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柚说看着索域睡觉,便讲义气地没走。
其实她也走不了,手被索域紧紧扣着,哪怕对方睡着了,她也没能抽出来,只好用另一只手玩光脑、追剧。
午后的阳光透进病房,和煦又温暖。
阮柚盯着光屏上的星网剧,渐渐泛起了困意,最后索性没再看剧,趴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阮柚睡着后没多久,索域便醒了。
他看着枕着双手、睡得一脸香甜的阮柚,眼中的温柔,浓得化不开,几乎能腻透人心。
有她在身边,心自安宁。
索域不由勾了下唇,随即轻手轻脚地下床,以不惊醒她的力度将她抱起,放在了病床上。
随后,他也躺了上去,将阮柚拥入怀中,满足,又不满足。
而睡着后的小系统,乖得不行。
索域静静看着她,心跳忽然就乱了节拍。
他再也忍不住,带着缱绻的爱意、近乎虔诚地吻向怀中的人。
可又怕惊醒她,索域几乎是蜻蜓点水般地落下一连串细碎的吻,额头、眉眼、鼻子、脸颊,再是他一直肖想的嘴唇。
阮柚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好,雷打不醒的那种。
她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
还是翻身之际,一脚搭在索域身上,手也随之落在他腰腹间,被那灼热的温度一烫,骤然惊醒过来的。
她睁眼,瞧见抱着她睡得酣然的索域,不禁懵了下。
为什么她会跟他挤在一张病床上?
阮柚眨了两下眼,挣扎着从索域怀中坐起身,便听他十分自然地问:“饿了没?想吃什么?”
低哑磁沉的嗓音透着刚睡醒的慵懒,象有一把小钩子落入耳间,好听又撩人。
阮柚:“……”
阮柚扭头看着索域,问:“我为什么会跟你挤在一张病床上?”
索域坐起身来,望着她,很坦诚地说道:“我抱你上来了,你趴在床边睡着了,一直保持那样的姿势,睡醒后身体会酸痛不适的。”
“那也没必要让我跟你挤在一张病床上啊,旁边不是有那么多空床。”阮柚说道:
“而且你还受着伤呢,我睡觉也不是很老实,碰到你伤口怎么办?”
索域面不改色地忽悠:
“一直会有哨兵陆陆续续过来医疗部,现在那些病床是空着,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床位不够用了。”
“我见你睡得香,就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才让你跟我挤在了一张病床上。”
“你睡觉也很老实的,没有碰到我伤口。”
说完,索域转移着话题:“你中午只吃了一碗炸酱面,这会儿还没饿吗?要不要喝营养液?”
听见这话,阮柚赶紧说道:“我不喝营养液。”
有一日三餐,谁还会喝营养液啊。
索域:“那我给你点餐,你要吃什么?”
此刻,窗外已是沉沉夜色。
阮柚看了下光脑上的时间,八点二十五分,吃饭不算晚。
“不用给我点餐,我也该回向导部了,我待会自己去餐厅吃。”
说着这话,阮柚下床穿鞋,一边同索域说道:“那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索域看着阮柚,“我饿了,要点餐的,就一起了吧。”
阮柚穿好鞋。
闻言,看向索域,没拒绝:“行吧,我想吃辣,你给我点份辣的,费用aa。”
话落,她蓦地又想到了什么,忽然凑近索域,伸手往他额间一探。
温度并不烫手,也不灼人。
不象是发高烧。
可方才不小心触碰到了他腰腹的皮肉,温度为什么那么滚烫?
阮柚有些摸不透哨兵的体质,但趁着索域点餐,还是谨慎地为他找来了一名医护人员,给他测了温度,体温正常。
“不过清理好伤口后,医疗部都不给你用什么药的吗?”
“毕竟你这次都严重到住院了。”
等饭期间,阮柚又有新问题。
索域现在也是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说道:“你睡着期间,我用过药了。”
“哦。”阮柚看着索域,讪讪笑了声,“我睡觉都睡得比较沉,不是特别大的动静,很少能被惊醒。”
“那你伤口还疼吗?”
“而且……”阮柚瞅了眼没关上的病房门,压低嗓音,小声地问:“你们哨兵的忍痛能力强归强,卷归卷,但私底下还是可以偷偷摸摸吃止痛药的吧?”
小系统真是可爱得不行。
索域止不住嘴角的笑意,眼神宠溺地看着她,说道:
“一般不会吃,彻底清理伤口的污染菌后,再对其使用药物,反而会拖慢伤口自愈的进程。”
“但实在忍不了,医务人员还是会给哨兵使用各种止痛药之类的,也有哨兵会偷摸吃止痛药。”
阮柚听着这话,理解了下。
也就是说,用药恢复的速度,还不如哨兵自愈的速度快?
那么,新问题来了。
阮柚看着索域:“那你这次为什么会住院?”
索域:“……”
索域仍旧面不改色:“伤口的污染菌,一次清理,无法彻底清除。”
实则不是。
他这次住院,其实是为了试探她。
她到底消失了两年。
在她未解释前,他无法把握小系统对他是否如旧。
两年前,她很在意他的身体健康。
可两年后呢?
索域拿捏不定,那只能用计试探了。
好在,小系统一如两年前,还是很在意他的身体健康。
她还是那个她。
“啊,你伤口的污染菌还没彻底清除?那你岂不是一直都在很疼。”
阮柚蹙眉,几分担忧地看着索域,又忽然庆幸自己还好觉醒的不是哨兵。
她其实很怕痛的。
这个钢铁一般的哨兵,她真是当不了一点。
“你下一次清理是什么时候?今天不能再清理了吗?你一直疼怎么办?”阮柚蹙眉问他。
哨兵忍受疼痛,是二次进化后体质赋予的特质,也是这个世界里无论觉醒者还是普通人都认同的规则。
高级哨兵,更是不管旧日时期,还是如今时代,都被视作行走的人形兵器。
他们只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其他问题都不是事。
只有他的小系统,总是会很纯粹地在意他的疼痛,在意他的身体健康。
怎能不爱?
怎能不对她念念不忘?
而她是欺骗了他,她是博爱她的所有宿主,好多话术皆一式七份。
可在那点虚情假意中,她却又是无比真诚的,无比纯粹的。
比起他在人性中见过的那些恶,她那点 “蠢笨” 的虚情假意,连那些恶的一点边都沾不上。
索域见阮柚眉头轻蹙的模样,有点不想骗她了,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低哑着嗓音,继续圆谎:
“明天。”
“你睡着期间,我吃了止痛药,现在不疼了,阮柚。”
阮柚看着索域,笑了,“行,不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