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他扬声叫来正在厨房的阿姨，快速吩咐，“带顾先生和祁先生从后花园的侧门走，那边有条小路可以绕到山后的停车场，开我的备用车离开。”
他报了一个车牌号和车钥匙的位置。
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对顾清言和祁骁低声道：“你们先走，我去前面应付他们。记住，走后山那条小路，别走主路。”
祁骁简直感激涕零：“莫少，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小爷的地方尽管开口。”
顾清言也同样表达感谢：“多谢。给你添麻烦了。”
“快走！”莫琛催促道，看着阿姨领着两人迅速消失在通往别墅后方的走廊里。
这才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缓步走到玄关，按下了可视门铃的通话键。
“哪位？”
门外，正等得火气上涌的温旭和面色冷凝的祁炎，听到这个陌生的、略显年轻的声音，俱是一顿。
不是沉亦。
温旭眯了眯眼，对着门禁摄象头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社交笑容，：“你好，请问沉亦沉总在家吗？我们是祁氏集团的祁炎和温氏的温旭，有点急事想找沉总聊聊。”
“原来是祁总和温总，久仰。沉总一早就出门处理紧急事务了，现在不在别墅。我是莫琛，辰耀集团这次项目的决策人，前天刚到的海城。两位找沉总有什么事吗？或许我可以代为转达？”
祁炎和温旭对视一眼。
莫琛？他在这里？沉亦不在？
温旭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依旧温和，：“原来是莫少，失敬。我们找沉总，倒也没什么特别紧要的公事，主要是有点私事想请教。
不知……方不方便让我们进去等沉总回来？或者，莫少是否见过我们家两个不成器的孩子？一个叫祁骁，一个叫顾清言，我们听说他们好象来云栖山这边玩了，有点担心。”
这话问得直白，几乎已经是挑明了。
别墅内，莫琛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茫然：
“祁骁？顾清言？抱歉，温总，我没听说过这两位，也没见过。我才到海城没多久，一直待在别墅里倒时差，除了沉总，还没见过其他人。”
他语气真诚，“两位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云栖山这边别墅不少，或许……”
“找错地方？”温旭轻笑一声，那笑声却没什么暖意。
他微微侧头，示意了一下身旁一直沉默观察的祁炎，又转回头看着摄象头，“祁总和我，虽然不算多聪明，可找人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线索明确指向沉总的梧桐苑。而且……”
他话锋一转，：“莫少既然是刚来，一直在别墅里，那能否让我们进去看一眼，也好让我们彻底放心，回去继续找别的地方？
毕竟，孩子不见了，做家长的，总是心急如焚，任何一点可能性都不想放过。莫少想必……能理解？”
这是要硬闯的架势了，只不过换了个更“礼貌”的说法。
莫琛的心沉了沉，他知道今天这事恐怕难以善了。
他迅速盘算着，顾清言和祁骁应该已经离开了，只要他们搜不到人，自己一口咬定没见过，对方也无可奈何。
就在他思考如何委婉但坚定地拒绝时，祁炎忽然上前一步，走到了摄象头正前方。
他目光似乎穿透了屏幕，直接落在别墅深处。
声音比温旭更冷，也更直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莫少，开门。”
只有四个字，却比温旭那一长串话更具压迫感。
莫琛眉头皱紧，他知道不能再拖延了。硬拦是拦不住的，反而显得心虚。
他按下了开门键。
雕花铁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祁炎和温旭迈步而入，身后跟着几个沉默精干的手下，一行人径直走向主别墅。
莫琛已经站在了门口，脸上挂着得体的、略显疏离的微笑：“祁总，温总，请进。只是沉总确实不在，恐怕要让二位白跑一趟了。”
温旭踏进客厅，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空间。
早餐桌上还有未完全收拾的餐具，三副。
沙发上有随意扔着的游戏机手柄。
他的眼神沉了沉，笑容却愈发温和：“看来莫少一个人用三个人的早餐？胃口不错。”
莫琛面不改色：“沉总走前吩咐阿姨准备得丰盛些，我饿了，自然吃得多些。怎么？温总连我吃饭都要管？”
祁炎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他的目光冷静而迅速地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楼梯，走廊……然后，他抬步，径直朝楼梯走去。
“祁总？”莫琛心里一咯噔，上前一步想要阻拦，“楼上都是私人卧室局域，恐怕不太方便……”
祁炎脚步未停，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我找人。”
温旭也跟了上去，对莫琛笑了笑，：“莫少别介意，我们看一眼就走。确认人不在这里，我们立刻离开，绝不多打扰。”
莫琛知道拦不住，只能沉着脸跟在他们身后。
祁炎目标明确，刚好推开了昨晚祁骁和顾清言住的客房房门。
房间里有明显住过人的痕迹，床铺有些凌乱，桌上有喝了一半的水，甚至……地上还掉了一个眼熟的、祁骁平时挂在钥匙扣上的小挂件。
祁炎弯腰捡起那个挂件，握在掌心，周身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
温旭也看到了，眼神一厉，没说话，只是又推开了隔壁客房的门，然后是其他房间……
沉亦的房间干净整洁，不象有人。
书房、娱乐室、健身房……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一遍。
没有。
除了那两间明显有人住过的客房，没有任何顾清言和祁骁此刻就在这里的直接证据。
祁炎站在走廊尽头，背对着众人，身影挺拔却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他握着那个小挂件，手背青筋隐现。
温旭走到他身边，目光也扫过空空如也的别墅内部，脸上那层温和的假面彻底消失。
“看来是我们误会了，沉总和莫少这里确实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他转身，看向脸色不太好看的莫琛，“打扰了，莫少。既然沉总不在，我们就不多留了。”
莫琛暗暗松了口气，面上依旧绷着脸：“温总客气了。希望两位早日找到人。”
祁炎终于转过身，他没有看莫琛，目光最后扫了一眼那两间客房的方向，然后一言不发，径直朝楼下走去。
温旭对莫琛点了点头，也跟了下去。
一群人如来时一般迅速，离开了别墅，上车，引擎轰鸣着驶离。
直到车辆彻底消失在盘山道上，莫琛才彻底放松下来，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他连忙拿出手机，想给顾清言或者祁骁发信息问问情况，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他们电话……
-
驶离别墅区的车上。
温旭忽然开口：“人肯定在那儿待过。那挂件是祁骁的，还有早餐，三副餐具，莫琛那小子在撒谎。”
祁炎看着窗外飞逝的山景，冷声道：“他们刚走不久。房间里的痕迹很新，水还是温的。”
温旭勾了勾唇角，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厉色，“还好早料到这两个臭小子见了我们会偷跑，别墅周围所有的出路，都已经安排人盯着了。”
话落，前排司机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弹出一条新消息。
司机快速扫过，沉声汇报道：“温总，祁总，后山小路那边有动静，顾先生和祁少已经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正往山外开。”
祁炎只吐出两个字：“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