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别忘了,这饭馆是谁的。
他傻柱就是个打工的,能翻出什么浪来。
要是不老实,以后不用他就是了。
记住,主动权在咱们手里。
闫埠贵点出关键。
饭馆里。
十几个人挤在一桌。
桌前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没办法。
地方小,人多,只能将就。
别说大鱼大肉了,就是一盘土豆丝,刚端上来就被抢个精光。
这哪是吃饭。
这分明是一场较量。
就看谁的动作更快。
稍慢一步,就抢不到吃的。
“三大爷今天可真是破费了。”
“怎么说?”
“我还以为他只会用土豆丝和烂菜叶打发我们,没想到居然有鱼有肉,这可不像闫家的作风。”
“会不会有诈?”
“能有什么诈?吃完咱们直接走人就是。”
“说得也是。”
“赶紧吃吧,哪来那么多废话!”
…………
趁着还没上菜的间隙,众人聚在一块闲聊。
“今天是闫家饭馆开业的大日子。”
“承蒙各位街坊邻居赏脸,这是给我闫某人面子。”
闫埠贵抱拳走到就餐区,笑容满面地说道:“大家吃好喝好,千万别客气。”
“三大爷厉害!”
“三大爷,恭喜发财!您家饭馆肯定生意兴隆!”
“三大爷……”
…………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既然吃了闫家的饭,院里的住户们自然不吝啬几句好话。
此刻,闫埠贵笑得合不拢嘴。
一盘接一盘的炒菜陆续端上桌。
“别急,后面还有几道菜!”
原本有人已经准备起身离开,听到这话,又默默坐了回去。
就在众人吃得正欢时,拄着拐杖的闫解成走到二大妈和闫埠贵身旁。
“爸,妈,时机差不多了吧?”
闫埠贵和三大妈对视一眼。
三大妈会意,转身去了后厨。
回来后,她低声对闫埠贵说道:“后厨的菜都用完了。”
闫埠贵立刻向闫解成和其他几个闫家孩子使了个眼色,示意按计划行事。
闫解成等人迅速在饭店门口站定,防止有人逃单。
“吃好了!”
虽然回答声参差不齐,但大多数人还是应了一声。
铺垫完毕,闫埠贵终于切入正题:“既然大家都吃好了,那饭钱是不是该结一下了?”
静!
闫家饭馆此刻与先前的喧闹形成强烈反差。
店内众人一脸茫然。
店外的食客同样不知所措。
今日来闫家饭馆用餐的人着实不少。
屋内座无虚席。
门外还摆着好几张桌子。
闫埠贵在店内招呼。
三大妈则在门外张罗。
各位把饭钱结一下吧。
三大妈搓着手笑道。
无声胜有声。
门外餐桌旁。
所有人虽未开口,但紧锁的眉头分明在说:结个屁!
若真要付钱,他们压根不会来。
正是冲着占便宜的心思,才应邀赴宴。
牛有德,你这是要去哪儿?
比起门外众人。
想溜走的牛有德就没那么走运了。
瘸腿的闫解成往门口一站,活像尊门神。
那个我尿急!
牛有德随口编道。
店里有厕所。
闫解成冷冷回应。
我肚子疼!
牛有德又换了个借口。
到底是尿急还是肚子疼?
闫解成盯着他:你小子该不会想赖账吧!
有此念头的不止牛有德一人。
见势不妙。
门外食客纷纷起身欲逃。
刚跑出几步。
却又灰溜溜折返。
三大妈早拿捏住他们:跑!尽管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谁来吃饭我都记着呢。想吃白食?信不信我马上报警!
这婆娘竟学会搬救兵了。
于是。
那些跑远的又乖乖回来。
心里早把三大妈骂得狗血淋头。
糟了。
中了圈套。
此刻众人悔青肠子,却为时已晚。
早说过闫家的便宜沾不得。他们是什么人?能从他们身上讨到好?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话真不假。
“咱们人多势众,干脆别付钱了,看他们能拿咱们怎么办。”
“三大妈不是说了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都住一个院儿,能往哪儿躲?要是不给,人家直接报警!”
……
此刻。
原本兴高采烈的一群人,这会儿全都蔫头耷脑,私下里嘀嘀咕咕地抱怨着。
“三大爷,这顿饭到底多少钱?”
饭馆里,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闫埠贵就等着有人问这个,笑眯眯地说道:“不贵,一桌正好六百。一桌十二个人,按人头算,每人五十。”
一听这话,立马有人炸毛了:“一人五十?这是吃的龙肝还是凤胆?”
