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笑麟把纸投进垃圾箱。
“馥馥,你坏透了。”
……
半小时后,两人从陆常进的病房出来,跟护士打了招呼,波澜无惊地离开。
空旷的大厅,只有电子屏滚动的公告最热闹。
陆笑麟说:“老头怎么可以那么说我。”
陆常进问林馥,是不是陆笑麟逼她,搞得他好象拿着把刀抵在林馥腰间一样。
林馥火辣点评:“知子莫若父。”
“哼,反正现在你没法反悔了,林馥。”
“是你没法反悔了。”
林馥挑眉。
陆笑麟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陆常进听到林馥换婚的决定,吓一跳,但被优秀的长子突然搞个大的,还在鬼门关走一遭,到底是比以前豁达,接受的阈值大大提高。
陆常进交代两句,同意了,怕小儿子“身无分文”被嫌弃,还许诺把锐盈给他做。
殊不知,林馥早已操作。
事情顺利得象做梦,空气都变得甜美。
离开住院部大楼。
夕阳西下。
鸟儿成群结队在天空巡回,象是在进行盛大的游行。
太美了,这个世界。
陆笑麟猛地抱起林馥。
大手搂住纤腰,青筋鼓起。
烧成片的绚丽晚霞中,男人的笑容扩散开来,他将女人举得高高的,像举起一座千辛万苦得来的圣杯,亢奋地转圈,喊叫。
要不是长得帅,他跟野人有什么区别?
晕眩感袭来。
林馥紧张地抱住陆笑麟的头,惊呼两声,晕乎乎跟着一起笑。
笑声交叠。
幸福加倍。
“……阿麟,我有东西给你。”
林馥的声音飘进耳朵。
陆笑麟停住,放她下来。
她摘下一直佩戴的方糖型状钻戒,捏住、旋转,于是戒指一分为二。
原先的钻戒更显精致,戒圈如同飞鸟盘旋空中的轮廓,正中的钻戒象是透明的天空,而另一枚摘下的活口男戒,则是波浪型状,如同大海。
“这是我爸妈的婚戒。”
林馥爸爸叫林继海,男戒寓意大海。
林馥妈妈叫向明月,女戒寓意天空。
林馥将男戒戴到陆笑麟手上,然后将本来佩戴在右手的钻戒换到左手。
“阿麟,你愿意跟我一起从黑发走到白发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陆笑麟叹息着抱住她。
林馥闭上眼,紧紧回抱。
他们的呼吸彼此纠缠。
美好得象童话故事的结尾。
……
陆斯年靠在车头,就着不远处林馥和弟弟的热烈相拥,低头捂住打火机,点着一根烟。
火星亮起,又变暗。
蒋助理站在一旁,很是费解。
“他们在兴奋什么?”
陆常进苏醒有一段时间,只是在观察,遵医嘱,不方便跟家属见面。
怎么过来见一面,能高兴成这样?
“难不成是跟董事长多要了一份家产?”
蒋俊猜测道。
陆斯年收起打火机,口鼻徐徐吐出烟雾,清瘦的双手杵在引擎盖。
“他们跟我爸摊牌了。”
“不至于吧,董事长才刚好点,现在就说啊?”
“恩。”
陆斯年的声音很轻。
他说林馥刚刚把家传的戒指给陆笑麟了。
那枚男戒本来属于他,本来——今年五月,林馥和陆斯年就该订婚。
花海里,她穿的白色礼服,他至今还能想起裙摆的褶皱。
蒋俊哑口无言。
陆斯年沉默地吸烟。
太阳西落,没入地平线。
世界将黑未黑,一片金属的银灰。
“白亦玫的预产期到了吧。”陆斯年夹着烟问。
蒋俊说是,一脸欲言又止。
“给她安排胡医生。”
“陆总,胡医生和白小姐的继父有过节,会不会……”
“他不会在手术台上动手脚。”
陆斯年吸了口烟,轻描淡写的声音掺杂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
蒋俊心中惊讶。
搞不明白陆斯年的用意。
……
订婚的消息很快传开——
陆笑麟煮了红鸡蛋,拍照发朋友圈。
周甜第一时间截图给林馥,聊天记录里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得眼睛花。
如此乡土的官宣,在圈里还是头一份。
徐佳美和朋友们纷纷打电话祝贺。
林馥一上午都在讲电话,口水都干了。
陆笑麟剥红鸡蛋给她吃。
林馥塞粽子给他吃。
李管家笑呵呵的,他吃了一枚,小杨带着樱花吃了半盆,林馥真怕人和狗都不消化。
“你让我怎么去美术馆?”
林馥问道。
“带着红鸡蛋去。”
陆笑麟义正言辞。
林馥拿出订单记录,她订的喜盒还在做,从包装设计到放什么东西……全都花了心思。
他倒好。
“我亲手煮的鸡蛋,他们能吃到就偷着乐吧,喜盒做好,和结婚请柬一起发出去。”
嗯?
“进度会不会太……”
“是有点慢,但总要给你选婚纱和场地的时间,馥馥,耐心点。”
啊……
算了。
林馥跟陆笑麟闹了一会儿。
美术馆也不去了。
他今天要带她去体验龙舟。
陆家马场附近的湖泊,不复往日的静谧、清澈,码头边放了一排摩托艇。
周甜、徐佳美她们提早到达。
林馥和女生们碰头后,互相帮穿救生衣。
男生们在草坪开香槟互泼,就连只能坐轮椅的徐佳业都跟着闹,周正怕他摔倒,一直看着。
陆笑麟湿着头发,递来冒着气泡的香槟。
林馥没接,有些责备。
“这么多人,喝醉了还能开吗?”
“没有酒精。”
陆笑麟把杯子送到她嘴边。
林馥喝了一口,目光瞄向男人敞开的领口,白淅的肌肤,风筝骨似的锁骨,若隐若现的胸腹轮廓,勾得人心神不宁。
哪个天杀的把香槟往陆笑麟领口灌?
看痕迹,这都流到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