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赵家都乱了起来。
江辰那一记“回车键”,敲碎了赵家的体面。
京城,赵家灵堂。
原本庄严肃穆的哀乐,被视频里那句“爸,该上路了”彻底盖过。
回音阵阵,象是索命的魔咒。
“关掉!给我关掉!”
赵建国疯了,他抄起一把实木太师椅,也不管那是给长辈坐的,狠狠砸向那面巨大的led屏幕。
“砰!”
巨大的led屏幕瞬间碎裂。
同时火花四溅。
屏幕上画面黑了一块。
但是声音没断,那个阴毒的笑声,依然在灵堂上空回荡。
“大哥!你疯了!”
二叔冲了上来。
但不是为了拉架,是为了补刀。
“我就说是你!是你害死老爷子!”
“你为了独吞遗产,连亲爹都杀!”
“畜生!”
二叔一脚踹在赵建国腰上。
接着是三叔。
“打死这个不孝子!清理门户!”
平日里兄友弟恭。
此刻,狗咬狗。
为了把自己摘干净,为了在警察来之前撇清关系。
三个加起来快两百岁的人,在老爷子的灵柩前,扭打成一团。
供桌打翻了,香炉跌倒了。
台上的贡品滚了一地。
赵建国的脸被按在果盘里,那身几万块的孝服被撕成了布条。
整个人看起来,丑陋荒诞。
这就是豪门,没有亲情。
“轰——”
突然,灵堂大门被暴力撞开。
但来的不是宾客。
而是是警察,全身荷枪实弹的武警。
“都不许动!全部抱头!蹲下!”
刚才还在互殴的三兄弟,瞬间怂了。
都不敢动,乖乖被按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砖。
赵建国艰难地抬起头。
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还在闪铄残影的摄象头。
他知道,有人在看。
有人在几千公里外,操控着这一切。
像看猴戏一样看着他们。
魔都。
地下金库,江辰看着屏幕里那张扭曲的脸。
吐出一口烟圈。
“看什么看?这就是报应。”
旁边。
“噗——”
一声闷响,赵雅思身子一软。
一口黑血,喷在键盘上。
那是心力交瘁的崩塌。
她瘫在椅子上,脸色灰败,瞳孔涣散。
只有嘴角,还挂着那抹癫狂的笑。
“他们都要都要进监狱。”
“哈哈……咳咳……”
整个人眼看就要断气。
江辰看了一眼赵雅思,眼神透漏着厌恶感。
他没那个闲心去同情一个弑亲的疯子。
但现在,她还不能死。
她是钥匙,是拿到那笔佣金的唯一合法签字人。
江辰转身,走到金库角落的一个银色金属柜前。
“咔哒。”
打开,里面不是古董,里面只有有一套军用急救包。
经历了多次被他人武力威胁,江辰比谁都惜命。
也比谁都清楚,这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世界。
他熟练地撕开一个急救包。
拿出一支肾上腺素注射笔。
走回来,单手扣住赵雅思的脖子。
找准大腿外侧肌肉。
“赵小姐,假如不想死,就给我大力吸气。”
“噗呲。”
针头扎进去,推注。
简单,粗暴。
“呃——!!!”
剧痛让赵雅思猛吸了一口气。
象是溺水的人冲出水面,瞳孔聚焦。
那股子烈性的药劲,配合剧痛,硬生生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醒了?”
江辰把空注射器随手扔进垃圾桶。
“我救了你一命,醒了就干活。”
“立即给我签字,转帐。”
他把键盘推过去,上面还沾着赵雅思的血。
“赵家现在乱成一锅粥,股价崩盘。”
“正是抄底收割的好时候。。
“按照协议,我要拿走属于我的那份。”
赵雅思喘着粗气,看着江辰。
这男人,比她还疯狂了,更可怕的他还是是绝对理性狂人。
可以说比她的心还冷。
但她心甘口服,五体投地那种程度。
她颤斗着手,在键盘上敲击。
激活账户底层权限转移,海外账户洗牌。
那一串串庞大的数字,化作看不见的数据流,疯狂涌入江辰的秘密账户。
进度条滚动。
完成,江辰仿佛听到三百亿落袋的声音。
江辰看着账户馀额里那长长的一串零。
英俊的面容,嘴角微扬,但这笑容只维持了一秒。
“滋滋——”
突然,金库内的所有屏幕。
毫无征兆,同时闪铄。
雪花点,象是老式电视机没了信号。
刚才还在直播的灵堂画面,断了。
数据流,卡住了。
整个地下金库,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只有电流的“滋滋”声。
“怎么回事?”
赵雅思惊恐地抬头。
“网络断了?”
江辰没说话,他眯起眼睛。
【真视之眼】自动开启预警。
红光。
满屏红光。
【警告!系统遭到不明信号入侵!】
【警告!物理防御已被突破!】
就在这时。
“铃——!!!”
室内的电话铃声响起。
是那部红色的座机。
放在角落里,落满了灰。
那是店铺的内线。
从未对外公布过号码。
此刻。
它响了。
“铃——”
“铃——”
听起来,节奏缓慢,沉重。
赵雅思捂住耳朵,浑身瑟瑟发抖。
“谁……谁的电话?”
江辰站起身,走向那个角落。
每一步,都带着杀气。
他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没有声音,没有呼吸声,只有一种有节奏的敲击声。
“笃。”
“笃。”
“笃。”
象是盲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紧接着,“咔嚓——”
江辰身后,那扇号称防核爆、连他都要刷虹膜才能打开的金库大门。
电子锁,自动跳开。
绿灯亮起,大门缓缓滑开。
只见门外,没有警察,也没有赵家的杀手。
只有一片漆黑,黑暗中。
站着一个人,一个老者。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
脚穿布鞋,手里拿着一根盲杖。
还有一串珠子,帝王绿。
和刚才被江辰砸碎的那串,一模一样。
老者微微抬头,那双眼睛。
灰白,没有瞳孔,象是个瞎子。
但他却象是能看见江辰一样。
嘴角,勾起一抹慈祥得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江先生。”
“你砸了我赵家的珠子。”
“这笔帐,你说说。”
“咱们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