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说,诶,你还真别说!真有纪念意义!”
何叶心满意足,下楼送盼姐上课去。
顾盼浑身乏力,走路慢悠悠的,好在挎着何叶,就使劲掐他:“你就不能闭上嘴!咋啥话都往外说!”
“那你看,你都做了,不让我说?你合理吗?”何叶故意逗她。
“不理你了,坏死了!”顾盼加快脚步,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不眈误走路。
何叶有些舍不得分别,却知道今晚就能见到,因此也没过多纠缠,给盼姐打了个的士,依依惜别,看的士远去,开始搬家。
找楼下物业借了个脚蹬三轮,他搬了三趟,临近中午,才算搬完。
小来小去的东西,他都挑了出来留给保洁阿姨,当做用三轮的费用。
没挣钱,但他可敢花钱。
尤其是把钱花给妍姨盼姐。
怎么可能让妍姨来搬家?
花钱能解决,必须立即解决!
上辈子留下最大的教训就是,人生在世,及时行乐。
必须先把钱花没,绝不能等人都没了,才发现钱没花了。
——人在,钱没了,可以再赚嘛!
即将到来的二十年,是最美好的二十年,遍地都是钱,干啥都挣钱!
信心满满,何叶把家里收拾了个利索,出门打车,就去了附近的连锁超市又是一顿采购。
七十二万都在银行卡里,他费了好大力气,一万块钱都没花了,就把所有东西都置办齐了。
自己一个人拿不了,干脆雇了个货车,给送到家。
“大儿子,在哪儿呢?”临近晌午,妍姨来电话了。
“妈我在新家这里呢!你直接过来!”
苏妍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呆了。
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家具都擦过了,各种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搬过来了,而且都摆在了应该摆放的位置。
原来就有的沙发套了罩子,抱枕都套上了。
兰花摆在主卧,主卧的床上,换了一床簇新的被褥芯子,原本的床垫也包起来了。
窗台的晾衣架上,挂着一套玫瑰红的四件套,还有一套天青色的四件套。
水杯,明显是新买的。
还有电热水壶,也不是原来单位配发的那个。
还买了个饮水机……
“这才多久啊,你就搬过来,还置办了这么多东西!”苏妍是真的惊呆了。
这个效率,跟自己想的要搬好几天,完全不一样啊!
之前干儿子说要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她也只是随意听听,根本都不往心里去。
这时候亲眼所见,这才一下子就信了。
再看看餐桌上的四道菜,还有那一瓶倒在醒酒器里的红酒,她是彻底服气了。
“好儿子,你也太能耐了!这还有心思单独买个醒酒器呢?”苏妍感动坏了。
活了半辈子,第一次被人这么在意,这么放心里疼。
何叶得意拿出一张纸单:“照着买呗!”
苏妍眼框都红了,接过纸单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两面。
其中一面一大部分写着:“干妈要的:红酒,天青色被褥四件套……”
这面地下,则是四个大字:“盼姐要的……”
只看那单子,就有很多是自己需要,却一直没想起来或者没舍得买的。
虽然眼下没看到,但这傻小子肯定是都买回来了,没摆在明处罢了。
苏妍眼泪就下来了。
十馀年的付出,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收获。
何叶懵了,上前抱住妍姨:“怎么好好的,还哭上了呢?知道我打快七百分,您都没哭啊!”
苏妍哭着,笑着,捶了干儿子一拳头:“你咋知道当时我没哭?我躲被窝偷偷哭的!”
“行行行,哭了哭了哭了!掉几滴眼泪疙瘩就行了我跟你说,再哭我翻脸了!我要是哭起来你可哄不好我!”
苏妍气笑了:“滚犊子!你哭啥你哭!气我啊?”
“行了,母后,快坐下吧!菜都凉了!”何叶赶忙拉开椅子,请妍姨入座。
苏妍落座,“一上午就不到三个小时,你怎么做了这么多事情,还烧了这么多菜?”
红烧鱼,芹菜粉,还有个家常凉菜,这都是费功夫的菜。
“饭店订的啊。”何叶毫不掩饰。
“啊?”苏妍这才恍然:“那你在厨房忙活啥呢?还扎个围裙?”
自己进屋就被惊呆了,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头一次被臭小子成功忽悠。
“那我把菜放到盘子里,不得扎围裙洗手呀?您问的就奇怪!”何叶挤了挤眼睛,无比调皮。
苏妍嗔怪看他一眼:“故意的是吧?就让我误以为是你做的?”
何叶笑得不行:“那倒也不至于,是您下意识想当然了!快吃吧!我闻着味儿能行,吃着要行的话,以后就去他家点菜。”
苏妍夹了块鱼肉:“恩,挺好,挺入味儿的!”
何叶也尝了一口:“恩,中规中矩吧!不算差,跟我做的差点意思。”
苏妍白了干儿子一眼:“能不能低调一点?”
何叶“嘿嘿”一笑,也不过多解释:“妈,吃完饭你睡一觉,先对付对付,等下午被罩床单应该就干了。”
“我中午在沙发上打个盹儿就是了,不着急。”苏妍幸福得不行,“臭小子,还知道洗被罩,这都搁哪儿学的啊?”
“无师自通嘛!想着您肯定喜欢,就做了呗!新买的您肯定嫌脏,我就用房东留下的洗衣机漂洗了一下,也去去甲醛。”
“恩,我儿子长大了……”苏妍又要感怀。
何叶伸出手,握住妍姨的小手:“你可别的了,一整就掉眼泪疙瘩,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妈了!”
苏妍一竖眼睛:“瞎说啥呢?我不是你妈我是谁?”
何叶不住点头:“恩,这回对了!您就得是这样的!老妈你保持一下!”
苏妍忍不住笑,一秒破功,没严肃起来,拎起筷子就打了干儿子一下:“我哪样的?我军阀啊,还是我暴君啊?”
“您都不是,您是慈母,您更是严父!”何叶打趣一句,给妍姨倒了半杯红酒。
“这个挺贵的吧?闻着味儿这么正呢?”苏妍问了一口,沉醉不已。
这个价位,她是绝对舍不得买的。
有心怪责干儿子乱花钱,可又不忍心。
孩子是为了自己才买的,他又不喝这个。
何叶笑道:“还行,一瓶一百三十六,不算太贵,今天咱们家乔迁之喜,庆祝一下嘛!”
苏妍莞尔,轻轻尝了一口,不住点头:“恩,好喝,醒的正好,你尝尝。”
随即问道:“乔迁之喜,不等盼盼一起庆祝,咱俩先庆祝,是不是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