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室里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盯着屏幕上的蓝图。
盯着那个隐藏在层层伪装下的触发协议。
秦子怡的话像冰水，浇在每个人头顶。
“引爆器……”
沈清舞喃喃重复。
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指甲掐进掌心。
“你是说……”
她看向秦子怡。
“司空晦要做的，不是净化情绪……”
“是要炸掉所有人的精神？”
秦子怡惨白着脸点头。
“对。”
她重新坐回主控台前。
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操作。
调出更多分析数据。
“你们看这里。”
她指着能量压缩模块的结构图。
“正常的情绪能量储存，应该是稳态的。”
“就像水库蓄水，有进有出，维持平衡。”
“但这里……”
她放大结构细节。
“所有收集来的能量，被强制压缩。”
“压缩到接近临界点的状态。”
“然后……”
她切换画面。
一个复杂的共振器设计图浮现。
“这个共振器，会释放特定频率的波动。”
“当能量达到设定阈值……”
秦子怡顿了顿。
声音发涩。
“它会引发链式反应。”
“十二个节点同时过载。”
“所有被压缩的情绪能量……”
“会在一瞬间释放。”
她调出模拟推演界面。
输入参数。
启动模拟。
屏幕上，三维地球模型浮现。
十二个红色光点闪烁。
代表十二个节点城市。
能量条开始攀升。
嗡！！！
虚拟画面中，十二个红点同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
白光像冲击波一样扩散。
覆盖整个城市。
然后继续扩散。
覆盖周边区域。
十二道冲击波在地球表面交汇。
形成一道覆盖全球的波纹。
“这就是后果。”
秦子怡声音颤抖。
她调出冲击波过后的模拟数据。
“高频精神冲击波，无差别覆盖。”
“绝大多数普通人……”
“大脑会被瞬间过载。”
“所有激烈情绪——恐惧、愤怒、悲伤、甚至爱和喜悦……”
“都会被冲散。”
“只剩下……”
她顿了顿。
“一片空白。”
分析室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空白？”
林澈的声音发紧。
“什么意思？”
“意思是……”
秦子怡闭上眼睛。
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
“他们会失去情感能力。”
“变成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
“只会听从最基本的指令。”
“不会反抗，不会思考，不会感受。”
“就像……”
她看向沈清舞。
“被格式化的人偶。”
沈清舞的脊背窜起一股寒意。
“那……能恢复吗？”
“不知道。”
秦子怡摇头。
“这种强度的精神冲击，从没有人实验过。”
“可能永久性损伤。”
“也可能……”
她没说完。
但所有人都懂了。
也可能直接脑死亡。
“那少数人呢？”
一个技术人员问。
“精神强大的人，或者……”
秦子怡调出另一组数据。
“受到特殊保护的人。”
画面上浮现出一个防护罩的模型。
“如果提前布置好精神防护……”
“或者自身精神力足够强大……”
“可以抵挡冲击。”
“但这样的人……”
她看向众人。
“万中无一。”
分析室里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机器运转的嗡嗡声。
和每个人沉重的呼吸声。
“所以……”
沈清舞缓缓开口。
声音嘶哑。
“司空晦要的……”
“不是净化世界。”
“是要把绝大多数人变成傀儡。”
“然后……”
她握紧拳头。
“让少数人，成为掌控一切的神。”
话音刚落。
分析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林景渊、林景岳、李国良三人冲了进来。
脸色都很难看。
“清舞！”
林景渊快步走到主控台前。
“刚才监控到异常能量波动……”
他话没说完。
看到了屏幕上的模拟画面。
看到了那个覆盖全球的冲击波。
老人瞳孔骤缩。
“这是……”
“大外公。”
沈清舞声音沉重。
“我们发现了司空晦计划的真相。”
她让开位置。
让秦子怡重新讲解一遍。
五分钟后。
林景渊跌坐在椅子上。
脸色灰败。
“疯子……”
他喃喃道。
“彻头彻尾的疯子……”
林景岳站在一旁，死死盯着屏幕。
拳头捏得咯咯响。
“他要当神……”
“就要让全世界陪葬？”
李国良更是直接骂出了声。
“我操他祖宗！”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这比屠城还狠！”
“屠城至少还留个全尸！”
“他这是要把人……”
他话没说完。
但所有人都明白。
这是要把人的灵魂抽干。
留下空壳。
“徐立呢？”
林景渊猛地抬头。
“他知道了吗？”
“已经通知了。”
沈清舞说。
“他马上过来。”
话音刚落。
徐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脸色平静。
但眼神深处，翻涌着骇浪。
“情况我了解了。”
他走到主控台前。
看着屏幕上的模拟画面。
看了很久。
“小柒。”
他轻声唤道。
淡蓝色光影凝聚。
小柒的身影浮现。
脸上罕见地带着凝重。
“宿主，模拟数据已经验证过了。”
“秦子怡的分析……”
“基本正确。”
徐立闭上眼睛。
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清明。
“立刻将这份分析报告。”
他声音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铁钉。
“以最高紧急密级加密。”
“同步给大外公。”
“同步给所有可信的‘紫枢阁’残存力量。”
他看向林景渊。
“大外公，麻烦您动用所有古老渠道。”
“这件事……”
徐立顿了顿。
“不是我们一家一族能抗下的了。”
林景渊重重点头。
“我明白。”
他站起身，快步离开。
林景岳跟了上去。
李国良也转身要走。
“李叔。”
徐立叫住他。
“你那边，所有产业进入最高警戒。”
“尤其是人员密集区域。”
“做好……”
他顿了顿。
“最坏的打算。”
李国良咬牙点头。
“明白！”
他大步离开。
分析室里只剩下徐立、沈清舞、秦子怡和林澈。
还有小柒。
“接下来……”
沈清舞看向徐立。
“我们做什么？”
徐立走到窗前。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
每一盏灯下，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有喜怒哀乐。
有爱恨情仇。
有平凡但真实的生命。
而现在。
有人想把这些全部抹去。
“找出所有节点位置。”
徐立转身，看向秦子怡。
“我需要确切坐标。”
“还有……”
他看向小柒。
“分析冲击波的防护方法。”
“哪怕只能保护一小部分人。”
“也要做。”
秦子怡和小柒同时点头。
“明白。”
“还有。”
徐立走到主控台前。
调出全球地图。
“启动所有情报网。”
“我要知道司空晦现在的动向。”
“他在哪。”
“在做什么。”
“准备什么时候……”
他盯着地图上十二个闪烁的红点。
“按下那个按钮。”
沈清舞握住他的手。
握得很紧。
“我们会阻止他的。”
她轻声说。
语气坚定。
徐立反握住她的手。
点头。
“必须阻止。”
林景渊去而复返。
手里拿着一枚古旧的玉简。
脸色极其凝重。
“徐立。”
他走到徐立面前。
递过玉简。
“刚刚收到的。”
“来自‘紫枢阁’最古老的联络渠道。”
徐立接过玉简。
入手冰凉。
上面刻着古老的符文。
他注入一丝心源之力。
玉简亮起微光。
“昆仑有请。”
（第151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