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驶入小区,停在了楼下。
司机刚停稳,祁炎便先一步落车,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
“我自己……”顾清言话还没说完,祁炎已经俯身,再次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别动。”祁炎的语气依旧是不容置疑的沉稳,抱着他径直走向电梯。
顾清言认命地放弃了挣扎。
门一开,系着围裙的赵姨就迎了上来,看到祁炎抱着顾清言进来,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但很快便恢复了笑容:“祁先生回来了,顾先生这是……”
“他脚扭了,需要静养几天。”祁炎面不改色地重复着电梯里的借口。
抱着顾清言径直走向主卧,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在床上。
“赵姨,麻烦倒杯温水过来。”祁炎吩咐道。
“好的,马上来。”赵姨应声去了厨房。
祁炎则半跪在床边,伸手就要去脱顾清言的鞋袜,看样子是打算亲自检查他那并不存在的扭伤。
“祁总!”顾清言惊得缩回脚,耳根通红,“我……我真的没事,不用看了。”
祁炎抬眸看他,深邃的眼底看不出情绪,但动作却停了下来。
他起身,接过赵姨端来的温水,递到顾清言手里。
“把水喝了。”他看着顾清言乖乖喝了几口,然后接过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我已经让医生开好了药膏放在抽屉里。这几天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已经跟祁骁打过招呼了。”
他俯身,替顾清言掖了掖被角,动作自然流畅。
“我有点事要去处理,晚点回来。”
祁炎直起身,目光在顾清言还有些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有任何不舒服,或者需要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告诉赵姨。”
顾清言看着他事无巨细的安排和那不容拒绝的体贴,心里象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又暖又胀,只能低低地“恩”了一声。
祁炎这才转身,对候在一旁的赵姨点了点头,大步离开了卧室。
听着外面大门关上的声音,顾清言才缓缓松了口气,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褥里,身体的酸痛和心里的混乱交织在一起。
赵姨端着刚炖好的清淡小粥走进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顾先生,先吃点东西吧。祁先生对您可真上心,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照顾一个人呢。”
顾清言闻言,脸颊微热,接过粥碗,低声道了谢。
正要喝,突然响起一阵门铃声。
赵姨:“我去开门。”
不一会儿,祁骁那颗脑袋探了进来,:“清言,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顾清言看到他,心里一暖,点点头:“好多了,就是还有点乏力。”
祁骁走进来,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确认他气色还行,这才稍微放下心。
但那双眼睛还是忍不住往他被被子盖住的地方瞟,压低声音,贼兮兮地问:“那……其他地方呢?这次不会又躺几天吧?”
顾清言耳根一热,抓起旁边的枕头就砸过去:“祁骁,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的。”
“哎哟喂!”祁骁接过枕头,嘿嘿笑着。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
他把枕头放回去,表情认真了些:“说真的,你没事就好,昨天接到电话我差点吓死。”
说着,脸上露出懊恼,“这事都怪我,温旭之前提醒过我,说周曼丽那女人不简单,让我转告你小心点。
我本来记得要跟你说的,后来不知怎么就给忘了。我要是早点告诉你,你肯定会有防备……”
“不怪你,周川是以合作的名义约我,就算你提醒了,在商言商,我也很难完全拒绝,要怪也是怪我自己不够警剔。”
“唉……不过你放心,我二叔这次是真动怒了,这次周家不会好过,你且看我二叔冲冠一怒为蓝颜,二婶,你这地位稳了啊!”
顾清言气得又想拿枕头砸他:“祁骁,你再叫一声试试?”
“好好好,不叫不叫。”祁骁举手投降,笑得见牙不见眼。
“说正经的,你就在这儿好好养着,公司有我呢,别担心。”
“我都没什么事了,是你二叔太大惊小怪,非不让我动。我明天就去公司。”
“别啊,你就听我二叔的吧,他现在可是把你当眼珠子护着,你万一有点闪失,他不得扒了我的皮?
再说了,你现在出去,我二叔正对付周家呢,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再对你做出点别的事。”
顾清言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种被当成易碎品一样保护起来的感觉,既让他感到一种陌生的温暖,又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行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祁骁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临走前还是没忍住,回头冲他挤挤眼,“那个……药膏记得按时擦啊!”
在顾清言的枕头再次飞过来之前,祁骁大笑着溜出了房间。
-
而这边,坐进车里的祁炎,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封千里的寒意。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开始吧。”
短短三个字,却预示着一场针对周家的风暴正式拉开序幕。
周曼丽敢把主意打到顾清言身上,就要有承受他怒火的觉悟。
祁阎王的称号,从来不是白叫的。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和关系网,以雷霆万钧之势,对周家的内核产业展开了全方位的狙击。
商业上,精准打击其资金链,截断其重要客户和供应商。
舆论上,巧妙放出周家过往一些不干净的交易内幕,引发监管层关注。
私下里,周曼丽之前胡作非为的黑料也被翻了出来,足够她喝一壶的。
周曼丽确实不是吃素的,能在商场屹立多年,自然有其根基和人脉。
她最初并没太把祁炎的报复放在眼里,甚至觉得为了一个“小玩意儿”,祁炎不至于跟她彻底撕破脸、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她错了。
她低估了顾清言在祁炎心中的分量。
祁炎的报复手段狠辣、迅猛,不计成本。
他宁愿牺牲掉自己旗下某个与周家有关联、利润可观的项目,也要彻底斩断周家的生机。
这种近乎“自残”式的打击,让周曼丽措手不及,也让她真正感到了恐惧。
她试图找中间人说和,愿意付出巨大代价平息祁炎的怒火,但所有的橄榄枝都被毫不留情地斩断。
祁炎的目的很明确:他要周家彻底垮掉,要周曼丽为她愚蠢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要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动他祁炎护着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不到一周时间,周家庞大的商业帝国已是摇摇欲坠,股票暴跌,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催贷,官司缠身……
周曼丽焦头烂额,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她这才悔不当初,为何要去招惹那个被祁炎视若禁脔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