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多久？”戴因问。
“二十四小时能到拆模强度，二十八天达到设计强度。”莫雷下意识回答。
“拆模强度？”
看到众人茫然的表情，他这才反应过来，“啊，我是说明天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效果了，完全硬化需要一个月左右。”
“硬化之后，每平方厘米能承受三百公斤的重压——呃，我的意思是能容纳三个全副武装的骑士在一枚银币大小的局域上玩叠叠乐。”
伊法尔娜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箱灰浆：“如果真象你说的那么坚硬，那确实是很厉害的建筑材料。”
“不过我有个问题。”她单手举起，身体前倾：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相当排斥岩土学派吗？为什么现在反而主动研究起来了？”
好问题。
莫雷的动作突然一滞。
这个问题象一记闷棍，敲得他有些发懵。
是啊，他明明对土木深恶痛绝，为什么现在却如此投入地研究混凝土？
莫雷慢慢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神有些飘忽。
也许自己可能并不是讨厌土木本身。
而是讨厌恶劣的工作环境、常年零零七的工作时间、应接不暇的繁杂工作、离家一千公里导致一年到头回不了家、全年一共凑不出二十天假期，而且经常被拖欠工资的生活罢了。
“恩，怎么说呢……算是想通了一些事吧。”沉默片刻之后，莫雷回答道。
“这样啊。”
伊法尔娜看出莫雷情绪有些波动，便没再追问。
这时，一行半透明的提示信息出现在他眼前。
【你完成了一次成功的炼金试验，首次创造出材料‘混凝土’！】
【你的“炼金”熟练度获得了提升！】
啊？拌了点混凝土也能算炼金？
莫雷在心底吐槽，那这样我可以自称为“砼之炼金术士”。
【未凝固的混凝土】
品质：稀有（蓝）
效果：难得一见的土体，优质的土系施法素材。也许掺入其他材料能改变其特性。
特性：流变自如、坚如磐石、抗蚀耐久。
“咦，竟然自带特性词条，还是三个？”莫雷挑眉，他自己的天赋都没这么多。
【流变自如】：凝固前具有极佳的可塑性。作为施法材料时可较大提升土系塑形类法术的稳定性，使法术造物更加契合施法者的想法。
【坚如磐石】：硬化后具有惊人的抗压强度。系防御类法术效果提升20，且持续时间延长。
【抗蚀耐久】：对火焰、冰冻、腐蚀等效果具有很强的抵抗能力。以此为媒介施展的土系法术在面对攻击时，耐久度显著提升。
好东西！
看到详细的词条介绍，莫雷眼前一亮。
不枉我花了这么久才造出来。
“莫雷，发什么呆呢？”戴因拍了拍他的肩膀，“天都快黑了，还不走吗？”
莫雷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夕阳已经沉到了山脊在线，在采石场里投下狭长的阴影。
他连忙收起面板，招呼道：“走，去酒馆，今天我请！”
混凝土的特性让莫雷相当满意，他决定奖励一下自己。
当然，也不能忘了出力颇多的同伴。
“这还差不多。”戴因起身舒展身体。
一行人收拾好东西，朝小镇方向走去。
野火酒馆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木门推开时，铜铃清脆的声响混着酒客们的谈笑与杯盏碰撞声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烤肉、麦酒和炭火的气息，角落里一位吟游诗人正拨弄着鲁特琴。
莫雷选了个靠角落的位置，橡木长桌上烛火摇曳，映照着三人年轻的面庞。
戴因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要了杯蜂蜜酒，心情不错的莫雷则不假思索地点了三份招牌魔物料理：岩蜥尾浓汤配雷鸟胸肉排，外加一篮吐司面包。
虽说这种料理的提升体质效果已经生效过一次，再吃也不会有所提升，但它本身的味道就足够配得上这个价格。
“不愧是布鲁克导师最推崇的菜品之一，他是懂享受生活的。”莫雷心想。
上菜的速度很快，没多久服务生就将烹饪好的食物摆在几人面前。
“你们现在学习进展如何？”伊法尔娜用勺子搅动着炖菜，翡翠色的眼睛在烛光下如同两汪清泉。
戴因闻言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这边还在学习戏法‘电爪’，但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摊开手掌，一团橘红色火焰“嗤”地窜起，“燃火术，火焰箭，控火术这些戏法我随手就来，可电爪练了一周连个电火花都搓不出来。”
“大概是雷元素亲和度比较低吧。”伊法尔娜安慰道，“实在不行放弃就好，并不是学派内的法术都要学会。”
“就拿莫雷的岩土与自然学派来说，虽说多数人二者兼修，但也可以选择成为专修土系的岩土法师，或者专修自然法术转职为德鲁伊。”
莫雷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
难怪专业课上有些人对土系法术比较排斥，而对自然法术却相当热情，比如那位有一定比例精灵血统的同学。
“看来我只能做个火法师咯。”戴因无奈地摇摇头，“以后当个冒险者也不错。想想看，穿着绣金边的红袍，抬手就是漫天火雨……”
“那你得当心，上个月就这里就有人在施法时不小心烧了一片协会名下的田产，赔得倾家荡产。”伊法尔娜冷不丁说道。
“……”
不愧是水法师，她泼冷水有一手的。戴因心想。
他喝下一大口蜂蜜酒，看向另一边：“莫雷，你是怎么考虑的？”
“没太想好，但应该不会走德鲁伊方向。”莫雷咽下口中的食物后回答。
他原本打算按部就班地学习法术，直到成为正式法师，但成为了奇怪的职业者之后不得不改变想法。
而几次成功的试验又让莫雷觉醒了炼金方面的专长，这让他对自己的定位变得更加迷茫。
只学会几个戏法的莫雷自然算不上法师，而仅掌握了一式战技的他也不能称作战士；纯业馀水平的炼金术更不足以让成为真正的炼金术师。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