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过了没几天,暗处的毒蛇终于露出了獠牙。
红姐派来的人经过几天的周密踩点,早已摸清了杨慧的生活规律和顾清言的下班时间。
他们选择在顾清言下班回家这个空档动手,确保能精准地控制住目标。
这天,顾清言象往常一样结束工作回家,心情因为母亲的接纳和与祁炎关系的稳定而带着轻快。
他用钥匙打开家门,嘴里还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母亲温暖的回应,而是客厅里令人窒息的一幕——
杨慧被粗糙的绳子牢牢地绑在餐椅上,嘴里塞着布团,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发出惊恐的“呜呜”声。
她的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泪水。
更让顾清言心脏骤停的是,一个面相凶悍的男人正站在母亲身后,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就抵在杨慧的脖颈上。
旁边还站着另外两个同样神色不善的同伙。
顾清言浑身的血液仿佛冻结。
那个拿刀的头头,以及他的同伙,在顾清言进门的瞬间,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尽管之前看过照片,但见到真人,几人眼中还是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
眼前这个年轻人,气质清冷,容貌精致得不象真人,比照片上还要好看数倍。
他们混迹底层,何时近距离接触过这样的人物?
不过,惊艳归惊艳,他们很清楚自己的任务,也深知动歪心思的后果,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对红姐和秦少点名要的人做什么。
“不想让你妈有事,”那头头声音粗嘎,打破了死寂。
他用下巴指了指玄关柜子上放着的一支预先准备好的麻醉剂,“就乖乖的,自己把那玩意儿打到手上。”
杨慧看到儿子,情绪更加激动,拼命地摇头,眼泪汹涌而出,被堵住的嘴里发出更急促的呜咽。
顾清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谈判:“你们是谁?我似乎不认识你们。我怎么保证,我按你们说的做了,你们就会放了我妈?”
“少他妈废话!”头头眼神一厉,手上微微用力,锋利的刀尖立刻在杨慧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立即渗了出来。
“按我说的做,你没得选。”
“住手!”顾清言看到母亲脖子上的血,瞳孔猛缩。
所有的冷静和谈判念头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淹没,“我打,我打,别伤害她。”
他不再尤豫,拿起那支冰冷的麻醉剂,毫不尤豫地对着自己的手臂扎了下去,将里面的液体快速推入。
“这才听话。”头头看着他的动作,狞笑一声。
麻醉剂的效果发作极快。
在顾清言倒下去的一刻,那个头头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伸手接住了他。
面对这样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很难让人眼睁睁看着他摔在地上。
入手的分量很轻,带着一种脆弱的易碎感。
“妈的……”头头低骂一声,似乎对自己这多馀的动作有些恼火,毕竟他们平时绑人,哪管对方摔不摔。
但人已经接住了。
他迅速扫视了一眼屋内,抓起沙发上顾清言平时在家穿的一件薄外套,胡乱盖在他头上和上半身,遮住了那张过于引人注目的脸。
然后他将人打横抱起,对同伙使了个眼色。
“走!”
几人迅速撤离,又转头恶狠狠地警告道:“老实待着,别想着报警,不然……你知道后果!”
他们并未给杨慧松绑,显然打算就这样把她扔在这里。
“呜——!!!” 杨慧看着儿子被带走,急得肝胆俱裂,泪水模糊了视线,拼命挣扎。
等到歹徒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道,杨慧疯了一般地想要挣脱束缚。
她想挪到厨房去拿刀割断绳子,但双脚也被牢牢绑在椅子腿上,上身更是被捆得结结实实。
她用力一挣,结果连人带椅子“砰”地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板上,钻心的疼痛传来,却远不及她心中万分之一的绝望和恐惧。
这边,几人迅速而安静地撤离了顾清言家。
下楼的过程中,他们尽量低着头,避开可能的视线。
幸运的是,楼道里没什么人。
将昏迷的顾清言塞进一辆事先准备好的、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后座,头头也立刻钻了进去,让另一个同伙开车。
车子迅速驶离小区,导入车流。
一上车,头头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红姐的电话,语气躬敬:“红姐,人得手了,很顺利。”
电话那头传来红姐满意的声音:“恩,按计划送到指定地点,小心点,别出岔子。”
“明白。”
挂了电话,开车的同伙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被外套盖着、只露出下半张脸和精致下颌线的顾清言,忍不住咂咂嘴:“老大,这小子……长得是真他妈的绝啊!比娘们还好看,难怪……”
“开你的车,少罗嗦!”头头厉声打断他。
目光却也不由自主地落在顾清言露出的那截白淅脖颈和线条优美的下巴上,心里同样泛起一丝涟漪。
暗叹:女娲娘娘捏人的时候,还真是偏心得没边了。不过他也清楚,这种人不是他们能肖想的,办好差事拿钱才是正经。
此刻顾清言家中。
杨慧重重地摔在地板上,骼膊和侧身传来剧痛,但她此刻完全顾不上自己。
她拼命地挣扎,手腕和脚踝被粗糙的绳子磨得火辣辣地疼,甚至破皮渗血,但绳索捆得极其专业结实,纹丝不动。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救小言!
求生的本能和母爱的力量支撑着她。
她看着几米外的厨房,那把水果刀就在料理台上。
动不了,就挪过去!
她开始用尽全身力气,象一只笨拙的虫子,带着沉重的椅子,一点一点地向厨房方向蠕动。
身体摩擦着冰冷的地板,椅子腿刮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每挪动一寸都异常艰难,汗水、泪水和灰尘混合在一起,让她狼狈不堪。
骼膊肘磨破了,肩膀撞得生疼,但她咬紧牙关。
必须拿到刀,割断绳子,小言还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