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令南姀有些不解。
“哥哥,怎么了?”她抬手摸了摸脸,以为是有什么油之类的弄到脸上。
祁深说:“没有。”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南姀说,相处这些日子以来,祁深已经摸透了她的性子。
心软又好说话,还带着点不知世的天真。
她要是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出轨了,肯定会很伤心。
一定会哭的吧。
想到这里,祁深心里不仅仅是烦躁,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情绪在翻涌。
南姀没发觉他的异样,拿着手机站起来,“那我们回去吧,哥哥不是还得上班。”
两人往外走,祁深身形高大,挡住了另一边的场景,南姀也没注意。
出了餐厅门口,南姀看见奶茶,跑过去买了两杯。
祁深向来对这种甜的东西不感冒,南姀递过来的时候,他尤豫几秒还是伸手接了。
南姀拆开吸管,喝了一口,突然皱眉。
祁深注意到,“怎么了?”
南姀低头看了眼杯子上面贴着的标签,有些不好意思。
“……我好象拿错了,这杯是柠檬红茶,给你点的。”
祁深伸手,“给我吧,你喝这杯。”
他的动作太过自然,南姀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跟随着他的指令,跟他换了一杯奶茶。
两人往外走,南姀边喝着奶茶边偷偷瞄他。
他个子真的好高,比周围的人都高出一大截,拿着奶茶的手修长又好看,跟艺术品一样。
忽然,南姀猛地被拽到了他的怀中,脸贴着他黑色短袖布料,隔着布料,温度传到脸上皮肤,耳边是他胸膛处心跳的声音。
砰砰砰!
一个滑着轮滑的小孩子刷一下穿过去,要不是祁深眼疾手快,现在肯定撞上南姀。
祁深低头,眼底的关心不经意流露出来,“没事吧?”
南姀耳根发烫,摇摇头,立刻从他怀中退了出去。
“没有。”
怀中一空,祁深张开手指又握住,却什么都没有。
两人回到公司,南姀拿上猫包跟祁深告别。
“哥哥,我自己下去打车就好,不用送我。”
祁深没应,跟着她一起出了门,亲自看着她上了的士才回办公室。
周至手上端着咖啡走过来打趣,“人家都说不用送,你还巴巴的送下去。”
祁深坐在椅子上,指尖摆弄着银金色的钢笔。“她年纪小。”
周至挑眉,“多小?成年了吧?”
祁深不太确定,“应该。”
周至神色忽地变得严肃了几分,“你可别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啊!我可不想大过年提着苹果去局子里看你。”
祁深拿起手机,给南姀发了条信息。
很快,那头有了回复。
祁深眉头一松,把手机屏幕展示给周至看。
“十九岁,确实挺小的。”周至叹了口气,拍着祁深的肩膀,“你好好对待人家,别到时候人哭着跑来我们公司。”
祁深想到顾时越,觉得南姀到时候知道了可能真的会哭。
越想越烦躁,摸着桌面上的烟盒开始赶人。
“公司是要倒闭了吗?你这个当老板的这么闲。”
“行!不待在这里惹人嫌。”周至走到门口忽然回头。
“阿深,你什么时候会喝奶茶了?”
丢下这么一句揶揄的话,周至脚底抹油飞快离开。
祁深在办公室待到晚上十点多才离开。
他刚停好车,不经意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穿着柔软的米白色毛衣从前面路上往外走。
这么晚了,她出去做什么?
祁深自己都没意识时,身体已经率先追了过去。
“南姀。”
南姀慢慢转过身,看了他几秒,慢半拍喊了声,“祁深哥哥。”
祁深觉得她状态不对,抬起骼膊,手背贴在她额头上。
温度烫的他一惊,“你发烧了。”
南姀点点头,声音发虚,“恩,我正要出去买药。”
这个点,除非是二十四小时开的药店,不然早就关门了。
祁深刚要说什么,南姀身体晃了晃,眼见着要倒下。
他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抱在怀里。
南姀嘴里喃喃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生病的……”
祁深眉头一皱,看着她眼中骤然泛起的泪意。
南姀抓着他的袖子,声音哀求,“哥哥,你别生气,我很快就好。”
“没事,生病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需要道歉。”
虽然觉得奇怪,祁深还是立马安抚她。
见她站都站不稳,祁深干脆把人打横抱起来往小区里面走。
“南姀,你房子的密码是多少?”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嘴里不停动着,听不清在说什么。
祁深心中焦急,转头抱着他回了自己房子。
将人放在沙发上,刚要走时手臂被人拉住。
南姀半睁着眼仰头看他,边哭边道:“爸爸,我错了,我不应该生病……”
“爸爸,你不要离开我跟妈妈好不好……”
祁深身体一震,站在原地好一会才转身,半跪在地上。
他垂眼,注视着她眼角不停落下的泪水,跟珠串一样,指腹刚触及到便跟被烫到了般,从指尖到心脏处蔓延着一股陌生的钝痛。
“小姀,我不会走,我去给你拿药行不行?”他低声开口,象是怕吓到她放柔了些。
祁深哄了好一会,才将人安抚住。
拿了药来掰开,杯子刚要递到她唇边想起什么,先自己喝了一口,确定是温的才让扶着她吞水吃药。
从医药箱中拿出体温计,给她测了测体温。
三十八度五。
温度这么高,怪不得都烧的神志不清了。
怕南姀觉得冷,祁深弯腰将人重新抱起来走进自己卧室,放在床上。
他的被套多是黑色,南姀穿着米白色的毛衣,脸也白,因为哭了的缘故,眼尾透着点红,躺在那里有一瞬间恍惚跟昨晚的梦境画面重叠。
祁深知道自己应该离开这个房间,但脚跟生了根一样,迈不动半点。
他抿着唇,鬼使神差弯下腰,慢慢靠近躺在床上的人儿。
唇瓣相贴,比梦中的还要软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