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打破了月岛庄园原本平静的早晨。
信封上盖着皇家学院的火漆印,笔迹龙飞凤舞,透着一股不羁的傲气。
是凌墨言的信。
琉璃拿到信的时候,手都在抖。她象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甚至舍不得撕坏一点边缘。
“他终于想起我了……”琉璃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泛着兴奋的红晕,“钟岱,你看!墨言哥哥给我写信了!”
钟岱站在一旁,手里拿着银托盘,表情平静得象一潭死水。
“恭喜您,大小姐。”
琉璃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贪婪地阅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然而,随着视线的下移,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最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苍白。
信的内容很长,洋洋洒洒写了三页纸。
但通篇都在谈论他在皇家学院的见闻:新认识的朋友、高深的魔法理论、即将到来的剑术比赛……
没有一句问候。
没有提到琉璃的名字。
甚至在信的末尾,也只是草草地写了一句:“代我向公爵大人问好。”
连“琉璃”两个字都没有出现过。
“怎么会……”琉璃的手无力地垂下,信纸飘落在地毯上,“为什么……为什么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她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钟岱,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解释。
“也许是他太忙了?”她自欺欺人地说道,“或者……或者是这页信纸漏掉了?”
钟岱弯腰捡起信纸,快速扫描了一遍内容。
不,没有漏掉。这封信不仅没有提琉璃,甚至字里行间都透着一种“我正在飞向更高天空,早已忘记身后泥沼”的优越感。
对于凌墨言来说,月岛琉璃不过是他童年时期的一个跟屁虫,一个因为家族利益而不得不维持表面关系的麻烦。
“大小姐。”钟岱将信纸折叠好,放回托盘,“这就是全部内容。凌少爷的文笔很流畅,逻辑也很清淅,不存在漏页的可能性。”
这句话象一把刀,无情地戳破了琉璃最后的幻想。
“闭嘴!”琉璃尖叫道,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向钟岱。
茶杯砸在钟岱的胸口,滚烫的红茶泼湿了燕尾服,然后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钟岱没有躲,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茶渍在胸口晕开。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琉璃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那是混合了委屈、羞耻和绝望的哭声。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凌墨言心中是特殊的,哪怕不是恋人,至少也是重要的妹妹。
但现实给了她狠狠一耳光。
钟岱看着崩溃的琉璃,眼神冷漠。
这就是所谓的“白月光”吗?一个自私、傲慢、完全不顾及他人感受的混蛋。
他突然觉得琉璃很可怜。不是因为她被无视了,而是因为她把自己的价值创建在一个根本不在乎她的人身上。
“需要我为您准备回信的纸笔吗?”钟岱冷冷地问道。
“滚啊——!”
钟岱微微躬身。
“遵命。”
他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将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隔绝在门后。
走廊里,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茶渍,掏出手帕擦了擦。
“看来今天要加洗一件衣服了。”他自言自语道,“不过,这次的清洁费得算双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