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馥扭他,“我看也别找白毛萝莉和温柔御姐了,找个容嬷嬷送你最好。”
陆笑麟搂住她,垂眸坏笑。
门外,樱花叼着他吃过的粽叶狗狗崇崇离开,脚步声之轻,象是间谍套了身狗皮。
……
李管家出门给徐佳业和徐太太做针灸去了,一把年纪,都退休了,又被迫重操旧业。
林馥把司机派给他用。
她最近忙着盯矿石行情,不怎么去美术馆。
电话响起。
林馥看一眼,接起,“喂?”
“林小姐,董事长醒了,指名要见你。”
蒋助理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传来,年纪轻轻的,仿佛被掏空。
可见跟对人很重要。
否则会早衰。
“陆伯伯现在能见人了?”
“各项指标正常,今早吃了不少东西,谁也不见,只要求见你。”
“你说的话,我能信?”
他是陆斯年的心腹,自然是林馥的心腹大患。
蒋俊噎住。
很想跟林馥辩论一下自己的人品到底如何,但林馥根本不给他机会,撂下一句,“让陈秘书打给我”,便挂了电话。
陈秘书是陆常进的人。
他跟陆斯年勾结的可能性不大。
没多久。
陈秘书亲自上门,接林馥去医院。
陆笑麟没在家。
林馥愣了愣,跟陆笑麟发了条信息,换好衣服上车。
私立医院,私密病房。
林馥观察到医院附近有人徘徊,这么久还蹲在这守着,是狗仔的可能性不大,是竞争对手派来的私家侦探的可能性很大。
陆氏集团涉足范围很广。
庞然大物身上掉下来一根毛,都够别人吃上很久。
“你也不容易啊,陈秘书。”
头发都花白了,还要经历风雨飘摇的局面。
听说陆常进被气昏当天,陈秘书一个人在集团大楼门口的雕塑,坐到天亮。
林家跟陆家有婚约,明明应该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但林馥就是紧张不起来。
也许她被陆笑麟传染了,天天就只知道吃喝玩乐……
林馥做完全身消毒,穿好无菌鞋套,进入病房。
陆常进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
两颊深陷,眼框突出。
林馥在心中叹气。
“陆伯伯……你感觉怎么样?”
陆常进先是摇头,然后又停住,拍拍床沿,示意林馥过来。
林馥走近。
陆常进说道:“婚约的事,就此取消吧。”
啊?
林馥愣住。
陆常进叹气,“我知道你对斯年放不下,可是他做出这种事,你们要是在一起,我下去怎么跟你爷爷交代?”
“那阿麟……”
陆常进摆手,“小的那个更不是东西,他能把自己养活,平平安安到老,都是祖宗保佑,我怎么能放你去踩火坑。”
“陆伯伯,话不能……”
陆常进以为林馥是客套,心里更加不忍。
林馥是他看着长大。
从小没了爹妈,长大后连最后的亲人也没了。
偏偏自己养的两个儿子没有一个象话:争气那个不做人,不做人那个也不争气。
与其眈误她。
不如解除婚约。
“你放心,就算解除婚约,我还是会把你当亲女儿,绝不会让人欺负你。”
陆常进几句话,说得林馥眼框都红了。
她本想趁机坦白和陆笑麟的关系,但又害怕刺激他,想来想去,还是打算等出院再说。
林馥出来。
陆笑麟已经等在门口。
“怎么样?”
“陆伯伯瘦了好多。”
“卧病在床,天天吃流食,肯定会瘦,我是说,我们的事……”
“你要现在讲吗?”
林馥面露惊讶,替陆常进感到不值,怎么养两个儿子,两个都漏风啊?
还是说儿子天生漏风?
“要不然呢?”陆笑麟垂眸盯着她,象是要看透林馥的真心,“难道等我爸出院再说?”
啊?
“要不然呢?”
林馥的惊讶,已经到了瞳孔地震的程度。
陆笑麟冷道:“我爸好不容易出院,你打算到时候说跟我的事,然后把他继续送回来,是这样吗?”
……
……
……
林馥愣住,开始缓冲。
陆笑麟摇头,眼中一片冰霜,“林馥,没想到你这么急着把我爸送走。”
“等等。”
林馥抬手。
臭小子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某人把她的手按下来,继续麟言麟语,“现在讲,有医生和护士待命,有个什么情况也能立马抢救,等回家讲,我怕老头都撑不到进医院。”
“等等。”
林馥再次抬手,试图打断施法。
陆笑麟再次按掉,“别想了,你想的没我周全,除非你只是想跟我玩玩,一开始就没打算跟家里摊牌。”
“等等!你怎么突然给我扣帽子!”
林馥第三次抬手。
这一次陆笑麟没有按掉,而是垂眸,漫不经心看着她。
空气凝固。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只是被悲伤淹没了而已。
浅眸有一层揭不开的雾。
“馥馥,只是玩玩也没事,你不想承认,就不承认吧,就算一直是见不得光的情人,我也心甘情愿。”
“我不会逼你。”
“我也不进去看我爸,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就这样吧,我们回家。”
要死。
林馥放下手,不敢看他的眼睛。
陆笑麟怎么这样?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软硬兼备的话术,搞得她毫无还嘴之力。
不过说得也有道理——
在医院讲,比回陆家讲保险。
林馥坐了半小时。
陆笑麟一直陪在旁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馥仿佛下了某种决心,站起身,走过病房,向出口走去。
嗯?
陆笑麟双手交握,双肘放在膝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馥离开。
“林馥!”
他喊她,一股火,“你去哪?!”
林馥转身,眯起眼睛看着炸毛的死装哥,嘴角微微扬起又压住,“哦,不是现在就回家吗?你刚说的啊。”
“回来。”
陆笑麟不装了,眸光晦暗地盯着她。
一副要走可以,看你走不走得出去的模样。
林馥挑眉,径直离开。
陆笑麟两步追过来——发现女人进了卫生间。
他悻悻收回脚步,靠墙站,啯了啯腮帮,长睫低垂,掩不住眼中翻滚的情绪。
男人仰头,叹息。
吐不出胸中的郁结。
林馥洗手出来,把擦手的纸揉成一团,递给他。
“我紧张,你要不要也上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