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烁猛的抬起头,赤红的眼睛疯狂扫视四周。
表情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
嗯,当然只有恐惧和愤怒。
至于悲伤,那是一丁点都没有。
一个外姓人侥幸有了云姓罢了。
然后,他看到了那些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士兵。
看到了同样刚刚苏醒,还坐在的上揉着脑袋的王莽。
至于那部队的士兵和难民,居然或趴着,或躺在地上。
看那样子,好像在睡觉?
但很快,部队中,那些小队长级别的精锐,也在逐渐转醒来。
看到这一幕的林以安,自然也知道了。
这安神咒的效果,对精神力越强的人,作用就越小。
最后,云烁的目光,定格在了那个站立的身影。
他表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他,就是林以安。
林以安似乎察觉到了云烁的目光一样,微微颔首。
四目相对。
云烁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开!
他想起了昏睡前林以安说的那句。
“那可以,请你们先睡一会么?”
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
难道,真是他?
一股寒意从云烁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仿佛身上所有血液都被冻结了一般。
他感觉自己像是赤身裸体站在了冰天雪地里。
又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青蛙,连呼吸都停止了。
连云罡叔都死了!
被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子,在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睡着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干掉了!
这是什么手段?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怪物?
这是难民?难在哪?
现在是我比较难好吗!
强烈的求生欲,一下子就压倒了所有的愤怒。
以及,他作为少爷的尊严。
云烁几乎是连滚爬爬的挪开,离云罡的尸体远了些。
这时,王莽也彻底清醒了,他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脑袋。
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云罡,还有不远处吓得浑身哆嗦的云烁。
“林林兄弟?这这是咋回事?”
王莽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他虽然猜到可能是林以安干的,但这结果也太吓人了!
云罡啊!
那可是云家的七星宫主!
虽然到底多强,他作为前番茄城执法小队长,是不知道的。
但白云城和白云集团、七星宫主这些的名头,对他来说可都是如雷贯耳!
于他而言,都是传说中的存在。
这辈子正常是没机会遇上的那种存在。
可现在,不仅是遇上了,还一尊开阳宫主死在他眼前了。
虽然,他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难道是林以安的那让人沉睡的手段?”
这时候的王莽,自然想起了赵灰熊和周飞鼠死之前,也是这模样。
不过那时候,那两人明细都还能反抗一二。
而且连他自己都没彻底睡过去。
这次,居然就睡过去了?
是威力变强了么?还是上次是林以安留手了?
林以安没回答王莽,只是看着吓得快尿裤子的云烁,慢悠悠的叹了口气。
“唉,云少爷,你看这事儿闹的。”
“我都说了,强扭的瓜不甜,你们非要逼我。”
“这下好了吧,你这位嗯,挺厉害的前辈吧?”
“一时没想开,良心过不去,居然就自裁了。”
他顿了顿,看着云烁那惨白的脸,语气更加无奈了。
“俗话说,拳脚无眼,刀剑无情。”
“这种情况,云少爷,你不会怪我吧?”
怪我?我他妈敢怪你吗?
云烁心里在疯狂咆哮,但脸上却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甚至他还想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谄媚一点的,
可惜,就是挤不出这样的笑容。
导致他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古怪。
随后,他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怪不怪!绝对不怪!”
“是云罡叔是他自己学艺不精!”
“对,学艺不精!冒犯了大哥您!”
“是他该死!死得好!死得妙!”
为了活命,云烁毫不犹豫的把死去的云罡卖了。
一口一个该死,恨不得立刻跟云罡划清界限。
林以安对云烁的识时务很满意,他点点头。
然后把目光朝向了难民群。
难民群里,醒来后的屠狗,就看到了云烁跪舔的一幕。
这时候,他可没心思去纠结前因后果了。
他一个劲的网人群后面挪,缩着身子,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
“至于那个乱嚼舌根,给你们通风报信的家伙”
林以安语气转冷。
云烁一听,眼睛一亮。
他领悟了,这是轮到他表现的机会了!
能不能活命,就看这波了!
他一个弹射起身,指着人群里的屠狗尖叫道。
“是他!就是这个脑残玩意!”
“就是他挑拨离间,污蔑大哥!”
“快来人!给我把这个挑拨我和大哥关系,还扰乱军心的狗东西抓起来!”
几个刚刚苏醒,还搞不清楚状的士兵,立刻扑上去,把惨叫求饶的屠狗拖了出来。
云烁抢过身边一个士兵的步枪,看都没看,对着屠狗就是一阵疯狂扫射。
突突突突!
屠狗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打成了筛子。
倒在血泊中,抽搐了几下,没了声息。
云烁丢开枪,喘着粗气,看向林以安,脸上堆满了讨好和小心翼翼。
“大哥,您看,这挑事的,我已经处理了。”
“您您还有什么吩咐?”
“小弟我都帮您办得妥妥的。”
这云烁,是在体现自己的价值。
只要林以安要用他,那么他自然就不用死了。
林以安看着云烁那副卑躬屈膝,前倨后恭的模样。
心里有点好笑,也有点感慨。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变化。
很快,林以安就被恭敬的请到了指挥车内。
云烁更是亲自端来了不少他珍藏起来的热食。
一旁的难民群就先热闹起来了。
没过多久,就有几个可能是饿急了的难民。
互相怂恿着,凑到了林以安附近。
这个年轻人,刚才明明也是难民的!
现在居然有这种待遇!
他们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嫉妒和一种莫名的底气。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眼神里带着点市侩狡黠。
他挺了挺佝偻的腰板,清了清嗓子。
“哎!我说那位兄弟!不对,现在得叫林老大了吧?”
他咧嘴笑着,露出几颗黄牙。
语气更像是在和自家不懂事的晚辈说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