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只灰色巨手，仿佛由死亡的规则本身编织而成，它们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无视了圣光的净化与深海的咆哮，带着一种“注定如此”的宿命感，朝着五位心神剧震的帝王抓去。
米迦勒狂吼，六翼尽展，燃烧本源圣力，手中圣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灿光芒，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金色洪流，斩向抓来的巨手！
“神说，要有光！一切黑暗，皆当退散！”
雷米尔与乌列也同时爆发，圣焰与审判之光交织，形成一片纯粹的光明领域，试图抵御那死亡的侵蚀。
潮汐女王尖啸，手中权杖爆碎，引动整片海域的力量，在她身前形成九重叠加的、蕴含着生命潮汐与深海怨念的扭曲水盾！
巨颅之王的独眼几乎要瞪裂，混乱的精神力量凝聚成实质的黑色尖刺，如同暴雨般射向灰色巨手，同时它的头颅急剧膨胀，散发出自毁般的恐怖波动，企图同归于尽！
然而，在莫阳那蕴含着完整死亡规则的巨手面前，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徒劳而可笑。
“光？黑暗？”莫阳淡漠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在永恒的死亡面前，皆为虚妄。”
那抓住米迦勒圣剑的灰色巨手，轻轻一捏。
咔嚓！
号称可斩灭一切邪恶的圣剑，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米迦勒周身的圣光领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荡漾后轰然破碎！巨手合拢，将他死死攥住，任凭他如何燃烧圣力挣扎，那灰色的死亡规则如同附骨之疽，疯狂侵蚀着他的神圣本源，将他身上的圣光一点点染成灰败！
“不！我是圣城的炽天使！我……”米迦勒的怒吼戛然而止，他的声音变得嘶哑，充满了惊恐与绝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与神圣本质正在被飞速剥离！
雷米尔与乌列的下场同样凄惨。他们的圣焰被死气浇灭，审判之光在灰色巨手下黯然失色，如同小鸡仔般被轻易擒拿，挣扎迅速变得无力。
另一边，潮汐女王那九重蕴含生命潮汐的水盾，在灰色巨手面前如同阳光下的薄冰，一触即溃！巨手穿透水盾，无视了她绝望的尖叫与试图引爆的本源，直接扼住了她那由水元素构成的脖颈。生命潮汐的力量被死亡规则强行逆转、吞噬，她的身躯开始变得浑浊、干涸，仿佛即将碎裂的泥塑。
最惨烈的当属巨颅之王。它那凝聚了全部精神力量与自毁能量的黑色尖刺与膨胀的头颅，在灰色巨手轻轻一拂之下，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所有能量瞬间失控、湮灭！巨手毫不留情地按在了它那庞大的头颅之上。
“吞噬。”
莫阳冰冷的指令下达。
巨颅之王连最后的哀嚎都未能发出，那充满混乱与毁灭意志的灵魂，连同它庞大的精神本源，被灰色巨手强行抽离、压缩，化作一道精纯的黑暗流光，没入莫阳体内，成为了灰色珠子与亡灵帝国疆域成长的又一丰厚资粮。它的头颅则迅速萎缩、风化，最终化作一蓬飞灰，消散于灰色的死亡浪潮之中。
第一位帝王，彻底陨落！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联军残部从死亡浪潮的冲击中勉强稳住阵脚，看到的便是让他们魂飞魄散的一幕：三位强大的六翼炽天使如同被捏住脖子的天鹅般在灰色巨手中徒劳挣扎，气息飞速萎靡；潮汐女王的水元素之躯正在崩解；而巨颅之王，已然灰飞烟灭！
恐惧，如同最致命的瘟疫，瞬间击垮了联军最后一丝斗志。
“逃！快逃啊！”
“魔鬼！他是真正的魔鬼！”
“连炽天使大人都……”
残存的天使与骑士再也顾不得荣耀与信仰，疯狂地向后逃窜，阵型彻底崩溃。
海妖大军更是乱作一团，它们本能地向着深海潜逃，互相践踏，只为远离那片死亡的灰色领域。
兵败如山倒！
冥舟之上，柳眉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或者说魔迹）般的一幕，看着那五位在她眼中曾经高不可攀的帝王在莫阳手下如同玩物般被拿捏、吞噬，她的呼吸变得无比急促，胸口剧烈起伏，那双美眸中几乎要滴出水来，充满了极致的崇拜、狂热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这就是她追随的男人！凌驾于众生之上，执掌生死轮回的帝君！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这道伟岸的身影。
苏小洛通过远程观测法阵看到这一幕，虽然不如柳眉那般外露，但紧握的双手和微微泛红的脸颊，也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不平静。她快速记录着数据，低声喃喃：“规则层面的绝对压制……帝君对死亡的理解，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冷月如站在军方指挥室内，看着卫星传回的模糊影象（强大的能量干扰使得影象极其不稳定），久久无言，最终化作一声复杂的叹息。她知道，从今日起，世界的秩序，将由这位亡灵帝君重新书写。
战场中心，莫阳对溃逃的联军残部毫无兴趣，那些杂鱼的灵魂，已无法引起他的兴致。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仍在挣扎的米迦勒、雷米尔、乌列以及濒死的潮汐女王身上。
“圣光本源，海洋生命规则……不错的补品。”
他心念一动，灰色巨手光芒大盛，更加疯狂的吞噬之力爆发！
“啊——！”米迦勒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怒吼，体内的圣光本源被强行抽离，他的身躯迅速变得透明、虚幻，最终彻底消散，只留下一团精纯无比、却蕴含着死亡气息的炽天使内核能量。
雷米尔与乌列紧随其后，步了米迦勒的后尘。
潮汐女王则发出一声凄婉的哀鸣，她的水元素之躯彻底崩散，化作最本源的水系生命规则碎片，被莫阳吞噬吸收。
四位帝王，接连陨落！
磅礴浩瀚的能量与规则碎片如同江河汇海，涌入莫阳体内。灰色珠子发出欢愉的震颤，疯狂炼化着这些高质量的“资粮”。亡灵帝国疆域再次发生剧烈的扩张与蜕变，内部的冥河彻底凝实，河水中甚至开始诞生出一些拥有简单意识的亡灵水族！骸骨山脉隆隆作响，拔得更高，山脉深处，隐隐有强大的亡灵君主气息在孕育！
莫阳的气息，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深邃、恐怖，仿佛与整个死亡位面融为一体。
他缓缓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扫过一片狼借、死寂弥漫的战场，以及那些逃向远方的零星光点。
“清理战场。”
他淡漠地吩咐了一句，身形一闪，已回到了冥舟内部的内核密室，他需要立刻消化这次巨大的收获。
柳眉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立刻开始指挥亡灵军团打扫战场，收敛那些陨落天使与海妖的尸骸与残存能量，这些都将成为帝国宝贵的资源。
她看着莫阳消失的方向，眼中柔情与狂热交织，轻轻舔了舔有些干涩的红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
“帝君……您终将君临天下……而柳眉，愿永世追随，成为您手中最锋利的剑，榻上……”
她的脸颊飞起两抹红霞，后面的话语细若蚊蝇，消散在风中，但那火热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东海之战，以亡灵帝君的绝对胜利告终。圣城与海妖联军的溃败，五位帝王的陨落，如同最响亮的丧钟，宣告着一个旧时代的结束，与一个属于亡灵帝国的新纪元，正式拉开帷幕！
而莫阳的力量，在吞噬了如此多的高质量灵魂与规则后，又将达到何等恐怖的境地？世界的暗处，那些尚未登场的古老存在，又将对此作出何种反应？
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