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云想容公司的路上,气氛轻松欢快。
许森林的驾驶技术出乎意料地稳健,偶尔几句对路况或车载音响的点评也带着他特有的幽默感,让这段不长的车程充满了笑声。
云想容靠在副驾上,听着他说话,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感觉坐别人开的车,尤其是许森林开的车,似乎比想象中要舒服得多,甚至有种别样的新鲜感。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栋高耸入云、造型极具现代感的摩天大楼前。
这里是东城cbd的核心区域,眼前这栋大楼正是云想容口中那个“什么都沾一点”的庞大商业帝国的总部所在。
“到了,云总。”许森林停好车,侧过身,笑眯眯地看着云想容。
云想容解开安全带,透过车窗看了一眼那熟悉又威严的集团logo,再转头看向驾驶座上这个一脸轻松自在、仿佛只是送朋友来逛街的年轻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奇妙的荒诞感和……有趣。
这是她的车,她第二次正式相见的男人开着她的车,把她送到了她自己的公司楼下。
这感觉,颇有些“我送我”的哲学意味。
想起从雪漫古城茶楼初遇,到清吧再遇,再到今天清晨的偶遇和这一上午的相处,云想容愈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当真是奇妙难言。
“谢了,许司机。”
云想容推开车门,优雅地迈步下车。她站在车边,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衬衫衣摆,冬日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挺拔的身姿和精致的侧脸镀上金边,那气场瞬间从车内的闲适切换成了职场女王的强大与从容。
许森林也下了车,倚在车边,看着阳光下气场全开的云想容,忍不住再次调侃:“就这么走了?云总,你就不怕我开着你这辆小宾利一去不回,直接跑路了?”
云想容闻言,转过身,正面对着他。她微微扬起下巴,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美眸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红唇轻启,反问的语气带着十足的笃定和一丝玩味:
“你会吗?”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重若千钧。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眼前这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有丘壑的男人,绝不会做出如此掉价且愚蠢的事情。
许森林被她这反问问得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有魄力!不愧是云总!”
云想容莞尔,不再多言,只是抬起纤白的手,朝着许森林轻轻挥了挥。动作随意,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和掌控感。
然后,她转身,踩着从容不迫的步伐,朝着那栋代表着财富与权力的大楼入口走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背影挺直,长发随着步伐微微晃动,在冬日阳光下,如同一幅移动的、充满力量与美感的画卷。
许森林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大楼旋转门后,这才收回目光,重新坐回驾驶室。
他摸了摸方向盘,感受着顶级豪车细腻的触感,心情颇佳。这趟“顺风车”,搭得值!
启动车子,正准备调头回学校,手机却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李教授”。
“喂,李教授。”许森林接起电话,语气尊敬。
“森林啊,在干嘛呢?最近休息得怎么样?全国大赛刚结束,别太累了。”李教授慈祥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满是关心。
“教授放心,我好着呢,刚吃完饭,正溜达着呢。”许森林笑道。
“那就好。”李教授顿了顿,话锋一转,“对了,你这两天要是没事,可以去沈晚晴同学那里走动走动。
你们年轻人,又有共同的爱好和追求,多交流交流总是好的。
来年那个华夏诗词峰会,你俩很可能要并肩作战,甚至互为对手,提前熟悉一下,探讨探讨,对你们都有好处。”
许森林一听,立刻明白了李教授的用意。
一方面确实是出于比赛考虑,另一方面,恐怕也有点想让自己和沈晚晴这个他同样看好的学生多接触的意思。
“好的教授,我明白。我正想着这两天去看看沈同学呢。”许森林从善如流地应下。
挂了电话,许森林的思绪立刻飘到了那个在机场被他“欺负”得够呛、却又倔强不服输的古典美人身上。
抢人家的苹果,调侃人家的袜子,把人气得小脸通红还得保持风度……当时觉得有趣,现在想想,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了?
不过,沈晚晴那清冷外表下隐藏的傲骨和才华,以及她父母那明显带着打量和好奇的眼神,都让许森林印象深刻。
从机场回来,也是沈晚晴父母开车顺路送他回的学校,临别时,她母亲还热情地邀请他有空去家里做客。
于情于理,是该去看看。
更何况,现在有“借”来的豪车代步,方便得很。
打定主意,许森林不再犹豫,在车载导航里输入了之前沈晚晴母亲随口提过的住址,一打方向盘,深蓝色的宾利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平稳而迅速地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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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位被自己“得罪”过的沈才女,突然见到自己上门“拜访”,会是什么表情?许森林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意。这个下午,似乎也不会无聊了。
许森林按照导航,来到了一个环境清幽、管理严格的高档住宅小区。
小区大门气派,安保严密,外来车辆没有登记或业主确认无法进入。
他停下车,看了一眼手里提着的那袋特意挑选的、又大又红的苹果,然后拿出手机,点开沈晚晴的微信,这是全国大赛结束后,两人约定返程时为了方便联系才加上的。
他没有发文字,只是举起手机,对着小区气派的大门和门岗拍了一张清晰的照片,直接发了过去。配文简单粗暴:
【我到了。】
此刻,沈晚晴正独自在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假期也有研究工作要忙,白天通常不在。
她正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对着一本古籍字帖临摹,试图让心境恢复大赛后的平静。
然而,笔尖悬停,思绪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某个可恶的家伙。
手机震动,她拿起来一看,是许森林发来的图片和信息。
沈晚晴:“???”
