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山的夜，深沉得象是一口枯井，连星星都被厚重的云层吞噬。
但在一废弃仓库地下室里，却正上演着一出超越人类心理极限的“教程课”。
只有一盏昏黄的吊灯在摇晃，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灯光打在一把锈迹斑斑的铁质椅子上。
阿杰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眼皮被胶带强行撑开，瞳孔涣散，浑身早已被冷汗湿透，象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的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咯咯”声，象是坏掉的风箱，又象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在他面前，林凡穿着那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优雅地坐在一张临时搬来的办公桌后。他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块古董怀表，正在轻轻摇晃，发出有节奏的“滴答”声。
“阿杰先生，醒醒。”
林凡的声音温柔得象是一个耐心的心理医生，又象是一个循循善诱的魔鬼：
“……刚才的‘第36号世界’体验卡，感觉如何？是不是很刺激？”
“不……不要了……求求你……”
阿杰的眼神终于聚焦了一瞬，随即流露出了极度的惊恐。他涕泪横流，鼻涕泡都哭出来了，精神已经处于崩塌的边缘：
“……我不想被浸猪笼……我不想被卖到非洲挖煤……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当小三了……”
就在刚才的半小时里，林凡动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神级催眠术】配合【记忆编织】。
他没有对阿杰进行肉体上的物理折磨，那样太低级。
他只是将自己在那99个快穿世界里见过的、所有“下场凄惨”的男小三、男宠、面首的悲惨经历，像填鸭一样，一股脑儿地塞进了阿杰的脑子里，让他以第一人称视角，身临其境地“体验”了一遍。
从古代宫廷里被做成“人彘”的男宠，到现代豪门里被富婆玩腻了打断腿扔到街上乞讨的小白脸；从末世里被当成诱饵喂丧尸的软饭男，到星际时代被改造成生化奴隶的男碧池……
各种花式惨死法。
每一段记忆都真实得令人发指，痛感、绝望、恐惧，全部1:1还原。阿杰在短短半小时内，仿佛经历了99次不得好死的人生。
“这就受不了了？”
林凡失望地摇了摇头，合上了手中的怀表，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阿杰先生，你的心理素质不行啊。想吃软饭，这点苦都吃不了？”
“你要知道，我给你展示的这些……在那个圈子里，其实已经算是‘成功人士’的下场了。”
“成功？”阿杰瞪大了眼睛，眼神呆滞，嘴角抽搐，“……死了……也叫成功？”
“当然。”
林凡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走到阿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怜悯和嘲讽：
“……至少，他们曾经上位过。他们曾经短暂地拥有过那些女人的宠爱，曾经站在过权力的巅峰，哪怕最后摔得粉身碎骨。”
“而你呢？”
林凡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阿杰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象是在拍一条不听话的狗：
“……你忙活了半天，连那个顾倾城的手都没真正牵到几次。你以为你是她的心肝宝贝？不，在她眼里，你不过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是个用来气她老公的工具。”
“你连个下场不好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从来就没上场过。”
“你就是个……从未被爱过的垃圾。”
“啊啊啊啊——！！！”
这句话，成了压垮阿杰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在经历了99次惨死轮回后，又被林凡无情地否定了人生的意义，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他疯了。
他开始傻笑，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眼神变得浑浊不清，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我是宠妃……我是女王的狗……别杀我……我会乖……我要吃软饭……”
林凡看着这个已经彻底废掉的男人，嫌弃地擦了擦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行了，教程结束。”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时间差不多了。”
林凡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地走出了那个充满压抑气息的地下室。
他脱下那身让他有些不舒服的西装外套，随手扔进后备箱，换上了一件宽松的休闲卫衣。
（“该回去打卡了。”）
（“不然家里那位影后……又要脑补一出大戏了。”）
……
“云深不知处”民宿。
夜已经很深了，大部分房间的灯都已经熄灭，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二楼的一扇雕花木窗还透出暖黄色的光晕。
林凡象一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落在了二楼的走廊上。
他刚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脚步却突然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投向了隔壁那扇紧闭的房门。
那是秦月瑶的房间。
作为“带资进组”的金主爸爸，这丫头死皮赖脸地要住在他隔壁，美其名曰“就近保护”。
此刻，虽然房门紧闭，但林凡凭借着敏锐的听觉，依然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鞋子呢？我的拖鞋呢？”
“……还是穿运动鞋吧，万一要跑路方便点……”
“……不知道林凡睡了没？我要不要去看看他？万一他踢被子了怎么办？万一那个女明星趁虚而入怎么办？”
“……不行！我得去守着！！我要捍卫我的主权！”
听着里面那碎碎念的声音，林凡的嘴角疯狂抽搐。
（“我就知道……”）
（“这疯丫头还没睡。”）
（“这大半夜的，她不睡觉，居然还想着来夜袭我？还要捍卫主权？”）
林凡感到一阵头痛。
如果这时候让她跑出来，正好撞见自己进了萧容鱼的房间，或者是听到点什么动静……那今晚这修罗场怕是要直接炸穿屋顶。
（“不行。”）
（“为了我的性福……啊不，为了后宫的和谐与稳定，必须把这个隐患掐灭在萌芽状态。”）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他没有敲门，而是手指轻轻一勾，利用一点小小的灵气手段，无声无息地拨开了门锁的插销。
“咔哒。”
一声极轻的脆响。
正撅着屁股在床底下找鞋的秦月瑶吓了一跳，猛地直起腰，脑袋“砰”地撞在了床板上。
