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比赛，已经不再是一场篮球赛了。
这是一场绞肉机里的生存游戏。
双方的体能槽都已经亮起了红灯。
每一次进攻，每一次防守，都像是在泥潭里跋涉。
汗水已经流干了，只剩下盐分在皮肤上结成的白色结晶。
比分咬得很紧。
交替上升。
你进一个，我回一个。
谁也拉不开谁。
他不再试图用速度去突破科比那疯狂的防守。
他开始落低位。
用他那标志性的、无可阻挡的背身单打。
一下，两下，三下。
用力量挤开空间。
然后翻身跳投。
“唰！”
稳得可怕。
这是老流氓的经验，也是他在体能枯竭时最杀人的武器。
湖人队这边。
科比已经冲不动了。
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突破的第一步明显慢了下来。
好几次都被皮蓬和乔丹联手断球。
此时此刻。
湖人队需要一个人站出来。
需要一个支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个站在罚球线附近的9号。
秦渊。
他的情况比科比还要糟糕。
脱水带来的眩晕感，让他看篮筐都是重影的。
他的胃里空空如也，只有一阵阵令人发狂的痉挛痛。
但他还在场上。
他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只要他还在，湖人队的魂就在。
公牛队进攻。
朗利接到乔丹的分球，想要强行冲击篮下。
这个澳大利亚的大白熊，看准了秦渊跳不起来。
他想要用体重碾压过去。
“滚开！”
朗利大吼一声，抱着球像是一辆坦克一样冲了过来。
如果是平时，秦渊早就跳起来给他一个排球大帽了。
但现在。
秦渊的双腿根本无法提供起跳的爆发力。
面对着高速冲撞过来的朗利。
秦渊没有躲。
他的眼神一凝，大脑飞速运转。
在朗利起步的一瞬间。
秦渊咬着牙，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后撤了一步。
然后站定。
双手护住要害。
双脚死死地踩在地板上。
就像是一座即使崩塌也不会移动的雕塑。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朗利那庞大的身躯，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秦渊的胸口。
秦渊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中了。
五脏六腑都在移位。
【绝境意志】开启下的双倍痛觉。
让这种撞击的疼痛感瞬间放大了两倍。
痛！
痛彻心扉！
秦渊整个人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他在地板上滑行了三米多远，直到撞到底线的摄像机才停下来。
“嘟——！”
裁判的哨声响了。
那个总是偏向公牛队的主裁判，这一次也不得不举起了拳头。
进攻犯规！
朗利撞人！
球权归湖人！
“秦！”
他们看到秦渊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眉头紧锁，显然是痛极了。
“老大！没事吧？”
科比想要拉他起来。
秦渊摆了摆手，缓了几秒钟。
那股钻心的疼痛稍微退去了一点点。
他抓住科比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他疼得龇牙咧嘴，甚至连腰都直不起来。
但他还是用力地拍了拍地板。
那种声音，在嘈杂的球馆里显得格外清晰。
“继续。”
只有这两个字。
却比任何豪言壮语都要有力量。
比赛还剩最后两分钟。
公牛队凭借着乔丹的一记罚球线急停跳投，领先了3分。
89:86。
湖人队进攻。
每一次运球都变得无比艰难。
球交到了科比手中。
乔丹和皮蓬两个人，像是两堵墙一样，把他夹在了中间。
这是要把科比逼死在边线。
科比拼命地想要护住球，但他找不到出球的路线。
眼看就要失误。
就在这时。
一个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弱侧移动了过来。
是秦渊。
他在向高位策应。
科比在缝隙中看到了秦渊。
他用尽全力，跳起来把球传了过去。
秦渊接球。
他站在罚球线。
罗德曼立刻贴了上来。
“你没力气了！你投不进！”
罗德曼大叫着，试图干扰秦渊的心态。
秦渊确实没力气投三分了。
他的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但他还有脑子。
他还有技术。
秦渊做了一个投篮的假动作。
幅度很小，但很逼真。
罗德曼本能地跳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
秦渊启动了。
虽然慢，但节奏感极好。
他运球一步，抹过了罗德曼。
杀入内线。
补防的朗利再次扑了上来。
这一次，秦渊没有选择对抗。
他在距离篮筐还有两米的地方。
突然停住了脚步。
单手托球。
手腕柔和地一抖。
抛投！
这是小个子后卫的技术动作。
但在秦渊这个2米16的巨人手里用出来，显得格外诡异。
篮球越过了朗利的指尖。
在空中划出一道极高、极软的弧线。
“唰。”
轻轻入网。
89:88。
分差只剩1分。
时间还剩50秒。
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公牛队进攻。
毫无疑问，乔丹单打。
全场拉开。
乔丹在右侧45度持球。
面对科比的防守。
这一次，乔丹选择了强行突破。
急停。
晃开科比半个身位。
中距离出手。
这可是乔丹最稳的杀招。
全场观众都屏住了呼吸，准备欢呼。
“当！”
球砸在了篮筐后沿！
短了！
即便是神，在打了47分钟的高强度肉搏后，腿也没劲了。
篮球高高弹起。
篮下瞬间乱作一团。
罗德曼、朗利、霍里、秦渊。
四个人像是要把对方撕碎一样挤在一起。
罗德曼的位置最好。
他已经卡住了秦渊，准备收下这个决定胜负的篮板。
“它是我的！”
罗德曼大吼一声，起跳。
但是。
就在他起跳的一瞬间。
他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
那不是推搡。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要命的挤压。
秦渊。
他在没有起跳的情况下。
硬是用那具已经透支的身体，卡住了罗德曼的下盘。
然后。
凭借着那一双长得离谱的大手。
在混乱的人群头顶。
单手。
狠狠地抓住了那个篮球！
就像是老鹰抓住了野兔。
“啪！”
抓板！
落地！
秦渊抱住球，整个人都被罗德曼带倒在了地上。
但他死死地把球护在怀里。
就像是护着自己的心脏。
“暂停！！！”
秦渊趴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吼出了这两个字。
裁判的哨声终于响了。
暂停。
最后18秒。
落后1分。
湖人队球权。
解说席上的魔术师约翰逊已经站了起来，他的双手都在颤抖。
“最后一攻。”
“决定生死。”
“如果这球进了，湖人队将拿到赛点。”
“如果没进，公牛队将拿走天王山。”
“命运的轮盘，将在这一刻停止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