她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没头没尾的,发个小区大门照片是什么意思?等等……这大门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不就是自己家小区的大门吗?!
他来了?!
他怎么来了?!
他来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号瞬间挤满了沈晚晴的脑海,随之涌上的,是极其复杂矛盾的情绪。
一方面,许森林在诗词大赛上展现出的、近乎非人的才华,如同高山仰止,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绝对实力的敬畏与向往。
那种被全方位碾压却又心服口服的感觉,是她这些年顺风顺水的才女生涯中从未体验过的窒息感。
可另一方面!飞机上那恶劣的行径!
抢她的苹果!还故意调侃她的袜子!那张带着坏笑的俊脸,那轻佻又气人的话语,这几天每每想起,都让她气得牙痒痒,脸颊发烫,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负”和“屈辱”!她沈晚晴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
所以,对于许森林,沈晚晴的心理是极度割裂的,才华上的仰望者,行为上的“讨伐对象”。
现在,这个“讨伐对象”兼“仰望者”,居然一声不吭地杀到了她家门口!
沈晚晴看着手机屏幕,感觉那小小的机器此刻烫得惊人。
她第一反应是想装死,当作没看见,把手机扔到一边。
反正他又进不来!
可是……这个念头只存在了几秒钟。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内心挣扎。
人家都到门口了,于情于理,似乎都不该拒之门外。
她沈晚晴自认是知书达理、有教养的人,做不出那么失礼的事情。
“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那些小事了……”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强行压下心头那股羞恼和忐忑。
身体却比思想更诚实。她已经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毛笔,起身走到穿衣镜前,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在家而略显随意的头发和衣着。
她换下了居家服,选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羊绒衫,搭配一条浅灰色的格纹半身裙,裙子长度及膝,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腿。
外面套了一件浅咖色的长款针织开衫。整体色调柔和雅致,将她清冷古典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又增添了几分冬日的温暖与青春感。
她看着镜中那个明显有些紧张、脸颊微微泛红的自己,抿了抿唇,拿起手机和钥匙,怀着一种“像是要去接什么洪水猛兽”般的、既忐忑又隐隐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期待的心情,下了楼。
来到小区门口,远远就看到了那辆停在路边、线条流畅的深蓝色宾利。
沈晚晴脚步微顿,有些诧异。
这车……可不便宜。
她走到车旁,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了许森林那张带着熟悉笑容的脸。
“沈同学,下午好啊。”许森林笑着打招呼,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今天的沈晚晴,比起大赛时的清冷和飞机上的气恼,多了几分居家的柔和与少女的明媚,很美。
“许……许森林同学。”沈晚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目光却忍不住瞟向那辆豪车,“你怎么……这车是?”
“哦,朋友的车,借来开开。”许森林轻描淡写地带过,然后很自然地推开车门下来,顺手提起副驾驶座上的那袋苹果,“走吧,上车,指个路,停你楼下方便些。”
沈晚晴“哦”了一声,也没多问,坐进了副驾驶。
车内还残留着淡淡的、属于云想容的那种清冽冷香,让她微微有些走神。
车子在沈晚晴的指引下,很快停在了她家楼下。两人下车,一起走进单元门,乘电梯上楼。
直到站在自家门口,沈晚晴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关键问题,今天家里就她一个人!父母都要傍晚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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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着钥匙的手微微一顿,心跳漏了一拍。
现在才考虑这个……是不是太晚了?人都到门口了,难道还能说“不好意思我爸妈不在你改天再来”?
沈晚晴不是那种扭捏作态的小女生。她咬了咬下唇,迅速做出了决定,来都来了,总不能真把人关在门外。
她定了定神,脸上恢复平静,利落地打开了门。
“请进吧。”她侧身让开,语气礼貌。
许森林道了声谢,提着苹果走了进去。沈晚晴家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装修,宽敞明亮,书香气息浓厚,到处都是书柜和字画,整洁而雅致。
玄关处,沈晚晴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两双干净的客用拖鞋,一双放在许森林脚边,一双自己换上。
她换鞋的动作自然而优雅。
她先是微微屈膝,一只手扶着旁边的鞋柜边缘保持平衡,另一只手轻轻解开自己脚上那双浅口平底小皮鞋的搭扣。
小巧的脚从鞋子里抽出,脚上穿着一双浅灰色的、质地柔软的中筒袜,袜子紧紧包裹着纤细的脚踝和小腿,线条流畅。
她将脚伸进柔软的棉质拖鞋里,整个过程轻盈无声,带着一种大家闺秀特有的、刻在骨子里的良好仪态。
然而,就在她换好鞋,直起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许森林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脚上……或者说,是袜子上?
