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焯!这年轻人!!”
“好身手啊!!”
“牛逼!”
“龙飞!”
陈勇和李卫兵同时惊叫出声!随后就是办公楼上响起的欢呼声。
只见赵龙飞划过一道不算高但距离颇远的抛物线,“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七八米开外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上,还翻滚了两圈,才面朝下趴着不动了,只有身体微微抽搐。
陈勇吓得魂飞魄散,就要冲过去。
楼上的陈山河也看得心头巨震,差点就要冲下楼,我的个老天爷!这一下撞得结结实实,听声音就知道力道有多恐怖!这要是把老指导员家的独苗给撞出个好歹来,他怎么交代?!
就连李卫东自己,也愣了一下。他对自己刚才那一靠的力道有数,用的是“发人”的劲,目的是把赵龙飞撞飞出去,让他失去战斗力,吃点苦头,但应该伤不了内脏骨头。
可按理说,赵龙飞最多飞出三四米就该落地了,这咋飞出去七八米远?还摔得那么“舒展”?
他正疑惑著,就听见趴在地上的赵龙飞,发出了一阵痛苦的、拉长了调的呻吟:“哎哟呵疼死我了东哥我服你了,你你这招太狠了,我赵龙飞,输得不冤啊服了真服了”
李卫东听着这中气不算太足、但明显刻意夸大了痛苦的叫唤,再看看那小子趴着的姿势,以及他时不时偷偷睁开一只眼往自己这边瞟的小动作,心里顿时明白了,好小子!跟我玩这套!
他刚才那一靠,力道是猛,但赵龙飞在最后接触的瞬间,很可能主动顺势向后跃起,再加上被撞飞的惯性,两下一叠加,才造成了这种“飞出去老远”的视觉效果。
这臭小子,打是打不过了,但用这种方式“惨败”,既能保住点面子毕竟是被“撞飞”那么远,看起来输得“轰轰烈烈”,又能顺理成章地认输,还不至于太难看。
想明白这点,李卫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冲著那边“奄奄一息”的赵龙飞笑骂了一句:“行了!别搁那儿装犊子了!”
他这话一出口,正焦急跑向赵龙飞的陈勇猛地刹住脚步,楼上的陈山河也停住了要下楼的步伐,都惊疑地看着地上。
只见刚才还“痛苦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赵龙飞,听到李卫东的话,身体顿了一下,然后,竟然一个干净利落的“鲤鱼打挺”,“噌”地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动作之敏捷,哪像刚被撞飞七八米的人?
他站起来后,先是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胸口和屁股看来摔那一下是真疼,然后脸上那点痛苦表情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灿烂得有点过分的、甚至带着点谄媚的笑容,屁颠屁颠地就朝着李卫东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
“东哥!东哥!你咋这么厉害呢?!我的亲哥啊!你那招是啥?太帅了!东哥,我能拜你为师不?你就收了我吧!”
他跑到跟前,不由分说,一把抢过旁边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李卫兵手里拿着的、李卫东的棉袄,殷勤地抖了抖,就要往李卫东身上披,“东哥,快穿上,别冻著!刚运动完,可不能着凉!”
李卫东被他这前后反差巨大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拗不过他的热情,只能任由他帮自己把棉袄穿上。赵龙飞还细心地帮他拍了拍背上可能沾的灰。
然后,赵龙飞又转身,一把搂住还在发愣的李卫兵,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嗓门洪亮:“兄弟!对不住啊!刚才是我手贱,不该摔你!咱们不打不相识!以后你就是我兄弟!在京城,提我赵龙飞的名字,好使!随时来找我玩!”他拍得李卫兵差点岔气。
接着,他又像块牛皮糖似的粘回李卫东身边,嘴巴像机关枪似的问个不停:“东哥,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拳?太霸道了!东哥,你打猎是不是特厉害?带上我呗?我保证听话!东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有啥事儿尽管吩咐!东哥”
看着他这副前倨后恭、没脸没皮却又透著直率真诚的鲜活模样,李卫东心里那点不快也消散了。这小子,就是个被惯坏了的、眼高于顶的愣头青,但性子不坏,直肠子,认准了强者就服气。
楼上的陈山河看到这一幕,先是愕然,随即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低声骂了句:“这小王八犊子可算是遇着能治你的强人了。”但眼神里也松了口气,还带着点欣慰。
就在这时,陈山河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陈山河走回桌边接起:“喂?哎呀!老指导员!!”
电话那头,正是赵龙飞的亲爹,陈山河的老首长。对方寒暄两句,就直接问道:“山河啊,龙飞那混小子,今天到了吧应该,没给你惹什么祸吧?”
陈山河是个直肠子,藏不住事儿,加上心情正好,立刻哈哈笑道:“指导员,您还真问著了!刚才啊,您家这混世魔王,跟我这儿一个特别出息的大侄子,俩人直接打起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声音严肃了些:“怎么回事?龙飞伤着人没有?我回去收拾他!”
陈山河连忙说:“没有没有!指导员,是这么回事”他把刚才赵龙飞挑衅、李卫东应战、最后赵龙飞被“撞飞”然后服软认哥的过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语气里不乏对李卫东的赞赏。
电话那头听完,沉默了很长时间。老首长没想到,自己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在部队里都敢跟教官叫板的混账儿子,居然在个东北山沟里,被人用这种方式给收拾得服服帖帖,还上赶着认哥?
等等姓李?特别能打?枪法还好?老首长心里猛地一动,一个尘封多年的名字和一段往事掠过心头。
他沉吟著,语气变得有些微妙和探询:“山河啊你这个大侄子,叫李卫东?”
“是啊指导员。”
“20来岁?”
“是啊,指导员。”
“是不是李建军的种?”
陈山河一愣脑子没过弯的就说了出来:“是啊,指不是,不是,不是,咋会是我建军大哥呢。”陈山河顿时冷汗直冒,心道,坏了,自己这个破嘴啊。
果然只见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顿时传来一阵怒吼。
“好好好,李建军那个王八蛋,自己偷偷摸摸退了”
“喂!喂?指导员,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陈山河猛地挂断了电话,他生怕再多说一点,就让自己指导员猜到更多,那到时候李建军非得打死自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