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吕，别激动嘛。
喝口茶，你这火气比我还大。”
“喝个屁！”吕天阳没好气。
“强攻，是你们武警总队的事，这点我信你。”韩卫华慢悠悠地说。
“至于找钱……”
韩卫华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有人了。”
“谁？”吕天阳一愣，“你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王牌卧底？
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卧底。”韩卫华摇摇头。
“那是什么？”
“是一个……‘能人’。”韩卫华一字一句地说，“一个……非常、非常会找钱的‘能人’。”
指挥部里的其他人都竖起了耳朵。
“能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韩主任怎么还打起哑谜来了？
吕天阳一脸不信：“老韩，我可跟你说，这是打仗，不是请客吃饭。
你那个‘能人’，要是敢把我的兵给坑了……”
“放心，”韩卫华拍了拍吕天阳的肩膀，“他来了，你这方案……估计还得重做。”
三个小时后，花海市机场。
这个小机场，一天就两班飞机，一班来，一班走。
但今天，一架没有编号的专机，稳稳地降落在了跑道上。
陆宁背着那个李凯硬塞给他的双肩包，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走了下来。
“我靠，这飞机颠得我早饭都快出来了。”陆宁嘀咕着，“这云省的空气，是比江城湿润哈。”
刚走出出口，陆宁就被人一把熊抱住。
“陆大！
陆神探！
我想死你了！”
一个激动得破了音的声音传来。
陆宁被勒得直翻白眼，一把推开来人：“高宋？
你小子怎么在这儿？”
高宋，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身上的警服，已经换成了国家反诈中心的制式。
“嘿嘿，陆哥，惊喜不惊喜？”
“陆宁。”
另一个冷静的声音传来。
庄候推了推眼镜，站在高宋旁边，也换上了一身新制服。
“庄候？
你俩……”陆宁这下是真有点懵了，“集体跳槽了？
从江省跑这儿来了？”
高宋得意地一拍胸脯：“托陆哥你的福啊！
上次江城那案子，韩主任看我俩给你打下手还算利索，干脆大手一挥，把我们俩调到京都，直属国家反诈中心了！
怎么样，以后咱们又是一个系统的了！”
庄候还是那么言简意赅：“韩主任说，‘归零行动’，你一定会来。
让我们俩来接你，最合适。
我们熟悉你的习惯。”
“我的习惯？”陆宁纳闷，“我啥习惯？”
“爱晒太阳，和爱惹麻烦的习惯。”庄候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滚蛋。”
三人上了车，高宋开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直奔指挥部。
“行了，别扯淡了。”陆宁靠在后座上，“这‘归零’，到底什么情况？
韩主任在电话里神神秘秘的，搞得我跟江城的老爷子告别，都跟生离死别似的。”
一提到陈卫国，陆宁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一下。
高宋从后视镜里看了陆宁一眼，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
“陆宁，这次……是超级大手笔。”
高宋压低了声音：“还记得你在千湖市端掉的那个‘东汇商务’吗？
那八个亿。”
“恩。”
“跟这次的行动比起来，那八个亿……就是个零头。”
高宋开着车，拐上了一条颠簸的小路。
“云省边境，18个大型洗钱窝点。
他们就是‘东汇商务’的上家！
专门负责把国内洗出来的钱，用最原始的人力方式，背出境外。”
“韩主任的意思是……一锅端。
把这十八个‘运钞车’，全给砸了！”
陆宁的眼睛亮了。
“18个？”
陆宁靠回了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难怪江城那帮人，只是小虾米。
这根子，原来全td在这儿呢。”
“哐当。”
指挥部的大门被推开。
陆宁背着包，跟在高宋和庄候身后，好奇地走了进来。
“嚯，这阵仗。
搞得跟科幻片似的，比我们江城市局可气派多了。”
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背着双肩包、穿着t恤牛仔裤、一脸“游客勿扰”表情的年轻人身上。
尤其是吕天阳，当他看到高宋和庄候领进来的是这么个“小毛孩子”时，眉头拧得更紧了。
“陆宁，快，韩主任在那边。”高宋指了指。
陆宁也看到了韩卫华，赶紧小跑过去，立正，敬礼。
“报告韩主任！
原江城市局，陆宁，前来报到！”
“原？”韩卫华一愣。
“呃……”陆宁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算哪儿的。
反正我来了。”
韩卫华被逗乐了，走上前，狠狠拍了拍陆宁的骼膊。
“好小子！
欢迎归队！”
韩卫华拉着陆宁，走到了吕天阳面前。
吕天阳上下打量着陆宁，眼神里全是“这他妈在逗我”的怀疑。
“各位！
都停一下手里的活儿！”韩卫华对着大厅喊道。
“给大家介绍一下！”
韩卫华指着陆宁。
“这位，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能人’！”
“他叫陆宁！”
韩卫华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公布了陆宁的外号，一个陆宁自己都不知道的，在京都总部流传的代号：
“外号……‘现金嗅探犬’！”
吕天阳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现金……嗅探犬？”
陆宁的脸也黑了。
“韩主任……这外号……是不是有点太……侮辱狗了？”
陆宁心想，还不如“现金粉碎机”呢。
全场，一片寂静。
韩卫华刚刚介绍完陆宁的“光荣”外号——“现金嗅探犬”。
指挥部大厅里，气氛怪异到了极点。
陆宁的脸黑得象锅底：“韩主任，这外号……能不能换一个？
我谢谢您了。”
韩卫华正要说话，指挥部的帐篷帘子一掀，一个作战参谋探头进来：“韩主任，吕总队，外围警戒线布控完毕！”
“知道了。”韩卫华摆摆手，示意参谋进来。
陆宁背着那个双肩包，侧身让参谋先进。
然后，陆宁迈开大步，也跟着往里走。
“咚——！”
一声沉闷、瓷实、清脆，让人牙酸的巨响。
陆宁，身高一米八几，背着包，压根没注意这个临时作战帐篷的门框有多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