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馥认真道:“怎么不能?你能文能武的,讲不过还揍不过吗?”
噗。
陆笑麟笑得发颤,“胡说,我才不会打孩子。”
林馥踮脚捧住男人的脸,亲昵地蹭鼻,“我才没有胡说,阿麟,你会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没有之一。”
林馥知道的。
林馥前世就知道。
……
前世陆斯年出差,小羽高烧不退,林馥也被传染,母子躺在一个床,都烧昏了,连叫保姆的力气都没有。
小羽太乖,烧得全身疼也不哭。
林馥有意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咬住被子,急促地呼吸。
陆笑麟刚回陆家,独自住在车库旁的一栋房子。
没有人待见他。
他也不待见自己。
除了捣鼓汽车,就是养花养草。
林馥也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反正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你儿子卡痰了。”
陆笑麟靠在陆羽胸口听,说里面都是“呼噜呼噜”的痰音。
他给小羽拍背,揪痧。
孩子太弱,咳出一点,但还有很多。
陆笑麟竟然亲自用嘴去吸……直到陆羽不再发出痰音。
她躺在一旁,止不住流泪。
给孩子换尿布的时候,陆斯年总说臭,让保姆带出去换,可是陆羽又认生,别人一碰就要哭。
“哭什么,你儿子没事。”
陆笑麟给陆羽喂了药,抱在怀里哄。
手法娴熟得仿佛他才是孩子亲妈。
家庭医生赶来。
陆笑麟待在旁边,一直到母子退烧才离开。
类似这样的事,数不胜数。
陆羽想要风筝,他买一堆,孩子不满意,他就看网络教程学着做。
坏掉的遥控汽车、电子枪……他不厌其烦地修。
陆羽要坐肩膀,他绝不会抱着。
陆羽要爬树,他就抱着他一起爬。
孩子说树上没有鸟窝,跟画册里的不一样,第二天他也不知道哪里掏来的鸟窝,安安稳稳放在树上。
陆笑麟的脾气,从小就不好,对林馥有两句软话,对别人,不好意思,不噎死你算是客气。
林馥之前带着儿子,尽量不跟他接触。
她知道陆笑麟对自己的感情。
她怕他牵连到孩子头上。
她错了。
最暴力的人,完全可以是世上最温柔的人。
在陆笑麟的陪伴下,陆羽生活得很快乐,有时候吵着要爸爸,林馥哄都不管用,陆笑麟随手拿个玩具就把他哄乖。
陆羽叫他“小叔”。
有时候喊错,也会叫“爸爸”。
陆笑麟总是笑得很开心。
仿佛他真是孩子的爸爸。
但笑完又会纠正陆羽,“喊错了,可别让你妈听见。”
她无数次想过——
如果自己嫁的是陆笑麟,可能生活会完全不一样。
看起来成熟稳重的人,有他冷漠自私的一面——陆斯年也会想儿子,每次出差回来总是会带礼物,还会把陆羽举得高高的,开心地叫“儿子”。但他有洁癖,怕吵,工作的时候六亲不认,任凭小羽在书房外怎么喊都不应。
而看起来不靠谱的人,却会在孩子面前变得耐心、细致。
两相对比,林馥无数次后悔。
她太傻了,总想追逐天上的月亮,以为拿到手就会开心,但她不知道生活很长,很复杂。她嫁给陆斯年的时候,只是妻子,但后来还会成为母亲。
丈夫对她冷漠,还能容忍。
可他要是也这么对孩子,她怎么受得了?
……
林馥和陆笑麟离开陆家。
环山公路两旁,开满不知名的黄色小花。
远处的湖泊亮晶晶,马场上,她常骑的退役母马闪电,正在跟另一匹骏马追逐亲热。
陆笑麟车开得很慢。
林馥都嫌他磨叽。
“馥馥,想骑马了吗?”
陆笑麟在后视镜里看她。
两人在一起后,陆某人决不允许林馥单独坐后面,现在好了,她想坐前面也不给了,坐后面还得系上安全带。
“恩,好久没骑了。”
林馥答道。
陆笑麟说:“那我现在带你下去骑,我牵着,你坐上面。”
“恩?刚上车还让我慢点呢,怎么现在又要带我去骑马?”
林馥不懂他的罐子里卖的什么药。
“待会儿去医院检查,要是有了,你肯定会憋着不骑,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如现在就去玩玩,心理没负担。”
“挺有道理。”
林馥点头。
陆笑麟打转向灯,真的驶向马场。
林馥皱眉,瞬间变脸。
“你到底想不想要孩子?你不怕我们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陆笑麟在后视镜里瞥她:“怎么不想要?怎么不怕?我还怕你为生孩子一肚子委屈,到时候跟我淡了感情。孩子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你重要啊,馥馥。”
林馥在心里小小地“卧槽”了一声。
陆笑麟原来能说这么好听的话。
敢情他平时不做人,净说些混帐话,不是因为情商低,而是因为他故意的!他故意噎死人!
林馥笑了一声。
陆笑麟也笑起来,眼神依旧亮闪闪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好想亲你。”
林馥扶着驾驶位座椅,幽幽叹气。
陆笑麟靠边停车,解开安全带,爬过来搂住她亲了一口,“馥馥。”
他的声音低低的,酥酥的。
全是化不开的依恋和爱意。
林馥心里又酸又热,恨不得放下遮阳帘,放平座椅,爬到男人身上去大做特做。
但——
林馥回亲他,唇挨着唇,两人的呼吸交织,又黏又热。
陆笑麟喉结动了动,蹭蹭林馥的脸,率先坐回去。
放以前,他早就爬过来了!
好啊好啊。
馋嘴的狗终于管住自己了。
林馥看着窗外,杵着下巴坏笑。
两人来到马场。
林馥没有骑马,而是和陆笑麟一起牵着闪电和它的男友一起散步,两匹马表现得异常稳重。
闪电凑着林馥闻了闻,用鼻子碰她的脸。
饲养员说闪电难得这么乖,明明最近和它“老公”在一起,还踹倒过人。
陆笑麟过来牵林馥。
闪电还拱他,不准他靠近。
动物的嗅觉最伶敏。
回想樱花最近总是自发趴在林馥肚子上,男人笑得弯起眼,靠在林馥耳边说:“我觉得医院不用去了。”
林馥伸手掐他。
陆笑麟握住她的手,浅眸闪了闪,“你说呢,馥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