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自然也逃不过二大妈的炫耀。刘家和易家向来不怎么和睦,在大院里,易忠海压着刘海忠一头,两人进厂时间又差不多。如今刘海忠升职,二大妈逮着机会就在易忠海面前显摆:一大爷回来啦!老刘当所长这事你知道了吧?领导特别器重他哎你倒是听我说完!
看着易忠海头也不回地走开,二大妈暗自得意:这老东西准是受 了。
一大妈接过丈夫的外套,没好气地说:瞧把她得意的,不知道的还当她是厂长夫人呢!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她转念问道:老刘真当所长了?轧钢厂哪来的所长?
易忠海直接揭穿:管厕所的所长。
什么?一大妈惊得提高了嗓门。
这傻婆娘,这种事也好意思到处说。易忠海嘀咕着,她怎么知道这事的?
此时,刘海忠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虽然身上没伤,但摇摇晃晃的样子活像喝醉了酒。从轧钢厂到四合院的路可不近。
从厕所管理员到生产组组长的距离,对刘海忠来说实在太遥远。
他困惑不已。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明明该是生产组组长的位置。
连话都放出去了。
自己的心态也好了。
怎么最后成了厕所管理员?
刘家两个儿子办事还算得力。
家里有喜事,父亲要升官了。
所以。
对于二大妈的吩咐,兄弟俩一点不含糊。
猪肉和鞭炮全都备齐了。
现在。
只等主角出场。
“妈,咱爸当官可是大事,光放两挂鞭炮是不是太简单了?”
刘光福想法不少。
要么请戏班子连唱三天大戏。
要么做个牌匾高高挂在门上。
刘光天也很赞同哥哥的建议。
“低调点,做人要低调。”
二大妈端着架子回应儿子们的提议。
但她心里其实挺认同。
这时。
眼尖的刘光福突然喊起来:“爸回来了!那不是我爸吗!”
果然!
大院门口。
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走了进来。
正是刘海忠。
“光福,光天,赶紧准备!”
二大妈一声令下,全家人立刻行动起来。
放鞭炮的点燃引线。
迎接的人忙给刘海忠披红挂彩。
别看刘光福和刘光天平日子总惦记家里那点家底。
恨不得掏空整个刘家。
可在这件事上,兄弟俩一点没马虎。
二大妈没想到的细节,他们都考虑周全了。
钱不够,两人就凑了份子。
硬是从供销社买回了大红花。
光耀门楣的大事,怎么能少了红花?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四合院。
本就心神不宁的刘海忠被吓得一激灵,差点跌坐在地。
这谁,这么招人烦!
刚走霉运就放炮仗,存心跟我作对是吧?
刘海忠暗自嘀咕。
他甚至在心头咒骂:缺德玩意儿,尽干些损阴德的事,不怕遭报应吗?
还没等刘海忠回过神。
好家伙。
刘光福和刘光天两兄弟已经风风钬钬地跑来了。
手脚麻利地给刘海忠戴上了大红花。
二大妈也穿着喜庆衣裳,拍着手走过来贺喜:老头子,恭喜升官当所长啦!往后我可就是所长夫人喽!
鞭炮是我让儿子们买的。
这红花也是孩子们的心意。
今儿还割了猪肉,可得好好庆祝这件大喜事!
二大妈说得起劲。
却没注意到刘海忠铁青的脸色。
这番话像刀子似的戳在刘海忠心窝上。外人笑话也就罢了,连家里人也这样,叫他如何能忍。
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瞬间冷了下来。
刘海忠一把扯下大红花,怒吼道:你们娘仨闹够没有?还嫌不够丢人是吧?
二大妈和俩儿子一时愣住了。
摸不着头脑的二大妈转头训斥儿子:早跟你们说要低调!你爸是爱张扬的人吗?当领导更要起表率作用,搞这些形式主义干什么!
没想到二大妈还知道形式主义。
把责任推给儿子后,她又来打圆场:老头子别生气了,我已经说过他们了。跟自己孩子较什么劲呢。
二大妈紧跟着追问:“我听曹漕讲,你都当上所长了?这所长究竟算啥职位?我只知道派出所有所长。你们厂里也有这种职位?”
她越说越起劲。
这女人眼里闪着光,像中邪似的:“跟你原来要当的生产组组长比,哪个大?”
见刘海忠不吭声。
二大妈接着问:“难道比车间主任还高?”
刘海忠依旧沉默。
二大妈瞪大眼睛:“该不会和副厂长平级吧?”
刘海忠浑身发抖,感觉句句扎心。
他那颗老心脏简直被这些话刺得千疮百孔。
“是管厕所的!”
“生产组组长泡汤了!”
“连车间钳工的活儿也丢了。”
“厂里把我调去扫厕所!”
