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光明神殿深处。
并非凡俗所见那般圣洁无瑕,内核局域的墙壁由某种乳白色的神圣玉石砌成,上面雕刻着历代天使征战、净化邪恶的壁画,但光线幽深,带着一种沉淀了数千年的、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冰冷。
最高审判团的圆桌旁,端坐着五道笼罩在炽烈圣光中的身影,正是圣城的最高权力内核——五位六翼炽天使,米迦勒、拉斐尔、乌列、沙利叶、雷米尔(此为借用常见设置,可替换)。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唯有那纯粹而强大的光明力量,令空间都微微扭曲。
“拉贵尔(四翼炽天使为虚构名)及其小队,灵魂烙印彻底熄灭。”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属于掌管审判的乌列,“目标力量评估,严重低估。其死亡领域具备高位格规则特性,疑似触及‘神域’雏形。”
“亵读!这是对圣光、对神序最彻底的背叛!”脾气最为爆裂的雷米尔周身圣焰升腾,语气中充满了杀意,“必须立刻发动圣战,集结所有光明骑士与天使军团,将那个亡灵孽障连同他那肮脏的帝国,从世间彻底抹除!”
“冷静,雷米尔。”一个相对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权威的声音响起,是首席米迦勒,“他的力量成长速度超出常理,背后或许牵扯到某些古老的禁忌。而且,海妖帝国那边,似乎也有异动。”
拉斐尔,掌管智慧与治愈的炽天使接口道:“米迦勒大人所言极是。我们收到密报,海妖帝国因珊瑚王与深渊魔主的陨落,内部震动。那位沉睡已久的‘深海古皇’似乎有苏醒的迹象。或许……我们可以借此机会。”
沙利叶,通常与隐秘、阴谋相关的炽天使,发出低沉的笑声:“一个共同的、强大的敌人,往往是最好的粘合剂。或许,我们可以暂时放下与那些湿滑鳞片之间的‘小摩擦’,进行一次……有限的合作。”
圆桌旁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与世仇海妖合作,这无疑是亵读中的亵读。但莫阳展现出的恐怖力量与成长性,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最终,米迦勒做出决断:“沙利叶,由你负责与海妖帝国接触,传达我们的‘诚意’。雷米尔,集结军团,陈兵西部海域,施加压力,但暂不主动进攻。我们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更完美的时机。”
圣光闪铄,决议已定。一场针对亡灵帝国的、由光明与深海黑暗构成的诡异联盟,正在悄然蕴酿。
……
与此同时,深海最幽暗的沟壑,一座由巨大鲸骨与漆黑礁石构筑的古老宫殿内。
海妖帝国的真正主宰之一,深海古皇,从万年的沉眠中缓缓苏醒。它的形态并非固定的鱼尾或巨兽,而是一团不断变化的、由最纯粹的水之精华与古老怨念构成的庞大意识集合体。宫殿中回荡着它如同海啸般的精神波动,充满了愤怒与一丝……凝重。
“陌生的死亡……规则的执掌者……他,威胁到了海洋的平衡,威胁到了……我的存在。”
下方,几名形态各异、但气息都达到帝王级的海妖大将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古皇陛下,圣城派来了使者……他们提议……暂时结盟。”一名形似巨型章鱼、触手上布满诡异眼珠的海妖大将,小心翼翼地传递着信息。
深海古皇的精神波动剧烈起伏,显然对与圣城合作极为排斥。但莫阳吞噬珊瑚王与深渊魔主时展现出的、那种凌驾于普通帝王之上的规则力量,让它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答应他们。”良久,深海古皇的精神波动带着一丝屈辱与冰冷,“但告诉他们,亡灵帝君的灵魂与那件承载死亡规则的器物,必须归我所有!”
……
而在更阴暗的角落,残存的黑教廷势力也在暗中活跃。他们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欣喜地看到圣城与海妖这两大巨头被莫阳吸引全部火力。
“打吧,打得越惨烈越好!”一名身穿黑色祭袍、脸上布满诡异刺青的黑教廷红衣主教,在秘密据点中发出沙哑的笑声,“当圣光黯淡,海妖流血,亡灵疲敝之时,便是我主‘渊煞’降临,收割一切的最佳时机!通知所有潜伏者,全力搜集亡灵帝君的一切信息,尤其是……他的弱点!”
光明、深海、黑暗,三方心怀鬼胎的势力,因莫阳的存在,第一次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某种危险的“共识”。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向着东海,向着亡灵帝国缓缓收紧。
……
亡灵帝国疆域内核。
莫阳对外界的暗流汹涌似乎毫无所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自身力量体系的集成与蜕变之中。
吞噬两位海妖帝王,尤其是珊瑚王那蕴含部分海洋生命规则的本源,以及深渊魔主那纯粹的混乱毁灭之力,再加之幽骸青龙晋升帝王反馈来的那一丝生死平衡的奥秘,种种力量在他体内碰撞、融合,被《亡灵帝经》第三重的奥义引导、炼化。
他脚下的灰色死气海洋沸腾得更加剧烈,中心局域,甚至开始逆向演化出一缕缕微不可查的、蕴含着生机的翠绿色光芒,虽然转瞬就被更磅礴的死气湮灭,但那种“由死向生”的迹象,已经出现。
整个亡灵帝国疆域,也随之发生着天翻地复的变化。
面积再次疯狂扩张,边缘的灰色壁垒变得更加坚固,甚至开始自行汲取虚空中的能量。内部,骸骨山脉拔地而起,冥河虚影逐渐凝实,河水潺潺(虽然是死寂的灰色河水),其中甚至开始孕育出一些懵懂的、由纯粹死气构成的低等亡灵生物,它们并非被召唤或炼成,而是自然“诞生”于此!
这意味着,亡灵帝国疆域,正在从一个单纯的“存储空间”和“兵营”,向着一个具备初步自我循环能力的 “死亡位面” 进化!
莫阳能清淅地感觉到,自己与这片疆域的联系更加紧密,在这里,他的意志就是绝对的法则,他甚至能调动整个位面的力量加持己身。若是此刻再面对圣城与海妖的帝王,他有信心,在自己的疆域内,挥手间便能将其镇压。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灰色世界生灭的景象更加清淅,那世界的中心,似乎有一点微弱的青金色光点在闪铄,代表着那一丝被掌控的生机。
“规则……这才是真正的力量。”他低声自语,感受着体内奔腾的、远超之前的力量。
他心念一动,目光仿佛穿透了位面壁垒,看到了帝阁中正在各自忙碌的柳眉与苏小洛,也看到了那冥冥中从不同方向投射而来的、充满恶意与算计的“视线”。
圣城、海妖、黑教廷……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些稍微强壮些、吵闹些的“资粮”提供者。
“来吧,都来吧。”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期待的弧度。
“正好,用你们的灵魂与尸骸,作为我的帝国……彻底成型的祭品。”
他再次闭上双眼,更深层次的力量在凝聚,等待着风暴彻底降临的那一刻。而亡灵帝国这台恐怖的战争机器,在他的意志下,已然全面激活,散发着令整个世界都为之战栗的死亡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