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顾清言准时到达。
祁炎已经在了，他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手边是一杯黑咖啡。
“坐。”祁炎抬眸看了他一眼。
顾清言坐下后，祁炎将笔记本转向他，屏幕上是一个结构清淅的ppt，标题是《技术型初创企业商务谈判内核要点与陷阱规避》。
“你昨天见的王总，他的公司去年净利润下滑了百分之十五，急需新技术降低成本，但他不会告诉你。”
祁炎的声音平静无波，开始一点一点地剖析昨天那场谈判。
从对方的肢体语言、话术陷阱，到顾清言可以如何反击、守住底线，甚至如何挖掘对方的深层须求……
他讲得深入浅出，逻辑清淅，全是干货。
顾清言听得入神，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他第一次知道，谈判桌上还有这么多学问。
讲解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结束后，顾清言内心充满了震撼和感激，同时，那股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问也达到了顶峰。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对面气场强大的男人，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祁总，我很感激您的帮助，从办公室到今天的指导。但是……为什么呢？”
他顿了顿，鼓足勇气，“难道就因为酒店那一晚？如果是因为那个，您大可不必如此。”
祁炎合上笔记本，身体微微后靠，目光落在顾清言脸上，将他细微的紧张尽收眼底。
室内安静了片刻，就在顾清言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祁炎开口了：
“因为你一眼就长到我心坎上了。”
顾清言猛地怔住，瞳孔微缩，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祁炎看着他惊愕的样子，继续道，：“只一眼便心动不已，想要得到你。”
他微微前倾，目光更加专注，“你会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顾清言脸颊瞬间染上薄红，心跳失控般狂跳，他下意识地想避开那过于灼热的视线。
“不要有心理负担。”祁炎的声音放缓了些，但掌控感依旧十足。
“我教你，引导你，是希望你能飞得更高，而不是成为我的附庸。我看中的人，理应站在顶峰。”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处于震惊中的顾清言：“记住我今天教你的。下次谈判，别再让人牵着鼻子走。”
说完，他留下咖啡钱，转身离去。
顾清言独自坐在原地，耳边反复回响着那句“因为你一眼就长到我心坎上了”和“你会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他意识到，祁炎对他的“兴趣”，远比他想象的要深沉和执着。
手机在掌心震了两下，他滑下接听键，祁骁的声音裹着雀跃钻出来：“清言，你跑哪儿去了？快回公司，我拉到了个大客户。”
顾清言指尖还僵着，喉结滚了滚，只含糊应了句“知道了，马上回。”
等顾清言匆匆赶回来，推开门时，办公室里的气氛正有点僵。
祁骁半边身子挡在办公桌前，脸上堆着笑，手却悄悄扯着客户的骼膊，而穿西装的客户已经拎起了公文包，眉头皱得很紧。
“小祁啊，不是我不给面子，你们俩看着比我儿子还小，我这公司的内核数据，交给你们我实在不放心……”
顾清言脚步一顿，却瞬间冷静下来。
他没急着上前，先扫了眼桌上摊开的方案。
“张总，您先坐。”顾清言的声音平稳，带着恰到好处的从容。
他走过去把方案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指尖点在“数据安全加密”那一页。
“您担心的是数据隐私，对吧？我在方案里加了三重加密协议，用的是和银行同等级的rsa算法。
这是我之前跟导师做企业数据保护项目时验证过的，加密成功率100，这里有测试报告。”
他说话时没绕弯子，直接把手机里存的项目报告调出来递过去，屏幕上清淅地显示着合作企业名称和脱敏后的测试数据。
张总捏着手机，眼神里的怀疑松了点，却还没放软：“就算安全没问题，你们能保证优化后真能降本？我之前找过的团队，吹得天花乱坠，最后就给我个没用的报表。”？”顾清言突然开口，报出的数字正好戳中张总的痛处。
顾清言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两下，调出一个简易数据模型：“我用您给的大致数据跑了个仿真，要是按我们的流程优化，仓储分拣效率能提30，物流路线重新规划后，延迟率能压到3以下，每月至少能省出两万的运营成本。
您要是信得过，我们可以先签试用协议，首月只收基础服务费，效果达不到，这笔钱我们退给您。”
这话一出，张总的手彻底松开了公文包。
他盯着屏幕上的模型看了半天，又抬眼打量顾清言。
这年轻人说话不慌不忙，连提到技术细节时的笃定，都不象装出来的。
“行。”张总终于把公文包放下，手指在协议上敲了敲。
“我就信你们这一回，要是真能做到你说的，后续我还有两家朋友的公司，都能介绍给你们。”
签完字送张总出门，门刚关上，祁骁就一把拍在顾清言背上，力道大得让他跟跄了一下。
“我靠，顾清言你可以啊，刚才张总都要走了，你几句话就给他拽回来了，那什么算法、模型的，听得我都懵了！”
顾清言揉了揉被拍疼的后背，嘴角难得勾了点笑意：“你二叔教我的，谈判要抓对方的内核须求，别光说自己的优势。张总怕的是风险，给他兜底，他自然会松口。”
“我二叔？”祁骁愣了一下。
随即咧嘴笑，“管他谁教的，反正你这手是真厉害，以后咱们公司的谈判，全靠你了啊顾总。”
顾清言笑着摇了摇头，：“这只是开始，后续的技术落地才是关键。”
他转头看向祁骁，“你负责对接张总公司的数据接口，我今晚把优化方案的细节敲定，明天一早咱们就激活项目。”
“收到！”祁骁立刻挺直腰板，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保证完成任务，对了，为了庆祝咱们拿下第一单，今晚必须好好搓一顿，我请客！”
顾清言本想拒绝，毕竟还有一堆工作要做，但看着祁骁兴奋的模样，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不过别太晚，明天还要赶进度。”
傍晚的烧烤摊烟火气十足，祁骁一边撸着串，一边絮絮叨叨地规划着名公司未来的发展，说得眉飞色舞。
顾清言偶尔应和几句，手里的烤串没动多少，注意力却时不时飘向桌角的笔记本计算机。
屏幕上还亮着未完成的方案框架，脑子里已经开始梳理后续的技术难点。
“清言？想什么呢，发愣半天了。”祁骁挥了挥手，把一串烤得焦香的鸡翅推到他面前。
“别光琢磨工作啊，难得放松一下，这可是咱们创业路上的第一个里程碑！”
顾清言回过神，扯了扯嘴角，拿起鸡翅咬了一口，：“没什么，就是在想明天对接数据接口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得提前做好预案。”
“嗨，那都是明天的事了。有你这个技术大神在，什么问题解决不了？来，走一个！”
两人边吃边聊，大多时候都是祁骁在说，顾清言在听，偶尔补充几句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