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队长越说越兴奋:“刚才省厅领导亲口表扬你们了,说咱们依康的安保工作,做得扎实!
这比给我发一万块钱奖金都让我高兴!”
四个新兵蛋子原本还提心吊胆,生怕自己闯了大祸要被退回新兵营,现在听中队长这么一说。
腰杆瞬间就挺直了,脸上也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报告队长,我们只是执行了四个必须!”
“好一个四个必须!”
中队长用力拍了拍其中一个新兵的肩膀:
“从今天起,四个必须再加一条,就算是市局大佬的车,只要没带证,一样给我拦下来!”
“是!”四个人吼得震天响,底气十足。
就在市局大门口的特警们士气高涨,办公楼里的各位大佬们翘首以盼的时候。
谁也不知道,他们等待的那个“主角”。
此刻正骑着一辆破自行车,胸前还挂着一只狗,慢悠悠地晃进了市局的大门。
陆宁对楼里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只觉得今天市局的气氛有点怪。
大院里停的车好象比平时多了不少,而且有好几辆车的牌照,看着就不是本地的。
陆宁也没多想,把二八大杠往车棚里一锁,然后把黄科长从外套里放了出来。
“黄科长,自己先去巡逻一圈,熟悉一下地形。”陆宁拍了拍黄科长的狗头,自己则溜达着朝办公大楼走去。
于是,市局大院里,上演了极其魔幻的一幕。
楼上,省厅、军方、市局的大佬们,正眼巴巴地等着传说中的“孙猴子”现身。
楼下,造成这一切的“孙猴子”,正优哉游哉地走向办公楼,而他带来的“神兽”。
则迈开四条小短腿,开始对停在院子里的省厅军车,挨个儿进行撒尿标记地盘的巡视工作。
那个在路口后悔不已的小交警,还在担心陆宁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耽搁而误了大事。
那四个刚刚被打了鸡血的特警新兵,还在为自己牛皮哄哄的“四个必须”而感到自豪。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场由“陆宁防线”引发的风暴。
其风暴眼,已经以一种最接地气、最不合常理、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方式,撞进了这群“天兵天将”的面前。
……
市局大门口,刚被中队长打了一针鸡血的四个特警新兵,正昂首挺胸地站岗。
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晃晃悠悠地骑了过来。
骑车的是个年轻人,穿着一身便服,头发有点乱,下巴上还带着点青色的胡茬,胸口的外套里鼓鼓囊囊。
一个毛茸茸的狗头从领口探出来,好奇地东张西望。
“同志,请……”
带头的新兵刚想按规矩办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不是刑警队的陆副支队长吗?
前两天中队长还拿陆宁的事迹给新兵们上过课,说这位是全局的偶象,破案跟玩儿似的。
四个新兵赶紧立正,敬了个礼。
“陆副支队好!”
陆宁脚踩着地,单腿撑着车,冲几人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辛苦了。”
说完,陆宁脚下一蹬,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杠就“咯吱咯吱”地晃进了市局大院。
四个新兵目送着陆宁的背影,其中一个忍不住小声嘀咕:“陆副支队长真是……太接地气了。”
另一个接话:“是啊,胸口还揣着条狗来上班,有个性。”
他们的中队长正好从办公楼里出来。
准备再给手下几个兵鼓鼓劲,结果正好看到陆宁骑着破车进去的背影。
中队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我的个祖宗诶……”
中队长心里哀嚎,今天这是什么日子?
先是把省厅和军区的大佬堵在了门外,现在又把今天真正的主角给放进来了。
这哪是放了个人进来,这分明是放了头狼进了羊圈。
不,比狼还猛,这是把孙猴子放进了蟠桃园。
中队长看看楼上那群正在寒喧的大领导,再看看陆宁那浑不吝的背影,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而此时的陆宁,刚把二八大杠推进非机动车停车区,准备找个地方锁车。
一抬头,陆宁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停车区里,怎么乌泱泱地停了一排黑色的奥迪,还有几辆挂着军牌的越野车。
车旁边站着不少人,一个个肩上不是两杠就是扛着星,气场强大得吓人。
陆宁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市局大佬正陪着一个没穿警服但气势更足的老者,还有一个锃亮的光头军官,站在办公楼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陆宁的脑子“嗡”地一下。
坏了,今天有大检查。
自己这身打扮,骑个破车,胸口还揣着条狗,这要是被逮个正着,大佬非得把自己塞进检讨里写个三天三夜。
陆宁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一把按住黄科长刚要探出来的狗头,想把黄科长整个塞回衣服里,然后趁着没人注意,从侧门溜走。
黄科长可不干了。
好不容易出来放风,凭什么又把本科长塞回去?