“这已经是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给你们打折了。五十块钱,多吗?”
闫埠贵眉头一皱。
又有人不满道:“大人小孩能一样吗?按人头算,这也太不公平了!”
为了占便宜,院里不少人拖家带口地来,大人小孩齐上阵。在他们看来,多一张嘴就能多占一份便宜。小孩吃得少,但再少也是吃了。
“怎么不一样?”
闫埠贵立刻反驳:“就拿棒梗来说,一个大小伙子,吃得比谁都多。”
“这能一样吗?”
有人不服气:“棒梗都十六七了,正是能吃的时候。我们家孩子才三岁,能吃多少?”
“一人五十,公平合理。谁吃多吃少,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总不能让我跟六婶要七十,跟二麻子要三十吧?六婶能乐意吗?”
闫埠贵振振有词。
可不管怎么说,这饭钱实在太高了。一家三口就得掏一百五,人口多的更是负担不起。要知道,这可是七十年代,一顿饭花这么多钱,简直离谱。
就在众人心里骂骂咧咧的时候,闫解旷悄悄凑到闫埠贵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爸,曹漕和娄小娥不见了。”
闫埠贵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他原本还指望靠这顿饭好好整治曹漕,出一口恶气,结果……
“人什么时候跑的?”
闫埠贵低声嘟囔着,怎么也想不通。
想不通归想不通。
没过多久。
闫埠贵便想开了。
正如闫家之前的计划。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在闫埠贵看来:你曹漕再能跑又如何,难道还能飞出大院,飞出四九城?即便你真跑了,房子不还在大院摆着吗?
饭馆里正乱作一团时。
这条街上。
来了一队人。
曹漕也在其中。
他正领着几名穿工商制服的人往前走。
“同志,就是前面那家饭馆,没有营业执照。”
如今的工商,权力极大。
不像后来,街上难觅踪影。
现在的工商,什么都管——街边摊贩、菜贩、瓜贩,有店没店的,甚至治安也插一手。
就像后世商贩见了城管如同老鼠见猫。
这年头,做生意的见到工商,谁不胆战心惊?
转眼间。
曹漕已带着工商人员来到闫家饭馆门前。
“谁允许你们把桌子摆到门外的?这是占道经营,懂不懂?”
刚到场。
工商人员就给了三大妈一个下马威。
话虽不是冲她说的。
但作为老板娘,她顿时蔫了。
先前趾高气扬的三大妈,此刻缩头缩脑,活像只鹌鹑。
“老板是谁?”
个头较高的工商人员再次开口询问。
解放,在叫你!
闫解成作为兄长,担心弟弟没听见,特意提醒了一句。
原本打算躲进后厨的闫解放心头一紧,狠狠瞪了闫解成一眼:多管闲事。
此时。
曹漕带来的两名工商人员已经走进餐馆。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高个子工商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这次。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不耐烦。
矮个子工商嘀咕道:真是稀奇,这店该不会没有老板吧。
两位同志,这家店是他们家开的。
曹漕好心提醒道。
一直面壁的闫埠贵再也装不下去了。
这老狐狸不知怎么想的。
以为把脸冲着南墙,工商就看不见他了?
系统提示接连弹出。
关键时刻,老板的存在感就凸显出来了。
作为餐馆真正的经营者。
比起闫解旷等人,闫解放的表现还算镇定。
闫埠贵恶狠狠地盯着曹漕,心想:曹漕,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当时一时疏忽让你溜走,就觉得要出事,没想到你在背后 们刀子。
虽然对曹漕满腹怨气。
但此刻闫埠贵顾不上理会他。
工商就在眼前。
他必须想办法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于是。
闫埠贵转向闫解放:解放!工商同志找你呢!
闫解娣更绝,偷偷用手指着闫解放,向工商示意。
此时的闫解放头皮发麻,心跳如鼓。
俗话说做贼心虚。
他这家餐馆虽然开张营业,但相关手续一样都没办全。
营业执照。
卫生许可证。
等等。
不是不想办。
真是够麻烦的。
要说当了老板的闫解放最怕谁,那既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妈,而是工商的人。
“你就是这家饭馆的老板?”
两个工商盯着闫解放,矮个子先开口问了一句。
紧接着,高个子补充道:“刚才喊你半天,怎么不吭声?”
“两位同志辛苦了,来,抽根烟。”
闫解放赶紧凑上去套近乎。
“少来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