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别墅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还没找到？！”
顾倾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那张精致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焦躁，来回踱步的高跟鞋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发出“哒哒哒”的脆响，听得人心烦意乱。
就在半小时前，派出去搜索的保镖传回了消息：在盘山公路的尽头发现了林晨那辆破车，悬崖边上有掉落的痕迹。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一瞬间，顾倾城的心脏猛地停跳了一拍。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象一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攥住了她的咽喉。
（“死了？”）
（“那个废物……真的死了？”）
（“不……不可能！他怎么敢死？他那么怕死，那么怕疼！他怎么敢真的跳下去？！”）
（“他还没有求我原谅！他还没有签那份《终身伺奉协议》！我不允许他死！！”）
顾倾城的恐慌，并非源于爱意，而是源于一种“所有物”脱离掌控的愤怒，以及一丝丝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恐惧。如果林晨真的死了，那是她逼死的。这个念头让她感到背脊发凉。
看着顾倾城那副失魂落魄、甚至想要亲自冲出去找人的样子，躺在沙发上装柔弱的阿杰，眼底闪过一丝阴毒的寒光。
他太了解顾倾城了。这个女人虽然狠，虽然霸道，但对林晨有着一种病态的占有欲。如果林晨真的死了，这女人说不定会发疯，甚至会迁怒于他这个“导火索”。
绝不能让她产生愧疚感！
必须把这事儿圆过去！把脏水全泼在那个死人身上！
“咳咳……”
阿杰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捂着额头上的纱布，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成功吸引了顾倾城的注意。
他用一种极其绿茶、极其委屈、又带着几分“理智分析”
“倾城……你别急，小心气坏了身子。”
“其实……我觉得……晨哥他可能……并没有死。”
“什么意思？”顾倾城猛地转过头，眼神凌厉。
“你想啊，”阿杰坐直了身体，开始了他的表演，“晨哥虽然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但他为了不离婚，为了留在顾家，什么事干不出来？”
“他在断魂崖下的表现你也看见了，又是猜谜语又是装可怜，那演技……比奥斯卡影帝都好。我们都被他骗了！”
阿杰意有所指地说道，眼神闪铄：
“这次坠崖……会不会也是他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车子掉下去了，人却不见了，这本来就很可疑啊！说不定他早就跳车了，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看着我们着急呢！”
“他就是想让你愧疚！想让你心疼！想让你后悔！”
“他在赌！赌你会因为担心他而乱了方寸！如果你现在表现得太着急，甚至满世界去找他……那就正好中了他的圈套了！以后在这个家里，你就再也管不住他了！他会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这番话，简直是精准踩中了顾倾城的雷点。
她生平最恨两件事：一是别人骗她，二是别人脱离她的掌控。
“苦肉计……”
顾倾城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那种刚才还残留的一丝担忧和恐慌，瞬间被“遭受背叛”和“被愚弄”的愤怒所取代。
她的理智（或者说傲慢）迅速回归。
是啊，林晨那个废物，怎么可能有胆子自杀？他那种离开我就活不下去的寄生虫，怎么舍得死？
肯定是在演戏！是在逼宫！
“好啊……林晨。”
顾倾城咬牙切齿地冷笑，眼底一片冰寒：
“长本事了是吧？学会用死来威胁我了？”
“行！你想躲是吧？那就躲个够！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她猛地拿起电话，对着那头的保镖队长吼道：
“都给我回来！不许找了！！”
“撤回来！谁也不许去山下！”
“另外，通知银行，把他的副卡全部停掉！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我就不信，他身无分文还能在外面活几天！！”
“等他饿得受不了了，自然会象条狗一样爬回来求我！！”
挂断电话，顾倾城重重地坐回沙发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端起红酒猛灌了一口。
……
几公里外的半山腰树林里。
黑色的商务车如同幽灵般隐匿在黑暗中。
