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境的夜风,裹挟着边陲粗粝的沙尘。
正值深夜,刚陪北境元帅吃完饭的冷道成出来闲逛消食,他站在某废弃了望塔的阴影下,发丝被风吹的微乱。
冷道成的目光,正眺望着前方不远处。
那里有零星几点灯火,是血狼的临时据点。
篝火在废弃矿坑的背风处噼啪作响,几个佣兵围着火堆,用小刀割着压缩干粮,就着劣质伏特往下咽。
“头儿说了,只要杀了那个齐厉天,暗网上的钱够咱们潇洒快活一辈子了!”
“还潇洒?洒你大爷,别忘了他们有多贪,钱能有多少到咱们手里?能活着就不错了!”
“唉,我还是觉得那个苗疆小娘们够辣,”说话的人舔舔嘴唇,“可惜被暗江枭的人带走了,不然……”
“哟呵,还想这美事儿,闲的没事儿自己导算了,反正你阳痿。”
“——”
冷道成摸着手边的狙击枪。
时代变了。
他从狙击枪的八倍镜中看到对面佣兵们晃动的影子。
一个篝火边,围的有六个人。
角落都蹲着一个放哨的。
冷道成将狙击枪靠在墙边。
他没有选择用热武器,夜风卷起沙尘,冷道成从了望塔一跃而下,落地时轻如一片枯叶——
矿坑边缘。
放哨的佣兵正在打哈欠。
当他听见风声转过头时,只看见一只修长的手在视野里放大。
“咔。”
颈骨断裂的响淹没在风声里。
冷道成将尸体轻轻放倒,从他身上顺出一把军刀,一把格洛克,两个弹夹。
他握住军刀,刀身映出他淡漠的眼眸。
虽然齐厉天这个徒弟的头衔是他自个儿粘贴去的,冷道成本人没承认,但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
血狼佣兵团这些年在边境的焰气,是得灭灭了。
——
矿坑深处,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里。
血狼佣兵团的首领血狼正盯着地图。
他身高近两米,臂膀上爬满了弹痕和刀疤,右眼戴着黑色眼罩。
那只眼睛是几年前,被刚成为战神的齐厉天一枪打爆的!从此,他和齐厉天的梁子就结的彻底。
“暗江枭的人还没消息?”血狼问。
帐篷里的另一个高大男人道:“首领,那个苗疆饲蛊女失联了。”
“失联?”血狼独眼里闪过凶光,“齐厉天马上死了,这么重要的时刻,枭把她带走,是跟老子玩失联?”
“……好象,是这样。”
血狼一拳砸在桌上,军用地图上的标记针跳了起来。
“妈的!这个傻逼,合作都不老实!”
“传令下去,天亮前转移据点!暗江枭要是靠不住,咱们就自己干,反正齐厉天中了那丫头片子的蛊,北境没了他,离完不远了!”
他刚说完,帐篷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哼。
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血狼脸色一变,抓起手边的ak,独眼紧盯着帐篷门帘。
另一名男子也拔出手枪。
帐篷里的空气凝固了。
五秒。
十秒。
外面再无声响。
“杰瑞?杰克?”血狼压低声音喊。
无人应答,只有呼呼的风声。
“操。”血狼啐了一口,给ak上膛,“出去看看。”
他示意那个男人去掀门帘,自己枪口对准门口。
手下吞咽着口水,握着枪,手指刚碰到帆布——
“噗嗤”
一截刀尖,插入他的心脏!
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中刀的心口,张了张嘴,血沫从嘴角涌出。
领盒饭去了。
手下的尸体软倒在地。
门帘被掀开,冷道成就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染血的军刀,狭长凤眸定格在帐篷内拿着ak的血狼身上。
“血狼首领?”冷道成开口。
“我来找你谈笔交易。”
血狼独眼眯起,枪口对准冷道成:“你他妈是谁?”
“冷道成。”
青年跨过尸体走进帐篷,随手甩了甩刀上的血。“也可能,齐厉天的师父。”
冷道成开门见山道:“我事先查过你们,在十七个国家有秘密仓库,四条走私线,手握三个小国军方高层的把柄,还有中东油田,非洲的矿——”
血狼没有尤豫,直接对着冷道成扣动了扳机。
ak的子弹撕裂空气!
冷道成侧身,踏步,旋身。子弹擦着他的衣角飞过,打在帐篷帆布上,打出一个个破洞。
就这样,血狼对着他打空了一个弹夹。
却一枪未中。
看着身后满目疮痍冒着烟的帆布,冷道成眸光暗了暗。
区区蝼蚁,胆敢挑衅天帝威严。
已有取死之道。
此时,矿坑外,剩馀的血狼佣兵已经察觉不对。
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佣兵呈战术队形散开,枪口对准指挥帐篷。
“首领?!”副队长对着对讲机吼。
下一秒,血狼的尸体被丢了出来。
确切的说,是半具。
从腰部往下都不见了,断口处血肉模糊,肠子拖了一地,仅剩的独眼,也不见踪影,只剩下漆黑的窟窿!
月光惨白,血狼的半截尸身砸在沙地上,溅起一片尘土,肠子和碎肉看着粘腻极了!
外头。
枪声,吼叫,奔跑,在同一时刻乱成了一锅粥。
“首领……首领死了?!”
有人大呼:“不好了!北境战神手下的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大护法带人杀过来了!!”
“敌袭!是北境战区的人!”
“不要慌!”副队长从腰后摸出一颗手雷,拇指抵住保险栓:“帐篷里只有一个人!”
“不管是谁,给老子炸——”
军刀从帐内飞出,刺入副队长的正额心!
旋即,他手中的手雷被一道飞影夺走,冷道成当着一群佣兵的面,嘴角微歪地拉开了手雷引信,将其丢入不远处矿坑堆放废弃油桶的一处。
“不——!”有佣兵绝望尖叫。
轰——!!!
火光冲天而起,油桶殉爆!
热浪裹挟着碎铁片和沙石向四周席卷!
几个躲闪不及的佣兵被气浪掀飞,惨叫声淹没在爆炸的轰鸣里!
混乱中,冷道成单手扣住一个持枪佣兵的手腕往下一折,他接住下落的枪,枪口抵住那人下巴,扣动扳机。
子弹由下颌贯入,从天灵盖穿出,带出一蓬红白混合物。
一番下来,冷道成衣角未曾脏乱。
他眸光微凛,道,“尔等,终为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