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姀,你快上车吧,别让谢哥等久了。”林橙催她。
再推迟就是矫情,南姀不再尤豫抬脚朝着那辆迈巴赫走去。
门打开,她对谢敬西点了点头,坐上车。
“万合小区。”谢敬西说。
回去的路上,谢敬西没有再开口。
南姀有点犯困,闭着眼睛头抵在车门这边。
车子开到半路,谢敬西肩头一沉,他睁开眼睛,偏头视线向下看见南姀靠了过来。
他没有将人推开,也没有叫醒,就这样任由南姀靠在自己的肩膀。
甚至他还调整了姿势,让她靠的更加舒服。
车门停在马路边,南姀迟迟没有醒来,谢敬西目光灼灼的盯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少女,脑海中想起先前沉星望想要吻她的那一幕,眼里戾气横生。
手落在少女柔软如花的唇瓣上眯起眼睛,指腹不自觉用力按了按。
南姀皱着眉头醒来,睁开眼睛同谢敬西漆黑不见底的眸子对上愣了愣。
“到了。”谢敬西提醒。
南姀立马坐直身体,“不好意思。”
她有点窘迫,怪不得睡得这么香,原来是靠在人身上去了。
“酒量差,以后在外面尽量少喝酒。”
谢敬西提醒,觉得她对人太没防备了。
南姀有点心虚,“我就喝了一小口红酒。”
她推开车门落车,刚准备跟谢敬西道别,发现他跟了下来。
“走吧,送你上去。”
现在十点半,他不放心。
南姀想说不用,谢敬西已经抬脚走进小区,她只好小跑着跟上。
明明跟自己年纪相当,可谢敬西的气场过于强大,南姀总不自觉有点怕他。
老旧的小区内,很多设施已经废弃,路面更是不大平整,谢敬西差点踩到一个水坑。
南姀莫名有点难为情,谢大少爷估计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你这么晚在外面玩,你父母不担心吗?”
谢敬西发现好象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自己的父母。
咔嚓,南姀踩到了一片叶子。
夜里吹来一阵凉风,少女声音平静道:“我妈初中的时候走了,我爸只有要钱的时候才会回来。”
谢敬西沉默着。
他终于发现了那些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是南姀被人故意举报丢掉工作没有抱怨,而且平静的接受。
是面对宋薇的欺负,没有象一般女孩子无助哭泣,没有软弱,冷静的说会告诉老师。
是被混混差点欺负却没有控诉,只是说她很庆幸有人能够救自己,而她需要回报对方。
谢敬西心头划过几分酸涩,“那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似乎猜到他的想法,南姀笑笑,“其实没那么惨,我有奖学金,可以自己打工。”
她踮起脚尖,跃过小水坑,“我还有个奶奶,奶奶很疼我。”
谢敬西喉咙动了动,他发现自己真的不擅长安慰人。
绞尽脑汁,说不出一句话。
“南姀,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需要不要尤豫,找我。”
南姀眨眨眼,唇边泛起浅笑,“谢谢你,谢敬西。”
或许是因为今晚跟眼前男生说了很多不曾向其他人提起的事情,南姀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亲近了点。
走到楼下,南姀跺了跺脚,声控灯亮起。
悠悠白光照在两人身上,南姀扬起唇角,“谢敬西,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家就在三楼,你回去吧。”
谢敬西颔首,“好。”
南姀抬脚爬上楼,谢敬西收回视线在原地站了一会。
脑子还是很乱,没有任何头绪。
南姀走到三楼,声控灯响起,她瞳孔一缩。
郑涛手上拿着根棒球棍,用力狠狠砸了两下门,“贱种,竟然把门锁换了,你是不是忘了这他妈是老子的房子。”
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南姀身上,透着一股黏腻恶心,笑了起来。
“打扮的这么骚,还大半夜回来,是不是找野男人去了。”
南姀心里作呕,往后退了一步,“郑涛,上次我就应该砍死你。”
“老子今天先打死你!”
南姀转身就往楼下跑,脚步一个慌乱,摔在了二楼,身体狠狠撞在了墙壁。
“你个小贱人,看你还往哪里跑。”郑涛拿着棍子,朝南姀用力挥下来。
一个身影窜出来,抱住南姀,硬生生提替她挡住了砸下来的棍子。
南姀震惊仰头,望着突然出现的谢敬西。
他挡在自己身前,痛的眉头紧锁。
“没事吧?”
南姀眼框一红,落下泪来。
“原来是你这个死小子勾搭这个小贱种,今天我连你一块打。”
谢敬西回头,目光狠厉,站起身抬手抓住了棒球棍。
刚才只是来不及,又怕南姀受伤,才急着去挡。
现在有了准备,谢敬西一只手抓着棍子,一脚毫不留情踹向郑涛的肚子。
他学过跆拳道,黑带。
教训一个身体被酒气掏空的中年男人轻而易举。
很快,郑涛便被他一脚踩在背上痛哭流涕求饶。“我错了,放过我吧……好歹我也是那死丫头的爸爸……”
谢敬西眸中闪过浓浓的厌恶,“趴在地上不许动。”
他转身,走到南姀跟前将她扶了起来。“伤到哪里了?”
南姀抓着他的手,语气低落,“对不起,是我连累你受伤。”
谢敬西宁愿她哭,也不要她表现的这么贴心懂事。
“南姀,我问你伤到哪里了?”谢敬西干脆伸手揽着她的腰将人半抱在怀里。
南姀睫毛颤斗,摇摇头,“我没事,应该只有一点擦伤。”
谢敬西打了电话,不到五分钟,附近值班的刑警便赶了过来。
几人一块去了警局。
今天值班的刑警正好是个熟人,看见郑涛面露烦躁,“怎么又是你!”
郑涛缩了缩脑袋,哭着喊:“警官,你要把他们两个小贱种抓起来啊,我差点被他们打死……”
“你闭嘴。”
谢敬西这时开口,几句话说清楚了刚才的事情。
警察敲着桌子愤愤道:“郑涛,你能不能做个人!她是你女儿啊,你怎么能够下得去手……”
“警官,你根本不知道,这个死丫头上次拿刀砍我,把我骼膊砍出一道这么长的口子。”
郑涛用力哭喊:“她根本没把我当做她的父亲,她要砍死我。”
在场的几人一愣,纷纷看向坐在那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的少女。
南姀用力握着手心,强忍着眼泪说:“我没有办法,他问我要钱,我和奶奶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他还要拿钱去赌……”
谢敬西看着她单薄的身躯克制不住颤斗,眼框一痛,忽然挡在了南姀身前,“警官,这件事情我已经叫了律师过来处理。”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陈律师,你到哪了?”
门口脚步匆匆跑进来一个精英模样的男人。
“谢少爷,我来了。”
谢敬西点头,“这里拜托您了。”
“客气客气。”
谢敬西转身,半抱着南姀,将人从椅子上带起来,“我们先回去。”
郑涛在身后大喊大叫,“他们不能走!凭什么他们能够离开!”
陈律师看向刚要出声的警察,“我刚给你们队长打了电话,我们这边是受害者,受了惊吓,需要先回去休息。”
警察默默住口,一巴掌拍向郑涛后脑勺,“鬼叫什么!”
两人走出门口,车子已经停在了不远处。
南姀忽然停下脚步,眼中含着泪光,轻声开口:“谢敬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