林凡坐在驾驶座上，通过监听设备，将别墅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摘下耳机，看着监控画面里顾倾城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却又冰冷至极的笑容。
“啧啧啧……”
“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女人的心，已经黑透了。没救了。”
“老公‘死’了，她第一反应不是悲伤，不是确认安危，而是觉得在演戏，是在恶心她，甚至还要停掉他的卡。”
林凡把玩着手里的变声器，眼中闪铄着戏谑的光芒。
（“虽然我知道她没救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最后确认一下。”）
（“看看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他拿起一部不记名的黑手机，拨通了顾家别墅的座机号码。
……
“丁铃铃——”
别墅里，刺耳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在这个深夜，这铃声显得格外阴森。
顾倾城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接起电话：“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礼貌、职业、平稳，却又透着一股森森鬼气的声音：
“您好，请问是顾倾城女士吗？”
“我是城西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这边很遗撼地通知您一下，您的丈夫林晨先生的遗体……刚刚由警方送达。”
“我们已经按照‘无名氏’的流程进行了火化。因为炉子火比较旺，骨灰盒是加急烧出来的，现在还热乎着呢。”
“请问……您什么时候来领一下？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提供同城闪送服务，包邮哦。”
“……”
客厅里一片死寂。
阿杰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红酒杯差点掉地上。
顾倾城握着听筒的手剧烈颤斗。
火化？
骨灰？
还热乎着？
那一瞬间，恐惧几乎要冲破她的理智。但紧接着，阿杰刚才那番“苦肉计”的分析再次占据了上风。
（“假的！肯定是假的！”）
（“这分明就是林晨找人演的！他在羞辱我！”）
“滚！！！”
顾倾城猛地爆发了！
她对着电话歇斯底里地怒吼，声音尖锐得象是指甲刮过黑板：
“装！继续装！！”
“林晨！你以为找个托儿来演戏我就会信吗？！”
“殡仪馆？火化？你怎么不说你升天了呢？！你怎么不说你成佛了呢？！”
“我告诉你！你这招对我没用！！别说你没死，就算你真死了，你也得给我爬回来跪着道歉！！”
“少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恶心我！晦气！！”
“啪！”
顾倾城狠狠地把电话砸在了机座上，砸得粉碎，气得浑身发抖：
“混蛋！居然敢咒自己死？！他为了逼我低头，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阿杰，你说得对，他就是在演戏！他就是想看我笑话！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
商务车里。
林凡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忙音，脸上没有丝毫的愤怒，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淡然。
他扔掉手里那张刚办的临时电话卡，顺手柄变声器也扔到了后座。
“行了。”
“测试结束。”
“既然你这么确信他还活着，既然你这么不在乎……”
“……那我就彻底放心了。”
林凡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林晨那小子现在应该已经在蝙蝠洞里练级了，这边也没人会去找他，干扰他进化了。”
“那么接下来……”
林凡从副驾驶座上拿起化妆盒，缓缓地开始在脸上涂抹。
那一刻，林凡的气质彻底变了。
那种懒散、随意的感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乱的、癫狂的、却又带着某种优雅韵律的邪恶。
“……就是joker的表演时间了。”
“顾总，既然你喜欢玩，那我就陪你玩个大的。”
……
凌晨三点，顾氏集团总部大楼。
这座高达六十层的摩天大楼，矗立在曲云山cbd的内核地带，象一根巨大的金条插在地上，像征着顾家在这个城市的绝对权势。
大楼内外安保森严，红外线探头密布，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巡逻。
然而，对于拥有【神级潜行】和【神级黑客】技能的林凡来说，这里就象是自家的后花园，甚至比后花园还好进——因为没人会给后花园装这么多后门。
一道紫色的鬼魅身影，如入无人之境。
他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死角，利用干扰器让红外线失效，甚至当着两个正在打瞌睡的保安的面，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专属电梯。
