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伟把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蔬菜卸车,抱进后厨。
妻子叶丽萍已经开始备菜了。
每天都是这么忙碌着迎接中午的客流,两口子配合默契,认干,为了幸福生活而努力奋斗着。
“老何!老何!”门外有人吆喝。
何大伟探头一看,是齐小强。
“强哥,有事儿啊?”
“今天不是估分吗?你家孩子分数出来没?”齐小强一脸得意和好奇。
何大伟心里就一哆嗦。
这个熊色,肯定是分数不低。
不然不能这个损出过来眩耀。
俩孩子一起长大,素来明里暗里较劲。
两家父母也谁都不服谁。
可他哪知道自家儿子多少分?
都不知道今天估分这事儿。
于是随口说道:“没听他说啊!等会儿我问问他!”
顺嘴问道:“强哥,你家洪岩多少分啊?”
“不多,五百八!”齐小强留下一句得意的话,背着手哼着曲儿走了。
“瞅瞅把他牛逼坏了!”叶丽萍拎着菜刀走了出来,一脸郁闷。
何大伟吓了一跳:“他也就是眩耀一下,你咋的还要砍人呢?”
叶丽萍一愣,低头看看手里菜刀,恍然,丈夫误会了。
“我正切葱花呢!随手就拎出来了!我砍谁啊我!莫明其妙!”
叶丽萍直接扔了手里的菜刀:“我就说给孩子打个电话,你倒好,就那么闷着,说孩子心里有数,他才十八,他有啥数儿!”
何大伟赶紧把菜刀捡起来:“要问你问!我一跟他说话,就象跟我有仇似的!”
叶丽萍眉头皱起:“我问不也一样?从小到大往死里打孩子,人家长大了,当然不跟咱们亲!”
何大伟叹了口气:“那咋整,到底问是不问呐!”
叶丽萍咬了咬牙:“不问了!我豁出去了!交给妍姐!”
何大伟无奈:“那到时候齐小强再来眩耀,咱们咋说?”
“就说——”叶丽萍话说一半:“他儿子估多少分儿?”
“五百八!”
“那就说咱儿子六百!”
何大伟摩挲头发一脸愁苦:“那万一打不到六百,那不磕碜到家了?”
叶丽萍咬牙说道:“不都说估分儿有偏差嘛?咱就偏差了能咋的!”
何大伟还是不同意:“咋的都是丢人,何必非得那时候丢人?吹这么一下牛逼,你能得劲儿到哪儿去?”
叶丽萍不说话了。
是啊,能牛逼到哪儿去?最后知道分数了,不就啥都没用了?
“老何啊,中午给我多炒几个菜,孩子一会儿就到家了!”齐小强又来了,远远就大喊大叫。
“老何啊!小叶来信儿没呢?分数出来了吧?过没过五百?”
恨不得全镇的人都听见。
故意的。
绝对故意的。
叶丽萍一旁脑门一热:“来信儿了,六百呢!”
齐小强走半道儿就一个趔趄,差点儿卡进路边的水沟里。
“多……多少?”
……
……
……
……
“何叶!”
班级里闹哄哄的,林婉来到后排,站在何叶身边的过道上。
何叶身前的王雨看了眼何叶,见他点头,这才翻了个白眼起身。
他不喜欢林婉的舔狗们,但对林婉,还是有好感的。
毕竟是美女,林婉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舔狗自己要舔,她没把舔狗打死而已,并不算什么大错。
毕竟她没有脚踩几条船,吊着任何人。
对每个人,她都是一视同仁的拒绝和冷漠。
耐不住舔狗太多,太积极,太主动。
林婉在王雨的位置上坐下,与何叶靠的很近,轻声问道:“你真的考了那么多分?”
何叶无语,只是发呆。
“啊。”如果不是有秦阿姨的面子,他都不想理她。
林婉有些不开心,说不清道不明,不知道是因为何叶考的太好,超过了自己,还是因为两个人的赌约,让她心里不安。
“那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全省第一?”林婉红着脸,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一旁郝大勇困得眼皮打架,闻言却忽然道:“那当然了!我叶哥!必须全省第一!”
何叶和林婉同时转头,瞪了他一眼。
郝大勇郁闷坏了,转过头去,不敢再说话。
只是偷听。
毕竟校花主动来找叶哥这条舔狗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马上毕业了,还挺舍不得这些美好的狗屁倒灶。
“第几不知道,得看别人的分数。”何叶敷衍几句,当然不能说实话。
他在想一件事情。
重生了,有很多事情要做。
高考基本搞定了,等填完了志愿,到大学开学前,几乎有两个半月的时间供自己挥霍。
要干的事情,可太多了。
千头万绪,最重要的是一件事。
搞钱。
毕竟自己现在身无分文。
也不对,还有十七八块钱。
妍姨走之前给自己留下了五百块生活费,不少了,足够花到回家的。
但自己身为重生者,还要靠大人给钱,那不是给重生界丢脸吗?
重生了,钱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但钱又是最不可或缺的东西。
是他完成所有重要事情的大前提。
包括给妍姨买衣服,给盼姐买礼物,都得用钱。
时间大把,钱确实可以慢慢赚。
但现在身无分文,还是得先搞点零花钱才行,不然给自己的女人买一颗巧克力都得花父母或者妍姨的钱。
眼下,就有个最合适的机会。
……
……
林婉实在是忍不住了,打算实话实说。
见没人注意这里,林婉小声问道:“那如果你真的考了全省状元,咱们的打赌……”
何叶一抬头:“你啥意思?你想毁约?”
林婉脸更红了,嗫嚅道:“我当时……我当时喝酒了,也没想到你……你能考这么好……所以……所以……”
何叶趴在课桌上继续刻字:“反悔也行,你现在去讲台上,大喊三声‘何叶我爱你’,这事儿就算了。”
林婉听得一愣,“啥?你……我……咱俩……这……”
何叶叹了口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人无信不立,唉!”
林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怎么可能去讲台上高呼那几个字?
何叶你凭啥啊!
凭你高大帅气,凭你学习好考全省第一,凭你是妍姨的干儿子,凭你——
咦,怎么自己说的都是优点?
林婉的脸又红透了。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跟变色龙似的。
何叶不当回事儿,只是说道:“既然这么为难,那就算了,赌约解除也不是不行,答应我一个条件啊!”
林婉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你说,你说!只要不是太过分,都行!”
“欠我一个人情,将来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你还的。”
林婉一愣,这算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