“哎哟！”
她捂着脑袋，眼泪汪汪地回头，正准备看来人是谁，却只觉得眼前一花。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
还没等她发出尖叫，一只温热的大手已经轻轻复盖在了她的额头上。
“嘘——”
林凡那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
“……乖，别闹。”
“……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秦月瑶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凡，心脏狂跳。
（“林凡？！他……他主动来找我了？！”）
（“他还摸我的头？！他是不是想……”）
无数粉红色的泡泡瞬间在她脑海里炸开。
然而，还没等她开始幻想接下来的剧情，林凡的手指间突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光。
那是他从修仙世界带回来的小把戏——【清心安神咒】。虽然在这个低武世界效果打折，但用来对付一个凡人小姑娘，那是绰绰有馀，堪比强效安眠药。
“……睡吧。”
林凡轻声低语：
“……做一个好梦。梦里有我，但没有修罗场。”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秦月瑶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困意瞬间席卷全身。她的眼皮变得有千斤重，那些粉红色的幻想迅速变成了模糊的色块。
“……林……凡……”
她软绵绵地嘟囔了一声，身体一软，直接倒在了林凡怀里，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林凡接住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把这个不省心的丫头抱起来，放回床上，贴心地帮她脱掉鞋子，盖好被子，还顺手柄她枕头边那个印着自己大头照的抱枕摆正。
“真是个麻烦精。”
林凡戳了戳她熟睡的脸蛋，看着她即使睡着了还微微嘟起的嘴，忍不住笑了笑。
“今晚就委屈你了，好好睡一觉，别出来捣乱。”
他在房间周围布下了一个简易的“隔音结界”，确保就算隔壁打雷她也听不见，这才满意地拍拍手，转身离开，并从外面轻轻锁上了房门。
（“搞定。”）
（“障碍清除。”）
（“接下来……就是正事时间了。”）
林凡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推开了隔壁那扇属于萧容鱼的房门。
“回来了？”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萧容鱼并没有睡。她穿着一身丝绸睡衣，正坐在床头看剧本，听到开门声，立刻放下书，那双桃花眼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怎么还没睡？”林凡有些意外，走过去自然地摸了摸她的头，“不是说明天有大夜戏吗？”
“在等你啊。”
萧容鱼拉住他的手，让他坐在床边，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撒娇：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
“处理点私事。”林凡随口胡诌，“遇到个老朋友，聊了两句。”
“老朋友？”萧容鱼挑了挑眉，鼻子凑近林凡身上闻了闻。
没有香水味，只有一股淡淡的……象是铁锈和尘土混合的味道。
（“不是女人。”）
萧容鱼在心里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了那种妩媚而慵懒的笑容。
“累了吧？”
她往床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快来睡觉。”
林凡看着她那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
虽然他刚在外面当完“小丑”，处理完一场血腥的纠纷，但面对这种顶级美女的邀约，是个男人都很难拒绝。
而且……
（“明天要跟她演感情戏，今晚……确实需要‘培养’一下感情。”）
林凡笑了笑，脱掉外衣，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萧容鱼顺势钻进他怀里，像只猫一样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林凡……”
“恩？”
“……明天那场戏……是吻戏。”
萧容鱼的声音有些含糊，带着一丝羞涩：
“……导演说要拍那种……久别重逢、压抑已久、最后爆发出来的激情。”
“……我有点……找不准感觉。”
林凡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找不准感觉？”
“那……我帮你找找？”
萧容鱼抬起头，还没来及说话，林凡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这个吻，不象他平时那样漫不经心，也不象“小丑”那样充满了侵略性和疯狂。它温柔、绵长，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掌控力，一点一点地引导着萧容鱼进入状态。
“唔……”
萧容鱼的身体软了下来，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沉浸在这个让她安心的怀抱里。
……
一小时后。
萧容鱼已经在林凡怀里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而绵长。
林凡看着她的睡颜，帮她掖了掖被角，眼中的温柔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和冷冽。
他并没有睡。
方圆百米内的风吹草动，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隔壁房间传来的磨牙声。
楼下老陈打呼噜的声音。
还有……
“沙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极其谨慎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是……五个。
他们正从民宿的后院墙根下，慢慢地、有组织地向着这边靠近。
那种脚步落地的节奏，那种控制呼吸的频率……
绝不是普通的小偷或者狗仔。
（“练家子。”）
林凡猛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雇佣兵？”）
林凡皱了皱眉。
（“冲谁来的？”）
（“冲我？不可能，我的身份隐藏得很好。”）
（“冲萧容鱼？也不太象，绑架大明星这种事犯不着雇佣兵来干。”）
（“那就只剩下……”）
林凡的目光，穿过墙壁，看向了隔壁那个房间。
（“……秦月瑶。”）
（“啧。”）
林凡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疯丫头……还真是个麻烦精。”）
（“都躲到这种深山老林里来了，居然还能被仇家找上门？”）
（“看来，秦家那点破事……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啊。”）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
既然麻烦找上门了，那就顺手清理一下吧。
反正今晚他还没玩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