黄科长在陆宁怀里拼命挣扎。
两只前爪扒着外套的拉链,硬是把自己的狗头又给挤了出来,还冲着大佬们的方向,“汪呜”叫了一声。
这一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办公楼门口,省厅大佬、张军长、市局大佬,以及周围陪同的一众秘书、警卫、副手,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朝这个角落看了过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一个穿着便衣、形象酷似街溜子的年轻人,正鬼鬼祟祟地站在一辆破自行车旁边,手忙脚乱地往自己的衣服里塞着一只拼命反抗的狗。
那画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一个刚从楼里出来的女警,本来还想凑近看看发生了什么大事,看到这一幕,吓得脖子一缩,赶紧转身,脚底抹油溜了。
我的天,这瓜太大了,吃不起,吃不起。
整个市局大院,仿佛被人按下了静音键,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几十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陆宁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发干。
陆宁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个自认为充满阳光和善意的笑容。
怀里的黄科长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
停止了挣扎,咧开嘴,冲着大佬们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憨厚中带着一丝傻气的笑容。
省厅大佬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扭头问旁边的市局大佬。
“老周,这位是……你们局里新来的……环卫工?”
市局大佬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这何止是丢人,这简直是把整个依康市局的脸都按在地上摩擦。
省厅大佬旁边那个光头的张军长,更是看得目定口呆,下巴都快惊掉了。
“不象环卫工,倒象是刚从哪个网吧包夜出来的街溜子。”
大院里的空气仿佛都结了冰。
几个站在墙根底下看热闹的干警,感觉后背发凉,一个个悄悄地把身子缩回了楼里,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陆宁感觉自己的脚趾,已经尴尬地在鞋底抠出了一座三室一厅。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陆宁决定装作一个无辜路过的市民,推起自己的二八大杠,转身就准备从另一个方向开溜。
黄科长还挺配合,被陆宁夹在骼膊下,还不忘扭过头,冲着大佬们的方向,继续憨笑。
“站住!”
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来自市局大佬。
大佬感觉自己的血压已经飙到了一百八。
“陆宁!
你个怂样!
给我滚过来!”
大佬的视线象两把刀子,死死地钉在陆宁的背上。
陆宁的脚步僵住了。
跑,是跑不掉了。
省厅大佬和张军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困惑。
陆宁?
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省厅大佬的秘书反应最快,赶紧小跑过去,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
“陆副支队长是吧?
领导叫您过去呢。
来,我帮您扶着车,您把……这位黄科长先安顿好。”
秘书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接陆宁手里的破自行车,还顺便想帮陆宁把那只狗给抱出来。
陆宁现在是彻底没辄了。
搓了搓手,硬着头皮,抱着黄科长,走到了三位大佬面前。
陆宁清了清嗓子,立正站好,抬手敬了一个不算太标准的礼。
“报告各位首长,依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陆宁,前来报到!”
“噗嗤。”
省厅大佬旁边的一个年轻秘书,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又赶紧憋了回去,脸都涨红了。
也是被陆宁这番操作给气笑了。
大佬指着陆宁,对市局大佬说:“老周啊老周,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宝贝。
让写个行动方案,写得狗屁不通,让来开个会,揣着条狗就来了。
我是真想不明白,就这么个不靠谱的玩意儿,抓起鱼来倒是一个比一个快,二等功都快堆成山了。”
“鱼”是黑话,指的就是毒贩。
旁边一个市局的副局长,凑到张军长耳边,小声解释:
“军长,这位就是陆宁,之前那个在街上溜达一圈就抓了个a级通辑犯的街溜子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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