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灶膛内,一阵火光窜起。
林安鱼微微低头,盯着陈旸那张略显消瘦的侧脸。
等陈旸站起来,她立马移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切着冬瓜。
陈旸则站在一旁,咧嘴笑吟吟看着林安鱼。
“安鱼,还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
“没了。”
林安鱼看陈旸时,满心欢喜,被陈旸直白的目光盯着,却不好意思了,便嗔道:“快出去,哪有你这样一直盯着人看的。”
“哦。”
陈旸挠了挠头,转身准备离开厨房。
“等下。”
“怎么了,安鱼?”
“衣服都脏了,也不知道脱下来换洗,你还是小孩子吗?”
林安鱼柳眉微蹙,有些无奈道:“每次都要人提醒,能不能主动一点,晚上把衣服脱了,我明天给你洗。”
“好。”
陈旸一边点头,一边笑道:“安鱼,你现在真的越来越像我妈了。”
林安鱼闻言,美眸带着几分幽怨盯着陈旸,半晌,忽然说道:“我要是像阿姨,多半也是被你气的。”
“安鱼,我哪有气你啊?”
陈旸顿时觉得委屈。
林安鱼见状,嘴角微微扬起,似有些得意,哼哼道:“就有,你天天都气我。”
好吧。
陈旸也懂了,既然安鱼这么说,他便狡黠一笑,顺着说道:“那我以后天天气你,气你一辈子,行了吧?”
“好呀,那我就去告诉阿姨。”
林安鱼反而笑容更盛,搬出老妈刘淑芳,颇有拿捏住陈旸的姿态。
陈旸一听老妈,心中一抖,立马抗议道:“安鱼,这是咱们的事,你……你可不能把老妈搬出来。”
“那我去告诉叔叔?”
“也不行。”
听到老爹,陈旸更不敢招惹,连忙可怜兮兮道:“安鱼,我在这个家的地位,也就比叶儿黄高一点,你把二老搬出来,我还能活吗?”
“谁给你说的,你地位比叶儿黄高?叶儿黄可比你乖多了。”
林安鱼说完这句话,自己却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她忙用手捂住嘴,可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却透过纤细的手指缝隙溢了出来,顷刻间蔓延在厨房的每个角落。
“安鱼?”
陈旸只感觉林安鱼笑起来真的好美。
仅仅片刻功夫,林安鱼就笑得脸颊微微泛红,一双美眸更是笑出了晶莹的泪花。
等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眸光看向陈旸,已经是温柔一片。
“快出去,别妨碍我做饭。”
林安鱼抿着唇,强忍想要卷土重来的笑意。
夕阳如画。
橘红色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叶儿黄摇着尾巴,从鸡棚里钻了出来,在院子里开始打滚。
但滚了没一会儿,就从地上爬起来,看向院门外。
老爹和老妈从地里回来,身后跟着一群帮工,众人说说笑笑进入院子,有人去搬桌椅板凳,有人去角落抽旱烟。
桌椅碰撞声,聊天声汇聚一起,沉闷了一天的院子,终于在清闲的时间热闹了起来。
煮好的饭菜端上了桌,众人饱餐一顿,各自散去。
刘淑芳收拾完碗筷,和坐在青石台阶上抽旱烟的陈援朝聊了一会儿天,林安鱼洗漱完,回了房间。
陈旸则在院子里逗着叶儿黄。
直到老妈催促他去睡觉,忙碌的一天这才结束。
第二天一早。
陈旸带上开槽弓和尼泊尔刀,领着叶儿黄出了门,和陈卫国一起往后山而去。
两人还是先去了布置狐狸套陷阱的地方。
有意思的是。
三副狐狸套之中,其中一副居然困住了一只野兔。
看着在狐狸套里挣扎的野兔,陈卫国替陈旸感到高兴,说这只兔子活蹦乱跳的,肯定是今早才抓到的。
他本来以为陈旸会将这只野兔收走。
但陈旸沉默了片刻,却只是把这只野兔留在狐狸套中,然后让叶儿黄继续带路往山上走。
至于原因,陈旸没细说。
在叶儿黄的带领下,陈旸和陈卫国再次来到了那个白骨松林外。
泉水叮铃,水潭淅淅。
陈旸和陈卫国在水潭边吃了些馒头,便钻入了林子。
“那个张二娃应该还在吧?”
“去棚子那里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怀疑张二娃还在这片白骨松林,于是来到了那个木棚。
人没见到,却见到木棚外的那个火堆又添了新灰。
看样子张二娃果然舍不得离开这里。
究竟是什么吸引着张二娃?
陈卫国张望四周,说道:“张二娃应该在附近吧?”
“汪!”
叶儿黄冲着白骨松林深处叫了一声。
陈旸见状,说道:“跟着叶儿黄走,应该就能找到张二娃。”
于是,两人在叶儿黄的带领下,一路往白骨松林深处走,直到走出松林,眼前再次出现那座挺拔的山峰。
山峰顶上,那栋隐没在植被里的建筑,依然露出屋顶一角。
陈旸看着山峰顶上的建筑,心中不由突突一下,心想难道张二娃惦记上的是它?
“叶儿黄,继续找。”
“呜。”
叶儿黄果断抬腿往前跑,而它跑的方向,正是冲着那座山峰而去。
陈旸和陈卫国见状,赶紧跟上。
两人很快来到山峰下,围着山峰绕了一圈,发现山峰四面刀削斧凿,果然没有能上去的路。
“张二娃人呢?”
陈卫国抬头眺望山峰的峭壁,说道:“这小子该不会已经上去了吧。”
“没这个可能。”
陈旸摇头道:“除非他有专业的攀岩工具和绳索,还有足够丰富的攀岩知识,否则不可能上得去。”
他话音落下,叶儿黄忽然看向不远处的山丘,山丘上植物茂密,一眼看去什么也没有。
但叶儿黄似乎发现了什么,冲着陈旸“呜呜”叫了两声。
难道张二娃去了那里?
陈旸没有多想,立马和陈卫国一起,朝那个山丘跑去。
两人一狗,很快来到了山丘下,钻入茂密的树林,一路寻找坡度较缓的地方,借着周围树干和灌木往上爬。
这个山丘并不高,落差顶多一百来米。
陈旸和陈卫国手脚并用,奋力爬了十多分钟,眼看就要爬上丘顶。
“哎哟!”
忽然,一声哀嚎,从丘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