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晖放下电话。他又进入了回忆:
三天后,安州市检察院
赵立宏被提审。面对铁证,他问检察官:“我能见见高晖吗?”
审讯室内,赵立宏看着高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我身边人反水,你们真的能查到底吗?”
高晖平静回答:“你错了。最先举报你的,是‘盛世投资’爆雷后跳楼的那个年轻人的母亲——她辗转七个部门,写了二十三封举报信。最后一份,是用血按的手印。”
赵立宏浑身一震。
“还有,”高晖继续道,“是那些信息被贩卖后,被诈骗走救命钱的癌症患者家属;是那些养老金被骗光,在寒冬里睡桥洞的老人;是那个因为举报你们,被你们诬陷坐牢三年,出狱后继续举报的基层干部。”
“赵立宏,你输给的不是什么‘身边人反水’,是民心。”
高晖站起身,“每一个被你伤害的普通人,都是压垮你的那座山上的一粒土。我们不过是替他们,把这座山挪到了你面前。”
赵立宏呆坐良久,忽然掩面痛哭。这一次,不再是表演。
一个月后,案件进入司法程序
在证据交换阶段,赵立宏主动提交了三份未被发现的境外账户,并写下《悔罪书》,其中有一段话被媒体公开:
在证据交换阶段,赵立宏主动提交了三份未被发现的境外账户,并写下《悔罪书》,其中有一段话被媒体公开:
“我一生追求权力,以为权力能带来一切。直到镣铐加身才明白,真正强大的不是权力,是那些我从未正眼看过的普通人。他们或许卑微,但千千万万个他们站在一起时,就是不可撼动的江山。”
结案那天傍晚,高晖团队四人登上安州西山。
夕阳西下,整座城市华灯初上。
林丹轻声说:“今天结案通报发布后,我收到一条短信。是那个跳楼年轻人的母亲发的,她说:‘谢谢你们,我儿子能闭眼了。’”
四人沉默地望着脚下的城市。
千万盏灯火中,有哭声,有笑声,有正在张罗的晚饭,有写作业的孩子,有加班的年轻人,有相扶的老人——那是他们誓死守护的人间烟火。
蔡明军忽然说:“你们说,赵立宏别墅墙上那幅‘清正廉洁’,他现在想起会是什么感受?”
高晖望着天边最后一道光:
“那四个字从来不是挂给谁看的。它应该刻在这里。”他点点自己心口的位置。
晚风拂过山岗,远处传来隐约的钟声。
刘梦莹打开手机,屏幕上跳出新案件线索的提示。四人相视一笑,转身下山。
他们的身影融入暮色,而山下,万家灯火通明。
……
高晖重回安州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纪检系统。
在他正式到任安州市纪委大楼的第二天,市纪委召开全体干部大会。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不少是当年与高晖并肩作战的老面孔,也有许多新加入的年轻干部。
当高晖走进会议室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同志们,我回来了。”高晖坐在首位,目光扫过全场。
“回到安州,我的心情很激动。这里有我曾经战斗过的记忆,有我们共同取得的反腐成果,也有我们需要继续守护的清风正气。”
台下,平向芸带头鼓掌,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这位曾经跟随高晖从安州到海州的得力干将,如今已是安州市纪委副书记,成为高晖回归后最坚实的左膀右臂。
会议结束后,高晖单独留下了平向芸。
“向芸,这些年辛苦你了。”高晖看着这位忠诚的战友。
“我不在的时候,你撑起了安州纪委的工作。”
“高书记,您这么说就见外了。”平向芸笑道。
“能继续在您手下工作,是我的荣幸。而且,安州的反腐形势确实需要您这样有经验的领导来掌舵。”
高晖点点头:“说说具体情况吧。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安州有什么新变化?”
平向芸神色严肃起来:“总的来说,大环境是好的。凌薇书记主政后,安州的政治生态有了明显改善。但是……”她顿了顿。
“一些隐蔽的问题依然存在。特别是工程建设、土地出让、政府采购等领域,仍然有不规范的现象。”
“具体说说。”
“高新区最近有几个大型项目上马,投资额都很大。住建局那边,卓美绮局长工作很拼,但有些程序走得比较快”平向芸说得比较委婉。
高晖眉头微皱:“你是说,可能存在程序不规范的问题?”
“目前没有确凿证据,但有一些匿名反映。”平向芸从文件夹中取出几份材料。
“都是关于高新区几个工程项目的,反映招标过程不够透明,中标企业资质存疑。”
高晖接过材料,仔细翻看。这些反映材料写得比较模糊,缺乏具体证据,但指向性很明确,高新区住建局在项目审批和监管上可能存在疏漏。
“卓美绮……”高晖喃喃道,想起了这位昔日的哥们似的美女妹妹,现在是既年轻又能干的女局长。
她在高新区住建局局长的位置上确实做出了不少成绩,但也正因为能力强、魄力大,有时会忽略程序规范。
“先不要在明面上公开。”高晖让平向芸将材料收好。
“你安排人,从外围先了解一下这几个项目的情况。记住,要低调,不要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明白。”平向芸点头,心想高书记回到了安州就好了,她办事就有了主心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