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被艾莉亚资金注入的第一天。
“哔——”
随着一声悦耳的电辅音,那张被冻结多日的实验室账户,瞬间跳出了一串长得令人眩晕的数字。
【账户馀额:100,000,000 联邦币】
“活、活过来了……”
“艾莉修女!不!艾莉妈妈!”
斯嘉丽毫无节操地抱住了修女的大腿,脸在人家昂贵的布料上蹭来蹭去:
“你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吗?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信仰!有了这笔钱,我不仅能还清债务,还能买那台我梦寐以求的粒子对撞机……”
“呵呵,斯嘉丽小姐,您太客气了。”
艾莉亚微笑着,并没有推开斯嘉丽,反而伸出手,像抚摸宠物一样摸了摸斯嘉丽乱糟糟的红发。
“支持科学发展,也是为了更好地伺奉真理。只要您能继续创造奇迹,这点钱不算什么。”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对这个“乱蹭男主”的女人的杀意。
先让你高兴几天。等我把艾尔大人的心收回来,再把你扔出去。
不远处,艾尔正拿着扳手假装拧螺丝,但他的馀光始终死死锁定着那个修女。
太象了。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象了。
不是长相。艾莉亚戴了眼镜,裹了头巾,甚至改变了声线和发色,头发用幻术染成了黑色。
但是,那种气质。
那种“无论站在哪里,周围的空气都会变得圣洁(压抑)起来”的气场。
那种“明明笑得很温柔,却让人感觉如果不听话就会被净化”的压迫感。
艾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想起了当年在冒险小队里,每次他想偷懒不训练时,牧师艾莉亚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然后微笑着给他加了十倍的重力术。
“阿呆!你发什么呆呢?”
斯嘉丽兴奋地跳起来,冲到艾尔身边拍了他一下:
“快!给修女倒茶!我们要好好招待金主爸爸!”
“……哦。”
艾尔放下扳手,甚至没敢正眼看修女,转身走向厨房。
艾尔在厨房里磨蹭,耳朵却竖得老高。
“这里的环境……稍微有点乱呢。”
客厅里传来修女温柔的声音。
“啊哈哈,因为搞研究嘛……” 斯嘉丽不好意思地挠头。
“没关系,交给我吧。既然我要住在这里监督资金,那么保持环境的整洁也是我的修行之一。”
紧接着,艾尔听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
不是扫帚扫地的声音。
而是一种……微弱的、神圣的嗡鸣声。
那是【清洁术】!虽然被伪装成了某种科技除尘器的声音,但对于满级勇者来说,那种魔力波动根本藏不住!
艾尔猛地探出头。
只见修女优雅地挥动着手中的鸡毛掸子。她所过之处,油污瞬间消失,生锈的铁架变得光亮如新,空气中那股难闻的机油味被一股淡淡的、仿佛教堂里特有的百合花香所取代。
不到十分钟。
原本像猪窝一样的废弃工厂,变得……窗明几净,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神圣感。
“这……这是魔法吧?这绝对是魔法吧?”
艾尔端着茶杯的手都在抖。
“这里可是反魔法的自由联邦啊!她是怎么做到不触发警报的?”
“阿呆先生,茶好了吗?”
修女突然转过身,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准确地看向了艾尔藏身的方向。
艾尔心里一惊,赶紧端着茶盘走出去。
“来、来了。”
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尽量保持着“憨厚搬运工”的人设,低着头想溜。
“请等一下。”
一只白淅、修长、没有任何茧子的手,轻轻按住了艾尔粗糙的大手。
艾尔浑身肌肉瞬间紧绷。
“勇者直觉”再次疯狂报警:【高能反应!极度危险!】
“您的手……受伤了呢。”
艾莉亚看着艾尔手上那些修机甲留下的细小伤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真实的痛惜。
但很快,她掩饰住了,换上了一副职业性的关切表情。
“我是修女,懂一些草药学。需要我帮您包扎一下吗?”
“不!不用了!”
艾尔像触电一样抽回手,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后面的柜子。
“皮外伤!那个……我有创可贴!我自己贴就行!”
斯嘉丽在一旁看着,觉得阿呆今天简直莫明其妙。
“阿呆,你干嘛呢?人家修女是好心!你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我怕生。” 艾尔憋出一个理由。
“呵呵,真是个害羞的大男孩呢。”
艾莉亚并没有生气,反而掩嘴轻笑。她站起身,那种优雅的体态让艾尔再次幻视到了那个站在神坛上的圣女。
“没关系,我们会慢慢熟悉的。”
艾莉亚走到艾尔面前,距离近到艾尔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并不属于任何香水、而是纯粹的圣洁体香。
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毕竟……我可是要在您的‘身体健康’上,投入很大精力的投资人啊。”
那句话里的“身体”两个字,被她咬得格外清淅,带着一丝暧昧的湿气。
当晚。
艾尔躺在自己的行军床上,把被子拉过头顶。
那个修女已经睡在斯嘉丽隔出来的客房里了。
但实验室里那股淡淡的百合花香,依然无孔不入地钻进艾尔的鼻子。
“太象了……真的太象了。”
艾尔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但是……圣女艾莉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教皇继承人,她怎么可能跑到这种满是机油味的地方来当投资人?”
“而且我也没露馅啊。我现在的样子,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
“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也许她只是一个崇拜圣女、模仿圣女言行举止的普通修女?”
艾尔试图说服自己。
毕竟,“前队友为了抓我而伪装成投资人潜伏在我身边”这种事,听起来也太魔幻、太恐怖故事了。
“一定是我想多了。我有被迫害妄想症。”
艾尔翻了个身。
“只要她给钱,只要她不杀我……我就当她是普通的富婆好了。”
然而,在隔壁房间。
那个“普通的富婆”,正抱着一个依然是阿呆模样的等身抱枕(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将脸深深埋进去,发出了满足而病态的叹息。
“晚安,我的阿呆。”
“明天……我们要玩什么游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