飞机上那可恶的调侃瞬间在脑海中回响,“沈同学这袜子挺别致啊,是特意搭配过吗?”
“轰——!”
一股热血毫无征兆地直冲头顶!沈晚晴感觉自己的耳朵在瞬间变得滚烫,甚至连脖颈都隐隐发热!
她强作镇定,假装没注意到他的视线,迅速将换下的皮鞋放进鞋柜,然后快步走向客厅,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你……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水。”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玄关,留下许森林站在门口,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和略显慌乱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恶作剧得逞般的、又带着点欣赏的笑意。
客厅里,阳光透过洁净的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沈晚晴将一杯温水放在许森林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则在侧面的单人沙发坐下,双腿并拢,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背脊挺直,努力维持着主人应有的礼貌和清冷姿态,仿佛这样就能抵御某种“入侵”。
许森林起初也颇为“规矩”,接过水杯道了谢,目光礼貌地扫过客厅里满墙的书柜和字画,称赞了一句“书香门第,果然雅致”。
沈晚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觉得他或许……也没那么“恶劣”?
然而,这份“和平”仅仅维持了大约一分钟。
当沈晚晴提到“我爸妈去学校了,要晚点才回来”时,许森林眼中那抹刻意收敛的玩味光芒,如同挣脱了枷锁,瞬间亮了起来。
“哦?就你一个人在家啊?”他拖长了语调,身体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里,姿态顿时变得闲散而……具有侵略性。
他目光重新落回沈晚晴身上,那眼神不再是刚才的礼貌欣赏,而是带着一种熟悉的、让沈晚晴心跳加速的审视和戏谑。
他将手里那袋一直提着的苹果,“咚”地一声,不轻不重地放在了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袋子口散开,露出里面又大又红、光泽诱人的苹果。
“喏,”许森林下巴微扬,点了点那袋苹果,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眼神意有所指地看着沈晚晴瞬间僵硬的表情,“给你带了点礼物,你最爱吃的苹果。
这次不用抢,管够。”
沈晚晴:“!!!”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袋苹果,仿佛那不是水果,而是什么烫手的炸弹!
飞机上被他抢走苹果、还被他调侃的那一幕无比清晰地重现!
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在持续升温!
“谁……谁最爱吃苹果了!”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反驳,声音却因为羞恼而没什么底气。
“不爱吃吗?”许森林故作惊讶,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最大的,在手里掂了掂,眼神却飘向沈晚晴并拢的腿,
“那上次在飞机上,我还以为沈同学对苹果情有独钟呢。”
他的目光太过直接,沈晚晴感觉自己被他视线扫过的小腿都有些发麻。
她下意识地想将腿往后缩,又觉得这样显得太怂,只能僵硬地维持着原状,那双穿着浅灰色中筒袜的脚踝在阳光下微微绷紧,脚趾在拖鞋里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你……你那是强词夺理!”沈晚晴气结,感觉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和口才完全派不上用场。
“我强词夺理?”许森林笑了起来,将苹果放回袋子,身体却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拉近了与沈晚晴的距离。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从她泛红的脸颊,到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最后再次落回她并拢的腿上,以及那双在棉拖鞋边缘若隐若现的、包裹在浅灰袜子里的小巧脚踝。
“沈同学今天这身打扮……”他故意顿了顿,欣赏着沈晚晴越来越红的脸色和闪躲的眼神,
“倒是比在飞机上更……居家可人。
这袜子也不错,比上次那双,更适合你清冷的气质。”
他又提袜子!!
沈晚晴感觉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这个男人!他怎么就这么……这么喜欢盯着别人的脚和袜子看!还一本正经地评价!这算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许森林!”她终于忍不住,连名带姓地低喝了一声,试图用愤怒掩盖羞赧,“你……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们是来讨论诗词,为明年的峰会做准备,不是来……来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
“讨论诗词?”许森林挑眉,好整以暇地坐了回去,但眼神里的戏谑丝毫未减,“可以啊。那我们先从赠人苹果,手有余香开始讨论?还是从罗袜生尘,凌波微步开始?”
他一边说,目光还一边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脚踝。
沈晚晴被他这文绉绉的调戏气得浑身发抖,偏偏又无法真正发作。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跟许森林讲道理、摆姿态完全没用!这个人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她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茶几边缘轻轻碰到了她的小腿,带来一丝轻微的疼痛和更加清晰的、被他目光注视过的异样感。
她红着脸,瞪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笑得一脸欠揍的家伙,感觉自己引狼入室了!
“你……你自己坐着吧!我去给你洗苹果!”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然后一把抓起那袋“罪魁祸首”的苹果,转身快步走向厨房,背影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羞愤,还有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许森林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以及那双因为快步走动而在裙摆下若隐若现、被浅灰袜子包裹着的、线条优美的小腿,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
逗弄这个外表清冷、内心其实挺容易害羞又倔强的小才女,果然乐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