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强制过后的第三天。
沉亦闭着眼,偏着头,将自己缩成一种防御的姿态,试图隔绝身后那个依旧紧贴着他、散发着滚烫体温和占有气息的源头。
莫琛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手臂环在沉亦腰腹间,下巴抵在他的肩窝,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沉亦……”莫琛收紧了手臂,将人更密实地圈进怀里,“我爱你。”
沉亦没有回答,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仿佛已经沉入了自己的世界,或者只是单纯地拒绝与他进行任何交流。
莫琛的心像被细密的针扎了一下,刺痛感蔓延开来。
他没有气馁,反而升起一种更强烈的、要将这个人彻底揉进骨血里的冲动。
他撑起身,小心地将沉亦翻过来,面对着自己。
沉亦依旧闭着眼,脸色苍白,嘴唇因为刚才的亲吻和压抑而有些红肿,眼尾泛着未褪的红晕和湿意。
这副脆弱又倔强的模样,让莫琛的心脏狠狠揪紧,同时又激起一种近乎施虐般的怜爱和更深的占有欲。
他低下头,动作轻柔的吻去沉亦眼角的湿痕,“别这样对我,沉亦。”
他低声呢喃,带着哀求,“看着我,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沉亦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
那双总是温和沉静的眼眸,此刻空洞而疲惫,里面映出莫琛那张年轻英俊、却写满了偏执和疯狂的脸。
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声音嘶哑得厉害:“莫琛……公司还有很多事……”
他想用公事来划清界限,提醒彼此的身份和责任。
莫琛却象是没听见,或者说,刻意忽略了。
他低头,吻了吻沉亦的唇角,语气温柔得近乎诡异:“那些事,我已经让助理去处理了,推迟了所有行程。你这几天,只需要好好休息,陪着我。”
沉亦猛地睁大眼睛:“莫琛,你不能……你不能一直这样关着我,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还有工作,还有……”
“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莫琛打断他,眼神骤然变得危险。
手指抚上沉亦的脖颈,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处敏感的皮肤,感受着他陡然加快的脉搏。“沉亦,回答我。”
沉亦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近乎病态的占有欲惊得呼吸一滞。
他第一次,在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眼中,清淅地看到了名为“疯狂”的东西。
那不再是小孩子不懂事的占有欲,而是一个成年男人,用偏执和不顾一切浇灌出的、足以将人吞噬的执念。
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
“说话。”莫琛的手指微微收紧,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掌控的威胁。
沉亦喉咙发紧,他看着莫琛,那双眼睛里除了疯狂,还有毫不掩饰的、近乎绝望的深情。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强硬地推开、否认,眼前这个人,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感到一阵无力。
沉默在两人之间盘踞,每一秒都象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最终,沉亦象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
这个答案显然取悦了莫琛。
他眼中疯狂的神色立马褪去,换上一种近乎天真的、满足的笑意,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危险的男人只是幻觉。
他凑上去,在沉亦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笑容璨烂:“真的?沉亦,你再说一次,你最爱谁?”
沉亦看着他这瞬间的转变,心中更加复杂。
这简直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不,是披着奶狗皮的疯犬。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莫琛却不在意,他自顾自地笑起来,手指从沉亦的脖颈滑到他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着下面依旧有些急促的心跳。
“你看,你的心跳得这么快,它在告诉我,你没有说谎。”
他低头,舌尖舔过沉亦的耳廓,满意地感受到身下人的身体猛地一颤,“沉亦,你真敏感。”
沉亦的身体因为这句直白的挑逗和刚才的馀韵,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细密的颤栗。
这个反应让他更加羞耻和恼怒,却无法控制。
“答应我,沉亦。”莫琛的声音再次变得低沉而危险,“以后不对我冷脸,不再刻意回避我,好好……爱我。象我对你这样。”
他刻意加重了“爱”字的读音。
沉亦身体一僵,这三天的激烈画面倾刻涌入脑海,让他瞬间白了脸。
他猛地看向莫琛,撞进对方那双看似含笑、实则深不见底、暗流汹涌的眼睛里。
那里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不答应,后果自负。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沉亦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现在拒绝,莫琛会立刻用实际行动来“说服”他,而他已经……经不起再一次了。
身体的疲惫和疼痛是其次,那种理智被欲望冲垮、在伦理与情感中挣扎沉沦的感觉,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需要时间,需要空间,需要冷静下来,理清这团乱麻,想办法……脱身,或者……找到与这个“陌生”的莫琛相处的方式。
长久的沉默后,沉亦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干涩的音节:“……好。”
莫琛眼中立即爆发出惊人的亮光,那光芒几乎要灼伤人。
“真的?沉亦!”
他象一个得到了最心爱糖果的孩子,欣喜若狂,却又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忐忑,“你不骗我?”
沉亦看着他眼中纯粹的喜悦和那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心中五味杂陈。
他确实……想先安抚住他。
可面对莫琛如此直接而热烈的追问,他竟一时语塞。
“你可别骗我。”莫琛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重新变得幽深,他捧住沉亦的脸,逼他直视自己,声音轻得象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沉亦,你知道的,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所以,别骗我,答应我的,就要做到。不然……”
他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意让沉亦脊背发凉。
沉亦看着他眼中那片熟悉的、令人心悸的疯狂再次浮现,心中第一次对这个自己从小护到大的弟弟,产生了真实的、清淅的恐惧。
这不是闹着玩的。
莫琛是认真的。
他用最极端、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宣告了他的爱和占有,也展露了他性格里偏执、疯狂、不计后果的一面。
沉亦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现在表现出欺骗或反悔,莫琛绝对会做出更过激的事情。
将他彻底囚禁?还是……更疯狂的占有?
他不敢想。
在莫琛越来越危险的目光注视下,沉亦几乎是凭借着求生本能,艰难地、缓缓地点了点头:“……不骗你。”
得到确切的承诺,莫琛眼中的风暴瞬间平息,重新变得清澈而温柔。
他欢呼一声,扑上去重重地亲了沉亦好几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从床上抱了起来。
“走,亦哥哥,我帮你洗澡。你身上都是汗,不舒服。”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依赖和乖巧,动作也异常轻柔,仿佛刚才那个强势禁锢、言语威胁的人不是他。
沉亦被他抱进宽敞的浴室,放在铺着软垫的座椅上。
莫琛调好水温,试了试,然后非常仔细地开始帮他清洗。
他的动作温柔而细致,避开那些明显的痕迹,小心翼翼地擦拭,甚至还帮沉亦洗了头发,吹干。
整个过程,莫琛都表现得象个最贴心、最听话的弟弟,眼神澄澈,笑容干净,时不时还问“水温合适吗?”“疼不疼?”“这样舒服吗?”
沉亦被他伺候着,看着他这副纯良无害的模样,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这三天在卧室里,那个将他压在身下、用近乎残忍的温柔强迫他、眼神疯狂地宣告占有的男人,只是他一场荒诞的噩梦。
是错觉吗?
可身体各处传来的清淅酸痛,以及镜子中自己颈间、锁骨、乃至更隐秘处那些新鲜刺目的痕迹,都在冰冷地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
那个温柔乖巧的莫琛是真的,这个偏执疯狂的莫琛,也是真的。
或者说,这才是完整的莫琛。
一个被他宠坏了的,用温柔伪装着獠牙,一旦认定目标就绝不放手,甚至不惜撕破一切伪装的……掠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