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父母的深情与期盼感动上苍,不过一个多时辰,响亮的婴儿啼哭便划破了紧绷的空气!
“生了!是位小皇孙!” 产婆喜极而泣的报喜声传出。
外间帝后长舒一口气,面露喜色。然而不待众人欢欣,仅仅隔了不到一刻钟——
“又……又是一位!是位小郡主!天啊!是龙凤胎!龙凤呈祥啊!” 产婆惊喜到几乎破音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龙凤胎?!” 外间帝后霍然起身,满脸惊愕随即化为巨大的狂喜!皇室双生本已罕见,龙凤胎更是百年难遇的祥瑞之兆!
萧景湛却顾不得惊喜,直接冲进去,他全部心神都系在脸色苍白、力竭虚脱的苏静妤身上。他颤斗着手,拂开她汗湿的额发,声音哽得厉害:“妤儿……妤儿,你看看孤……”
苏静妤疲惫地睁开眼,对他虚弱地笑了笑,目光安抚。
乳母立刻将清洗包裹好的两个襁保抱来。先出生的男孩胖胖乎乎,哭声嘹亮;后出生的女孩则粉嫩安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
萧景湛红着眼框,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孩子并排放在苏静妤枕边,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乖乖,你看,是龙凤胎……你又给了孤一双儿女……”
苏静妤看着身边两个小小的人儿,泪水无声滑落,是喜悦,是圆满。她轻轻碰了碰孩子们的小脸,目光最终落回萧景湛写满心疼与后怕的脸上,用尽力气轻声说:“殿下…我没事…安心…”
萧景湛低头,珍重万分地吻去她眼角的泪,如同亲吻失而复得的珍宝,“谢谢你,乖乖。”
喜讯如风,瞬间传遍宫闱朝野。
皇帝在产房外仰天大笑,拍腿叫好,当即下旨:晋良娣苏氏为太子妃,享金册金宝!赐太子次子名“承烨”,太子长女名“安宁”,取“承天景命,光华烨烨;安邦定国,宁静致远”之意。赏赐如潮水般涌入东宫,琉璃阁上下赏赐三年俸禄!
皇后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进去看了孙儿孙女,拉着苏静妤的手不住落泪:“好孩子,辛苦你了!你是皇家的大功臣!”
萧景湛将所有道贺应酬都抛给他人,自己则寸步不离地守在苏静妤床边,亲自照料。喂药、喂膳、擦身、换衣……事无巨细,皆亲手操持,不让宫人近身。朝政能推则推,必要处理的也搬至寝殿外间,时刻留意内间动静。
苏静妤醒来,总见他守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或凝视着她与孩子们的睡颜,凤眸下有着淡淡的青黑。
“殿下,您去歇歇吧,臣妾无碍了。” 她心疼地抚上他的脸。
萧景湛握住她的手,贴在脸颊,摇头:“孤不累。看着你们,孤才安心。” 他沉默片刻,凤眸中带着深切的疼惜与后怕,哑声道:“妤儿,这次虽是双胎,你也安然无恙,但生产终究是伤身。煜儿、烨儿、宁儿,我们已有三个孩儿,足够了。孤……问过太医,有温和的避子汤药,可暂时调理,让你好好将养身子。我们……先不急,等你身子彻底养好,我们再从长计议,可好?”
他话中满是心疼与商量,而非强硬的命令。他并非不想要更多与她的孩子,只是亲眼见她产子之辛,心中惧怕远胜喜悦。他只想她平安康健。
苏静妤一怔,随即明白他是被吓到了,心中酸软成一片。她反手与他十指相扣,柔声道:“臣妾的身子,自己清楚,有殿下精心照料,还有……那些调理,已比寻常妇人强健许多。但臣妾明白殿下的心。臣妾听殿下的,先好好调养。至于孩子……随缘便好,臣妾不强求。只要殿下、煜儿、烨儿、宁儿都在臣妾身边,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她的话温柔熨帖,既理解了他的担忧,也表达了对未来的随缘态度,更强调了现有子女的满足,让萧景湛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
“好,都听乖乖的。” 萧景湛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拥得更紧,“先养好身子。其他的,以后再说。”
龙凤胎的降临,为东宫带来了无尽的欢笑。
萧景湛处理政务的间隙,最爱做的事便是看看妻儿。他会小心地抱起女儿安宁,那小小软软的一团在他臂弯里,让他冷硬的心都化成了水;也会用手指轻轻碰碰儿子承烨的小拳头,看着小家伙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指,心中充满奇异的满足感。长子煜儿也常常趴在床边,好奇地看着弟弟妹妹,咿咿呀呀地试图交流。
帝后几乎每日都要来看孙儿孙女,赏赐络绎不绝。朝臣们更是上表恭贺,言太子得此龙凤祥瑞,乃国之大幸。
夜阑人静,琉璃阁内暖香融融。
萧景湛拥着妤儿在怀中,一直看着她。
“殿下还不歇息?” 苏静妤睁开眼,对上他专注的目光,唇边泛起柔柔笑意。
“看看你。” 萧景湛低语,声音在夜色中格外醇厚温柔。他伸出手,指尖极轻地触上她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从眉骨,到眼睑,再到挺翘的鼻尖,最后停留在那淡粉色的唇瓣上。
苏静妤被他看得有些羞,羽睫轻颤,想躲,却被他用目光牢牢锁住。
“妤儿……” 他唤她,声音低哑,带着化不开的浓情。俯身,薄唇轻轻印上她的额头,珍重地停留片刻。然后,是眉心,鼻尖,脸颊……最后,他停在她的唇畔,并未深入,只是温柔地辗转厮磨,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清浅香甜的气息,仿佛在确认她的安然存在。
龙凤呈祥,东宫之喜,亦是他们情深不渝的见证。
苏静妤眼中水光潋滟:“殿下,臣妾真的很好,没事的。”
萧景湛心口一热,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肩窝,“睡吧,乖乖,孤守着你。” 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如同哄着最珍贵的宝贝。
苏静妤在他怀中寻了个最舒适的位置,安心地闭上眼。他的怀抱是她最安稳的港湾,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很快,她沉入了梦乡。
萧景湛却毫无睡意,一遍遍描摹她的轮廓。目光落在她莹润的唇上,那里有他方才怜惜亲吻的痕迹。他忍不住又低下头,极轻地在那唇上啄了一下,又一下,象是怎么也吻不够。直到怀中人无意识嘤咛一声,他才恋恋不舍地停下,浅笑着将脸颊贴在她发间,满足地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