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琛也收敛了笑意,:“冲我们来的?还是……”
“不确定,来者不善。”顾清言的大脑飞速运转,快速分析着环境。
“更衣室方向人少,走廊狭窄,容易被堵,大门方向人多眼杂,外面情况未知,也不知道保镖是否……我们需要制造混乱,分开跑,然后立刻打电话求救。”
他语速极快却清淅:“莫少,你的手机在口袋里吗?待会儿我跟骁哥引开大部分注意力,你找机会往左边紧急出口跑,那边人少。
骁哥,你往右边服务台方向跑,那边有保安。记住,一旦脱身,立刻给温旭和祁炎打电话,还有沉总。报位置,说清楚情况。”
“那你呢?”祁骁急了,“我们一起。”
“不行,他们人太多,目标分散才能有机会。”顾清言眼神沉静,“放心,我有分寸。”
祁骁和莫琛还想说什么,顾清言已经低喝道:“没时间了,按计划来,记住,跑出去立刻打电话。”
话音刚落,顾清言猛地将手中的毛巾朝着不远处一个盯着他们的壮汉脸上甩去,同时一脚踹翻了旁边的一个饮料架。
“哗啦——!” 玻璃碎裂声和饮料泼洒的巨响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制造了短暂的混乱。
“跑!” 顾清言低吼一声,自己却朝着与祁骁、莫琛相反的方向。
俱乐部深处、通往后方维修信道的侧门冲去。
他故意将动静闹大,动作迅捷,极具冲击力,吸引了大部分盯梢者的目光。
“妈的,目标要跑,追!” 暗中监视的人低骂一声,七八条人影立刻动了起来,大部分毫不尤豫地朝着顾清言追去。
祁骁和莫琛趁乱,按照顾清言的指示,分别朝着左右两个方向狂奔。
也有两三个黑衣人分出来追他们,
顾清言边跑边观察他们两边,确认两人已脱离视线范围,他再无顾忌,眼中冷光一闪,转身朝着俱乐部深处、人迹罕至的后方维修信道冲去。
那里地形复杂,杂物堆放,是摆脱追踪和进行反击的理想地点。
七八条人影果然大部分都被他吸引,紧随其后追来,脚步声在空旷的后场走廊里回荡。
顾清言没有一味狂奔。
他利用对地形的快速判断,在一个堆放废旧轮胎的拐角处骤然急停,身体紧贴墙壁。
第一个追来的打手刚转过拐角,迎头便是一记凶狠的侧踢,正中胸腹。
那人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倒了后面跟上来的同伴。
顾清言没有丝毫停顿,就地一滚,避开另一人挥来的甩棍。
又顺手抄起墙角一根废弃的金属管,格挡住第三人的攻击,反手一抡,金属管带着破风声砸在对方小腿上,骨骼断裂的脆响和惨叫声同时响起。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花哨,每一击都直奔要害,力求最快速度让敌人失去战斗力。
对方虽然人数占优,但在这狭窄混乱的空间里,反而施展不开,被顾清言凭借出色的身手和冷静的判断逐一击破。
金属碰撞声、闷哼声、哀嚎声在走廊里此起彼伏。
不到两分钟,追进来的五六个人已经倒了一地,痛苦地蜷缩着,暂时失去了追击能力。
顾清言自己也微微喘息,扫视着入口,准备立刻从维修信道的另一端离开。
他相信祁骁和莫琛此刻应该已经脱险,正在联系救援。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撤离的刹那——
“啪、啪、啪……”
几声不紧不慢的鼓掌声从维修信道的另一端入口传来。
顾清言瞳孔骤然收缩,握紧了手中沾血的金属管,猛地转头看去。
秦屿正慢悠悠地踱步进来,脸上挂着一种病态的、满足的笑意,眼神死死锁在顾清言身上,里面翻涌着痴迷的兴奋。
他身后,两个身材魁悟的黑衣保镖,像拖麻袋一样,拖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正是祁骁和莫琛。
秦屿的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呻吟不止的手下,不仅没有动怒,反而笑得更加开心:“清言,好久不见。身手还是这么好,真让人……着迷。”
顾清言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他以为祁骁和莫琛已经跑出去了。
没想到秦屿这个疯子,竟然在外面也布置了人手,守株待兔。
他看着被随意丢在冰冷水泥地上、毫无知觉的两人,尤其是祁骁额角一块明显的淤青,眼神陡然变得冰冷刺骨。
“秦屿,上次的教训,看来还是不够疼。怎么,又想挨打了?”