“叮。”
电梯直达顶层，总裁办公室。
“咔哒。”
那扇号称使用了银行级安保系统的电子锁，在林凡的手指下形同虚设，瞬间开启。
林凡推门而入。
宽敞的办公室里，装修极尽奢华，处处透着“我有钱”的俗气。
他没有急着搞破坏，而是象个来视察工作的领导一样，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一圈。
他在顾倾城那张宽大的老板椅上坐下，转了两圈，感受了一下这“权力的宝座”。然后，他翘着二郎腿，拿起了桌上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上，顾倾城站在中间，笑得一脸高傲，旁边站着象个仆人一样的林晨。
“真丑。”
“这笑容，太假了。”
林凡嫌弃地掏出一支红色马克笔，在照片上顾倾城的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小丑笑脸，然后把照片反扣在桌上。
接着，他打开了顾倾城的计算机。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代码如绿色的瀑布般流下。
【防火墙已破解……】 【管理员权限已获取……】 【正在下载内核数据……】
财务报表、行贿记录、偷税漏税的证据、还有那个阿杰私下里转移资产的秘密帐目……
顾氏集团所有的肮脏秘密，所有的遮羞布，在这一刻，全部向这位“哥谭访客”敞开了大门。
“嚯，这顾家……还真是烂到根里了啊。”
林凡看着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一边拷贝着数据，一边咋舌。
“这要是发给那个张正义书记，估计他头发能再掉一把。”
“行了，证据收集完毕。”
林凡拔出u盘，揣进兜里。但他并没有打算立刻离开。
（“只拿证据？太无聊了。”）
（“得给顾总留点‘见面礼’，顺便……下个战书。”）
林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的坏笑。
他打开了全公司的广播系统，又黑进了大楼外墙的led控制中枢，甚至连楼下的喷泉系统都没放过。
……
第二天清晨。
当顾倾城顶着昨晚没睡好的黑眼圈，带着阿杰，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来到公司楼下时，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公司门口，围满了指指点点的路人、拿着相机的记者、还有正在直播的网红。
“怎么回事？！”顾倾城怒喝道，“保安呢？把这些人都赶走！”
然而，没人理她。
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那块像征着顾氏集团脸面的、巨大的户外led屏幕。
顾倾城顺着众人的目光抬头看去。
只见屏幕上，原本应该播放的高端商业gg不见了。
滚动播放着一行血红的大字：
【热烈庆祝顾总喜提“全家祭天”大礼包！】 【找不到对手？因为我在你头顶！】 【——你亲爱的邻居：joker】
而在顾倾城的手机上，此时也弹出了一条匿名短信，只有一张图片——那是阿杰私下挪用公款的帐目截图，以及一句挑衅的话：
“顾总，您的‘好弟弟’，好象不太老实哦。”
“……”
顾倾城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气晕过去。
“关掉！！快给我关掉！！！”
她发疯似地冲进大厅，对着前台和保安咆哮，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顾……顾总！关不掉啊！”
保安队长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对讲机，声音里带着哭腔：
“不仅是大屏！公司的广播系统也被黑了！一直在放……放哀乐！”
“还有！刚才喷泉突然喷出了红色的水，把大厅都染红了！”
“啊啊啊啊！！！”
顾倾城彻底崩溃了。
她在原地尖叫，跺脚，象个疯子一样挥舞着手臂。
她感觉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狠狠地抽她的脸，把她的尊严、她的面子、她引以为傲的一切，统统踩在脚下摩擦！
是谁？！
到底是谁？！
是林晨那个废物？不可能！他没这个本事！他连电脑系统都装不明白！
那是谁？！
那个“joker”到底是谁？！
整个顾家，乃至整个曲云山商界，都在这一刻，陷入了一种名为“未知”的恐慌之中。
而此时此刻。
在对面大楼的天台上。
卸妆后的林凡，换回了一身清爽的休闲装。他坐在栏杆边缘，双脚悬空，晃荡着，迎着初升的朝阳，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热腾腾的肉包子。
“恩，真香。”
他看着楼下乱成一锅粥的顾氏集团，看着那个在人群中发疯的顾倾城，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这才哪到哪啊。”
“这只是第一天。”
林凡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离去：
“……顾总，慢慢享受吧。”
“……你的‘哥谭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