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让人去朝中请了假,继续在城外查找。
第三日,老王妃派人出城,想要喊他回去,顾清晏不闻不问。
城内郊区的一处小院内,付衔推开门,看见一个身穿烟罗裙的姑娘蹲在地上,双手满是泥土。
听见声音,她警剔回头,见是付衔立马放松下来,扬起笑容,“付大哥,你来了。”
阳光下,她的笑容耀眼明媚,简单的玉钗插在头发挽起一半头发,剩下的披散在脑后。
或许是怕弄脏身上的衣裙,用几个夹子夹住,露出更为曼妙的腰身。
哪怕是见过南姀的女装,但每一次再见,付衔都会为之失神。
这几日,付衔每天都会避开各路眼线过来看她。
周围是付家的的田户,想要在这里藏一个人还算容易,只要说南姀是付家的远房表小姐。
付衔竭力保持着镇定,耳廓悄悄红了起来。
“恩,我来看看你在这里还习不习惯。”
那日,付衔过去接母亲时,发现他们两方人马都被刺客围堵,南姀是被倒楣牵连的一方。
王府的护卫死的死,伤的伤,南姀身边没有丫鬟,她告诉付衔自己是自愿出府的原因,乞求付衔帮她。
付衔本不应该这样做,然而在看到她那双含泪的眼眸中不自觉心软。
他想,他们两个人本来就不匹配,既然南姀在王府内受苦还过得不开心,不如他搭把手,为了顾清晏和南姀两人都好。
所以城门口,他对顾清晏撒了谎,当时南姀就在他身后的马车内。
他之所以受伤还坐在外面就是为了应对各种检查和突发情况。
只是付衔没有想到,顾清晏这么喜欢南姀,今日依旧还在外面寻她,仿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达目的不罢休。
“习惯,比我以前在家时住的还好。”
当然了,跟在青竹院是不能比,如今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付衔笑道:“我还没有去过你家,等过阵子,可以一起去看看。”
南姀露出几分难过几分想念的神色,“我家就跟普通农家百姓一样,不过我嫂嫂做的腊肉饭很好吃,有机会请付大哥尝一尝。”
“会有的。”
南姀走到水桶,蹲下身,“付大哥,帮个忙。”
付衔连忙上前,拿起手勺,将水倒在南姀的手中。
洗干净手后,两人进屋,南姀给他倒了杯水。
“付大哥用午膳了吗?”
付衔突然记起来什么,“你稍等。”
他走出门,没过一会,手中提着食客进来。
“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在这家酒店吃饭,我记得你还挺喜欢他们家菜的,这次来给你带了些。”
南姀低头嗯了声。
见她情绪低落,付衔突然明白她应当是想到了顾清晏。
南姀坐下来,就在付衔以为他她不会问时,她开口了。
“世子他还好吗?”
付衔将一盘盘菜端出来,语气平淡道:“他还在城外寻你,老王妃派人喊他回去,他也不理会。”
说着,看着对面的姑娘,付衔搞不明白自己什么心理问道:“你当真不准备回王府?顾清晏他其实很喜欢你。”
过了好半晌,南姀摇头,神情着透着几分哀伤,轻声道:“不了,我跟他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付衔心底隐约松了口气,“那你安心在这里住下,等顾清晏放弃找你,到时候我帮你弄一个新的身份,就可以出来自由活动了。”
“多谢付大哥,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帮我。”南姀仰头看他,眸光含着感激,“付大哥,你真是个好人,我会记着你的恩情。”
付衔遭不住这样温柔似水的眼神,心跳如擂鼓,低咳一声,“严重了,你我好歹相识一场,那时城外能够遇见你便是缘分。”
南姀笑着嗯了声。
“快吃饭吧,菜都要冷掉了。”
用过饭后,付衔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而且他还有其他的公务要忙。
南姀关上门,转身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晒太阳,丝毫没有先前那般眉间忧愁的样子。
顾清晏的行为让不少人在暗地里看笑话。
太子元名虔看不下去,本来传信让付衔过去劝说,但付衔此刻正心虚,根本不敢见顾清晏,被他以自己受伤为由要养病婉拒了。
太子只好另外叫了人去,不能将人劝回来,绑也得绑回来。
然而现实根本不需要绑,几天几夜没合眼的寻人,加之没怎么吃东西,顾清晏身体已经承受不住。
直接昏了过去。
那之后,顾清晏就病倒了。
原本准备任命他为户部尚书的折子压了下来。
其他几位皇子一看,立马动了歪心思。
找了一圈,实在没找到他平日业绩上的丁点问题,
便纷纷在皇帝跟前上眼药,说顾清晏宠妾灭妻,侮辱皇家的颜面,想让自己的人当上户部尚书。
岂料,皇帝非但不理会,反而拖着病体骂了上奏的大臣好几句。
“朕是病了,不是脑子糊涂了,顾清晏再怎么样也比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强上几倍。”
就在昨夜,太子那头故意让皇帝身边的公公令他想起了做皇子时喜爱的女子,他心中的白月光。
同样是因为身份低微,只是个通房,后面被府中其他女人陷害死。
皇帝本就欣赏至情至性之人,觉得自己跟顾清晏同病相怜,非常能够理解他。
所以早上朝堂这出,算是踩中了皇帝心中隐秘的痛处。
青竹院内不时传出低咳声,平阳受了三皇子的要求过来看望顾清晏。
她现在是世子妃,怎么也要做做样子。
岂料,她连院门都没进便被拦了下来。
气得她在门口将几个仆人骂得狗血淋头。
第二日,她又被突然告知,为了孩子,以后不能再出院子。
这根本就是变相的软禁。
平阳瞬间明白顾清晏是因为南姀的事情在报复她。
他竟然真的那么在乎那个低贱的女人。
另一边素心居,老王妃这几日更是夜夜失眠。
她觉得要不是自己答应南姀的请求,她就不会遇见危险,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且只要一想到南姀怀着孕,她就痛心疾首,她的曾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