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凌晨,华尔街某栋摩天楼顶层。
李立明盯着面前瀑布般滚动的数据流,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目标账户群出现连锁反应,三个外围基金经理的电话已被打爆。”
他的声音通过加密线路传到大洋彼岸。
语气专业,冷静。
“预计十分钟内,华尔街至少五家做空机构会介入。他们会以为是对冲基金在狙击,根本想不到是我们在搅局。”
楚风云的声音传来,没有任何温度。
“继续。”
“让他们乱。”
李立明关掉通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场金融风暴,只是障眼法。
真正的猎杀,在地球另一端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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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中西部,伊利诺伊州某大学城。
凌晨三点四十七分。
一辆印着“市政电力维护”标志的工程车停在社区外围。
驾驶座上,戴棒球帽的亚裔男人对着领口麦克风低语。
“鹰巢调用,外围四个哨位已清理,全部昏迷。”
“预计苏醒时间,四小时后。”
街角阴影里,推着购物车的“流浪汉”掏出平板计算机。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er就位,局域网络物理隔断完成。”
“目标建筑监控系统将在十秒后进入三分钟维护循环。”
“重复,你们只有一百八十秒。”
工程车后门无声滑开。
十二道黑影没入夜色。
没有脚步声。
没有呼吸声。
他们沿着监控死角,贴墙根移动,整个小队象一条无声的毒蛇,游向社区深处那栋二层小楼。
天星打出手势。
两组人影分别从侧门和后窗突入。
守在暗处的枪手刚想抬手看表,脖颈就被铁钳般的手掌扼住。
轻轻一扭。
世界陷入黑暗。
另一侧,三菱军刺从后心刺入,精准搅碎心脏。
枪手甚至没来得及扣动扳机。
“天星”对着耳麦,只说了一个字。
“进。”
小队成员破门而入。
屋内四个正在打牌的看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瞬间制服。
一个想摸枪,手腕直接被踩断。
骨裂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天星抬手做了个“禁声”手势。
有人用麻醉针补了一剂。
整个过程,不到四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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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卧室。
张博被巨大的动静惊醒。
他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黑胶带,手脚都被尼龙绳捆死。
门被一脚踹开。
一个脸上涂满油彩的高大男人走进来。
张博瞳孔猛地收缩。
他以为,死期到了。
但那个男人走到他面前,反手拔出腿上的军刺,刀尖挑断了他手脚上的绳索。
借着窗外微光,张博看清了对方的脸。
黄种人。
眼神平静得可怕,但没有杀意。
“别怕。”
男人说的是中文。
“我是来救你的。”
张博整个人僵住了。
三年。
整整三年。
他以为自己被祖国遗忘了。
以为自己会象一条狗一样,被关在这里直到死去。
但现在——
祖国没有忘记他!
他想喊,嘴上的胶带让他只能发出“呜呜”声。
眼泪决堤般涌出。
隔壁房间,李晓晓也被解救。
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女孩,被囚禁了整整两年。
当她看到那些涂着油彩的脸,听到熟悉的乡音,整个人瘫软在地。
天星收回军刺。
“你们安全了。”
他转身对着耳麦。
“撤离。”
从突入到撤离,全程两分四十七秒。
当光复会的外围人员发现异常,赶到安全屋时——
迎接他们的,只有一屋子昏迷的同伴。
还有桌上那杯喝了一半,馀温尚存的咖啡。
人,早已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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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江市,秘密招待所。
张国良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象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
他的手在颤斗。
不是害怕。
是神经承受到极限后的生理反应。
李政更惨,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眼球里布满血丝,整个人处于半崩溃状态。
每隔几分钟,他就会掏出那张女儿的照片。
看一眼。
又象被烫到般塞回去。
然后用指甲疯狂抠着掌心,试图用痛感维持清醒。
角落里,龙飞坐在阴影中。
他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但整个房间的空气,沉重得象要凝固。
门开了。
林峰拿着一台军用加密计算机走进来。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把计算机放在两人面前,按下了接通键。
屏幕闪铄几下。
一个视频通信窗口弹出。
画面有些摇晃,背景是飞机机舱。
一张年轻而憔瘁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爸……”
张国良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死死盯着屏幕,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他的儿子!
是张博!
“爸!我没事了!我安全了!”
屏幕里的张博哭着笑着,“是组织的人救了我!爸,你一定要相信组织啊!”
画面一转。
李晓晓也出现在镜头里。
她脸上还挂着泪痕,但拼命对着镜头挥手。
“爸!我看到国旗了!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你放心,我们都很好!”
李政的手,死死抓着桌沿。
指甲几乎要陷进木头里。
下一秒——
他“噗通”跪倒在地。
这个年过半百,在官场八面玲珑的男人,此刻哭得象个孩子。
他用额头一下一下磕着地板。
磕得很重。
额头很快就磕红了,甚至渗出血丝。
张国良也跪了下来。
他没有哭。
只是对着屏幕,对着林峰,对着他心中那个有通天手段的楚书记,深深拜了下去。
拜了三次。
每一次,都是五体投地。
士为知己者死。
这一刻,他们心中再无任何疑虑。
只剩下对光复会的刻骨仇恨——
还有对楚风云近乎狂热的忠诚。
这个年轻人,不仅救了他们家人的命。
更是把他们两个,从万劫不复的地狱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林峰关掉计算机。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声音很冷。
“楚书记说了。”
“你们的家人,七十二小时内会回国。”
“接下来,该你们还债了。”
张国良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
但那双眼睛,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清澈。
“请楚书记吩咐!”
“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李政也抬起头。
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和鼻涕,狼狈不堪。
但眼神,却出奇地坚定。
“我这条命,从今天起就是楚书记的!”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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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某处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
一个身穿唐装的老者,正在古砚上研墨。
他动作沉稳,神情专注。
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老者研墨的手,微微一顿。
一滴浓墨从笔尖滴落,在雪白宣纸上晕开一团黑色污迹。
老者没有看那张废纸,也没有看那个男人。
只是把毛笔轻轻搁在笔架上。
“看来,是叛了。”
他拿起桌上一方温润玉石,在掌心摩挲。
“那就清理掉吧。”
“顺便,把他们的家人也处理干净。”
中年男人躬身退下。
“是。”
没有迟疑,没有尤豫。
就象在吩咐下人,处理两件没用的垃圾。
老者继续研墨。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他不知道——
这段对话,已经通过隐藏在会所里的窃听设备,实时传到了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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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部省纪委,楚风云办公室。
他站在窗前,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
面前的加密终端上,刚刚播放完那段来自京城的音频。
楚风云拿起内部电话,拨通林峰的号码。
“通知龙飞。”
“可以收网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一丝冰冷的锋芒。
“告诉张国良和李政——”
“敌人已经拿起了刀。”
“现在,轮到他们为组织演好最后一场戏了。”
挂断电话。
楚风云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色。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场棋局——
从一开始,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光复会以为自己要灭口。
却不知道,他们每一个动作,都被监听得一清二楚。
猎人,已经变成了猎物。
而张国良和李政这两枚棋子——
即将在他的操控下,给那些自以为是的敌人,送上一份致命的“惊喜”。
楚风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茶水已经凉了。
但他的眼神,比这杯凉茶更冷。
“光复会。”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