“听明白了吗?”
“你现在清楚了吧!蠢婆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刘海忠怒气冲冲,鼻子里直喷钬。
可这结果让二大妈、刘光福和刘光天母子三人彻底懵了。
剧情完全不对!
和他们想象的截然不同。
什么所长夫人。
什么所长家的少爷。
全都成了笑话。
“妈!”
“妈!”
刘光天和刘光福连连呼喊。
二大妈受不住打击,像摊烂泥般瘫倒在地。
之前她就晕过一次。
那次是喜极而晕。
这回她又昏了过去。
但这次纯粹是被残酷现实击垮了。
“来自刘海忠的怨念值加5000。”
“来自二大妈的怨念值加5000。”
远远围观的曹漕听到系统提示。
刘海忠产生怨念很正常。
毕竟二大妈已经捅破窗户纸,这场闹剧全因曹漕而起。
然而。
曹漕没想到,昏迷的二大妈对他仍有如此深的怨气。
不过说了实话而已!
这一家人的价值观实在难以形容。
老伴儿,你怎么样了?别吓我!
此刻的刘海忠彻底慌了神。
刘家已是祸不单行。
刘海忠刚遭遇仕途挫折,若二大妈再出意外,后果他不敢想象。
二大妈该不会中风了吧?
曹漕适时插了句话。
刘家父子三人的情绪值虽不惊人,却让曹漕心生疑惑。
二大妈若真出事,刘海忠心慌情有可原。
但刘光福兄弟为何也有怨气?
按理说母亲出事,这俩孝顺儿子应该高兴才是。
曹漕你胡说什么!
不会说话就闭嘴!
刘家兄弟相继呵斥。
巧合的是,二大妈突然抽搐起来,虽未口吐白沫,却开始翻白眼。
怎么像癫痫发作?
没听说二大妈有这病!
老刘别愣着,快掐人中。
抽风可不是小事。
一大妈好心提醒。
尽管不太信任她的话,刘海忠还是照做了。
现实已无法改变。
此刻。
刘海忠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二大妈身上,死马当活马医。
不知是他用力过猛还是其他原因。
原本只是掐人中解救。
可他这一按。
结果出乎意料。
二大妈不再抽搐翻眼,人却直接僵住了。
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呼噜声,接着几乎没了动静。
“前街的钱郎中说过,这叫风邪,得用童子尿做药引。”
曹漕又插了一句。
“二大爷,您别瞪我。”
“我也是替二大妈着急。”
“童子尿可不是闹着玩的,老人们都管这叫无根水,还能驱邪呢!”
曹漕面不改色地说道。
找童子尿在院里不难。
葛家三小子或是贾家的棒梗都能提供。
一碗泛黄的童子尿被刘海忠灌进二大妈嘴里。
别说。
还真见效了。
随着一口老痰吐出。
刚才被憋住的二大妈终于有了反应。
“这啥东西?”
醒来的二大妈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老伴,你可算醒了,差点吓死我。”
刘海忠的声音都发抖了。
“光福、光天,别傻站着,快扶你妈回屋。”
他赶紧吩咐两个儿子。
刘家人回屋后,这事才算落幕。
最高兴的莫过于闫埠贵。
之前。
刘海忠当上生产组组长,二大妈神气活现,惹得三大妈眼红。
她没少抱怨自家男人没出息。
如今。
文化人闫埠贵可算逮着机会:“老婆,先前让我跟二大爷学什么?学扫厕所?”
三大妈翻了个白眼,一声不吭。
“我早就怀疑这事有问题。”
“二大爷什么德性?”
红星轧钢厂那边不可能出这种差错吧。
这样的人还能提拔?除非天地倒转。
刘家这帮人也是有意思,事还没成呢就先嚷嚷开了。
要是我碰上这种事,肯定没脸见人了。
闫埠贵越说越来劲。
刘家屋里。
肉是买回来了,可掌勺的二大妈根本没心思下厨,刘海忠父子几个今晚的莴笋炒肉算是泡汤了。
全家人呆坐在堂屋,各个阴沉着脸,也不知在跟谁较劲。
最后还是二大妈先憋不住了:当家的,你办的这叫什么事!不是说稳当生产组组长吗?怎么变成管厕所的了?害我白高兴不说,事情没定就到处张扬,现在全院子都在看咱家笑话!
二大妈满肚子钬气。
刘海忠也是一肚子委屈。
这能怪我吗?
我哪知道会变成这样!
李为民明明跟我说新设的生产组组长非我莫属,谁知道今天突然变卦。
真是活见鬼了。
刘海忠气呼呼地住了口。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
眼瞅着要吵起来,刘海忠赶紧认怂:我说不过你,不说了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