分别映射六种属性。”伊法尔娜眨了下眼，“我花了三天才掌握并施展所有形态。”
三天，倒也不是很久。
莫雷摸了摸下巴：“那你学其他的二环法术通常要多久？”
“恩，一般几个小时吧，”伊法尔娜语调轻松道，“复杂点的可能需要半天。”
几个小时？
不是哥们，是你开了还是我开了？
掌握一门法术并不是多次失败后的某次侥幸成功释放就算掌握，而是得反复练习直到施法成功率超过九成才算。
有面板特性加持的莫雷属于特例，但即便如此，而且有“土木亲和”天赋的加持，他拼尽全力才在半天内初次释放出了“土墙术”。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还是算了。有别的法术推荐吗？变化类的二环法术，最好比较适合我的。”
伊法尔娜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莫雷，目光扫过他似乎又健壮了几分的体魄，在那根随意靠在桌边的“钢筋法杖”上停留了一瞬。
她回想起地下城冒险时莫雷的表现，面色显得有些古怪。
“让我想想，把书给我。”伊法尔娜沉吟了片刻，从莫雷手中接过那本《二环全系法术简述》，纤细的手指划过目录，最终停在一个法术条目上。
“我建议你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