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得越来越早。
林馥睡醒,发现六点都不到。
鸟儿啁啾,蚊虫的声音也密起来,她打个哈欠,伏在枕头看身旁熟睡的男人。
夜里嫌热,她挣开陆笑麟的怀抱。
他好象有点生气。
现在两人中间隔的距离,是同居以来最宽的一次。
林馥用手量了量,足足有一掌半。
陆笑麟有晨练的习惯,但最近夜间有氧充足,晨练的时间越来越晚,看,她都醒了,他还睡得象头猪。
长睫复在眼睑。
泪痣清淅可见。
嘴巴闭得严丝合缝,呼吸顺畅得让人嫉妒。
昨晚在锁骨咬出来的齿印,今天就消了,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新陈代谢也好得让人不爽。
林馥想踢他下床。
抬脚蹬了两下,不能说纹丝不动吧,被子还是踢扁了的。
他到底练的什么功?
平时走路几乎没声,但睡着后,重得象块石头。
林馥起身,弓着腰翻到床尾,掀开被子,找到陆笑麟的脚心。
她正在蕴酿坏水呢。
与此同时,某人睁开一只眼,瞳孔移向林馥撅高的屁股。
林馥轻轻挠他脚心。
一连好几下。
陆笑麟蹭地坐起,拍了一下女人的屁股,抱住她的脚困在胸前,扯掉挂在床边的鹦鹉羽毛来挠。
“哎呀……陆笑麟……”
钻心的痒从脚底爬上来。
脊柱都酥了。
林馥挣脱不开,一边拍床板,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出来。
“呜呜呜。”
她趴在床尾忍住笑意,装哭。
男人咬一口娇小粉白的脚,爬过来抱她,林馥使劲拍他胸口,陆笑麟箍着她,“再打我可亲你了。”
林馥叫了一声。
他刚刚咬过她的脚,怎么好意思亲她?!
玉白的手按到男人花瓣似的唇。
林馥瞪眼,“你敢!”
陆笑麟眼睛变弯,张嘴,舔她手掌心。
“啊!”
林馥鸡皮疙瘩滋地冒出来,忙不迭松手,陆笑麟捏住她的下巴,狠狠亲过来,把林馥脸都亲变形。
……
“你这个混蛋!”
林馥骂。
陆笑麟松了劲,从嘴巴亲到侧脸,然后是敏感的耳朵和脖子。
他的吻有时候很重。
有时候又比春雨都绵。
林馥骨头发软,情不自禁搂住男人的背。
“……阿麟……不去晨练吗?”
“在练。”
“那我……要收……课时费!”
“好的,林教练。”
……
林馥又睡了过去。
这个运动量对陆笑麟来说提神醒脑,对她来说,真的有点超标。
林馥两辈子没有过过这么奢靡的生活——
天天跟男人腻在一起颠鸾倒凤,睡到日上三竿,要是再加一条“不理朝政”,简直跟昏君的人生轨迹重合了。
想到这。
她赶紧打开计算机,处理工作,期间就喝了一碗糖水。
“陆笑麟人去哪了?”
林馥做完事,嘀咕一声,找出来。
没在池塘逗王八,也没在耳房逗狗,李叔说看到他去书房了。
林馥搞不懂陆笑麟去书房做什么。
她找过去。
书房四面打开。
陆笑麟趴在书桌练字。
他实在有副好皮囊,身材充满男性张力。
站在那,就让人很有感觉……
可惜经不住细看。
墨水弄得到处都是,纸也歪着放,紫檀湖笔被他用得毛都分岔了,那几个狗爪迹还是一如既往,歪的歪,扭的扭。
最好的一个字,还不如林馥三岁写的。
林馥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墨水、纸、还是笔了。
总之就是心疼。
“你干嘛糟塌我的东西?”
林馥杀进去。
陆笑麟吓一跳,赶紧用纸盖住自己的“墨宝”。
林馥气笑了,“唰”一声抽出纸。
男人立马撇头,脸是又臭又冷,耳朵尖是红得滴血。
嘿嘿。
林馥拎着纸,绕桌行走,嘴里还发出“啧啧”的怪动静。
这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陆笑麟一把抢过,揉成团,精准投进垃圾桶。
林馥瞪他。
陆笑麟幽怨地瞪回来,不等林馥发飙,他先发飙了,“要不是你说孩子象我就完了,我至于跑来练字么?林馥,你别欺人太甚!”
女人眯起眼睛。
男人低头,腮帮变紧。
琥珀色的眼眸晃了晃。
林馥清好桌面,重新用镇纸压住纸张,调好笔尖,朝陆笑麟挥手。
陆笑麟过来。
林馥把笔递给他。
从握笔的姿势,到运笔的力道——娇软的小手握住硬朗的大手,一点点教他感受。
陆笑麟小时候不是没学过。
但他就是对软绵绵的笔尖毫无办法,掌握不到窍门。
“感受到了吗?”
林馥问他。
陆笑麟微微点头,照着林馥的字,在旁边写了一个。
“有点象样了,主要是得沉住气。”
林馥卷高男人的袖口,低声道:“你那么聪明,记性也好,就是耐心差点,阿麟,做事不怕慢,没有人拿你跟别人比。”
陆笑麟停笔看她。
林馥抬眸。
他笑了笑,神情有些讽刺,“这种好听的话,也是轮到我了。”
林馥沉默。
陆笑麟又说:“以后多说,哪怕是哄骗,我也爱听。”
玉白的手伸到男人紧窄的后腰,扭住最疼的肉,使劲拧。
一天不呛她,他难受是不是?
……
晚饭后,陆笑麟出去。
说是店里有事。
林馥心里不舒服,但也没讲——陆笑麟手下似乎有不少人,林馥猜测是他狱中结识的朋友。
三教九流,其实不接触最好。
可谁让陆笑麟自己就是其中一分子。
敞开说吧,恐怕会伤到他的自尊心,不说吧,林馥又担心。
总怕臭小子惹出事,又把自己送进去。
“李叔,你瞧见过跟阿麟来往的人吗?”
林馥泡了茶,同李管家坐在凉亭说话。
茶汤清亮。
香味馥郁。
新茶就是有滋味。
李管家喝得舒坦,长出口气,“应该不是坏人,老柳的侄子也在其中,小姐应该见过,家里的网络改造、监控的安装,都是小杨搞的。”
“秦杨?那个小孩?”
看起来象个高中生,穿得很街头,还整了条不知真假的大金链子戴着,林馥每次看到,都有点不知所措,还从来没有说过话。
“对,那个黄毛小子,前不久染黑,现在又长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