秦屿被他冰冷的眼神和话语刺得心头一颤,刚想说什么——
“哎呀,小顾,你看这事弄的,有没有吓到你啊?”
一个故作温和却透着虚伪的声音响起。
温振庭和秦岳山也从秦屿身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温振庭脸上挂着“关切”笑容,目光毫无顾忌的在顾清言身上逡巡,尤其是在他因为打斗而微微凌乱的领口和沾了灰尘却更显惊心动魄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秦岳山则是一脸阴沉的得意,看着顾清言,如同看着掉进陷阱的珍贵猎物。
“温振庭,秦岳山。”顾清言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两个名字,心中的警铃已经响到了极致。
这三个人的组合出现,绝不仅仅是简单的绑架或报复。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温振庭摆摆手,一副长辈的姿态,眼神却越发露骨。
“我们只是想请小顾你,还有这两位小朋友,去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毕竟,祁炎和温旭最近做事……太不给我们这些老人家留面子了。”
他说完,几个之前被顾清言打倒、挣扎着爬起来的打手,以及秦屿带来的保镖,立刻围拢上来,堵死了顾清言所有的退路。
他们的目光死死盯着顾清言,充满了警剔和凶戾。
顾清言的目光落在昏迷的祁骁和莫琛身上,又扫过眼前虎视眈眈的敌人。
他计算着,自己如果拼死一搏,能否有机会先逃走。
秦屿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得意地笑了,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祁骁的手臂:“清言,我劝你最好别乱动。我知道你能打,但你再快,快得过我的人给他们补一下吗?或者……我们可以先让他们‘舒服’一点?”
说着,他作势就要朝祁骁踩下去。
顾清言的呼吸一滞。
“住手!”他厉声喝道。
秦屿果然停下了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顾清言看着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兄弟和朋友,又看了看眼前这三个不择手段的疯子。
他知道,自己一旦被制住,后果不堪设想。
可此刻,他别无选择。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紧握金属管的手。
“哐当”一声,沾血的金属管掉落在地,在寂静的信道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很好。”温振庭满意地笑了。
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来人啊,还不快‘请’顾总去车上休息?哦,对了,”
他象是刚想起来似的,补充道,“别忘了,把三位小朋友身上那些……不必要的小玩意儿,都处理干净。免得有人打扰我们‘谈心’。”
立刻有几个打手上前,动作粗鲁地搜走了顾清言身上的手机、手表、甚至车钥匙。
另外两人则快速检查了昏迷的祁骁和莫琛,同样取走了他们所有的电子设备。
温振庭看着被收上来的手机和手表,特别是顾清言那块明显造价不菲的定位手表,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亲手将它们狠狠摔在地上,又用脚碾了几下,彻底毁了所有可能追踪的线索。
“带走。”
顾清言被反剪双手,强硬地推搡着向外走去。
经过秦屿身边时,秦屿凑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贪婪地吸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变态的愉悦:“清言,我们终于……可以好好叙叙旧了。”
顾清言侧过头,避开他那令人作呕的气息,眼神冰冷如万年寒冰,没有说一个字,那股无声的杀意,却让秦屿心头莫名一悸,随即又被更强烈的兴奋取代。
很快,三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驶离了俱乐部后巷,消失在傍晚的车流中。
现场只留下一地狼借和几个受伤不轻的打手,迅速被后续赶来的人清理干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