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年念高三,她刚刚升进初一,少女心事本来就懵懂易碎,看着学校那么多女生都喜欢她的“陆大哥”,林馥可以说是天天心碎。
林馥不适应学校。
有很长的时间都是在家自学。
那年生日,她躲在耳房喂兔子,陆笑麟精准打开窗户,站在外面喊她:
“馥馥,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林馥想也不想,说想要陆斯年。
她是气话。
也是真话。
陆笑麟爬上窗台,发现了她刻在屋檐下的五个字母,嗤笑一声。
“不就是陆斯年吗,我送你。”
“你怎么送我?”林馥没好气道:“把你哥绑到我家来?”
“那不行,爷爷会发现。”
“那你还说。”
陆笑麟翻下来,抱起林馥,放到窗台。
她赌气不理他,他伸手捏她气鼓鼓的脸,“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现在就在骗我。”
“你等着,陆斯年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说到做到。”
……
林馥晃神。
大饼不知道怎么醒了,伸出短胖的四肢朝她爬过来,背着某人丑到出奇的四个字——到此一游。
“大饼啊,不冬眠了吗?春天明明还没到呀。”
林馥抚摸龟壳上的字迹。
唇边挂着一抹让春天都失色的笑。
林馥走时,带走了杜宾犬樱花。
鹦鹉们关在鸟笼里倒是安全,但是四只王八呆呆的,就窝在那睡觉,林馥真怕下次过来,龟壳就让樱花掀开了。
陆笑麟已经够对不起四只王八。
现在他养的狗,可不能再对王八们出手了。
林馥牵着狗进屋。
吴嫂吓得差点没站住。
“林小姐,这是……”
“朋友送的护卫犬,盛情难却,我就带回来了。”
吴嫂面露难色。
她说这个家不能养宠物,是太太定下的规矩,就连陆常进的金龙鱼在那年都清出去了。
林馥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怕旧事重演。
怕家里的安宁被打破。
林馥说:“我会跟陆伯伯讲。”
吃过晚饭,林馥带着狗坐在客厅。
稍晚,陆斯年和陆常进前后脚回来。
陆斯年的反应比吴嫂好一点,但也眉头紧皱。
他提醒林馥,在这个家养宠物很危险,再凶恶的猛犬也斗不过真正的恶人。
林馥知道他在内函谁。
可是这猛犬本来就是恶人养的,她只是假冒的主人罢了。
算了,跟他陆斯年说不清。
陆常进看到狗,脸色变了变,得知是别人送林馥的护卫犬,倒是接受得很快。
“馥儿本来就该配保镖,不喜欢人跟着,有只狗跟着也好,这狗叫什么?”
“樱花。”
陆斯年托着平板看过来。
尽管面无表情,但……
陆常进愣了愣,反应跟之前的林馥一样,第一时间去看狗子胯下,说的话也跟林馥一样:“一条公狗怎么叫这个名字?”
林馥笑起来。
“是啊,怪娇羞的。”
为了顺利留下来,林馥让樱花表演节目。
就算没有陆笑麟,狗也很听话,握手、打滚……还有嘤嘤嘤。
陆斯年伸出手,叫它名字。
樱花目不斜视。
两只耳朵竖得象天线。
陆常进弯腰,才喊了一声,林馥略微松开项圈,狗立马扑过去舔他的手。
陆常进哈哈大笑。
说这个狗懂事,比人都懂事。
陆斯年专心滑动平板,明明可以到书房去处理,却偏偏要坐在客厅,他似乎很享受现在的时光。
林馥和陆常进其乐融融说话。
陆笑麟进来了,招呼不打,鞋也不换,刚出现,樱花飞扑而去,叫声象是流浪多年的儿子看到嫡亲的爹。
“……哪来的狗?”
陆笑麟第一时间看向林馥,确认是她的把戏后,立马摆出嫌弃脸,开始演戏。
林馥说:“朋友送我的护卫犬。”
“朋友送你的?”陆笑麟冷笑,“别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吧。”
“就是不三不四呀,好人哪能送我这个。”
……
行。
陆笑麟选择闭嘴,并且推开樱花,保持距离。
樱花委屈得直哼哼。
林馥叫它,狗才耷拉着脸回来。
陆斯年看着两人,神情凉了下来。
陆笑麟经过陆常进,停步冷哼,“亲生儿子要养,你不给,外面来的客人,你倒是说给就给。早知道别生我,生块叉烧,现在还能喂狗。”
林馥瞪他。
陆常进面有讪讪。
想到自己区别对待确实明显,而陆笑麟最近不仅帮家里解决大麻烦,也没有惹事,于是在小儿子离开前叫他站住。
“我在老朱那给你订了台车,自己抽时间去拿。”
陆笑麟幽幽转头。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陆笑麟的跑车,早在他跟人玩野赛出事后,就被陆常进发卖了,其中不乏已经停产的收藏级超跑。
当时父子闹得很僵。
陆笑麟说要老头好看。
陆常进更是放话,一辈子不认他。
现在主动给儿子订车,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
陆笑麟什么也没说,象往常一样上楼。
林馥心里替他高兴,但一想到陆笑麟和顾南枝以及其他“哥哥的女人们”暧昧不清,林馥又决定不替他高兴了。
宠物店上门接樱花去洗澡和消毒。
林馥洗完澡,坐在蛋壳型状的沙发里涂护甲油,煲电话粥。
“哎,你说,就算陆笑麟想撬墙角,那些女的又怎么能看上他?”
一边是品学兼优,英俊稳重的陆斯年,一边是小几岁,成天惹是生非的不良少年,一个人怎么能在喜欢前者的情况下,又对后者心动?
至少曾经的林馥是做不到的。
陆家两兄弟根本是天平的两端,完全不搭界。
周甜在那头激情抢答,“这还用说,肯定是因为帅啊!男人看脸就够了,要啥内函!”
林馥让周甜正经一点。
不是所有女生都那么肤浅。
周甜说她正经得不能再正经。陆笑麟的帅,是坏男人的帅,就算知道危险,但是能尝上一口,也死而无憾了。
林馥说:“那你怎么没追过他?”
周甜噎住。
她以前胆子大得惊人,凡是有点姿色的男人都追过,唯独放过了陆笑麟。
当然陆笑麟也放过了她。
“说啊,甜甜,你怎么不说了?”
“那个,阿馥,讲真的,你有时候面对陆笑麟,不会感到害怕吗?”
“不会。”
“他给我一种永远无法满足,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感觉,要么婚后打老婆,要么有性瘾,能把老婆做死。甜甜我啊,喜欢温柔体贴的男人,不喜欢野兽派,再帅都不行……”
……
……
……
这都是什么比喻?
什么叫不是打老婆就是把老婆做死?
林馥夹着手机噎住。
甜某人继续无证开车,“阿馥,你那点身子骨,风一吹就倒,怎么经得住,男人不是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