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该死！该死！”
那个平日里像是一座铁塔般不可撼动的秦渊。
此刻正蜷缩在卫生间的地砖上。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
呕吐物弄脏了他的睡衣，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秦！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秦！”
维蒂跪在地上，用力拍打着秦渊的脸颊。
秦渊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露出一丝涣散的瞳孔。
“疼……”
他只能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
维蒂迅速检查了秦渊的体征。
脉搏微弱而急促。
体温在飙升。
严重的脱水症状。
“这是食物中毒！或者是某种急性病毒性肠胃炎！”
维蒂对着跟进来的助手大吼。
“快！准备输液！葡萄糖！生理盐水！止吐针！全都给我拿来！”
消息在第一时间被封锁了。
哈里斯教练穿着睡衣冲进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看着躺在床上正在输液的秦渊，感觉天都要塌了。
明天就是天王山之战啊！
那是决定整个系列赛走势的生死战！
如果秦渊倒下了。
湖人队拿什么去跟那群如狼似虎的公牛队拼？
“怎么会这样？谁让他乱吃东西的？！”
哈里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这就是战争。”
“他们不择手段了。”
“现在的问题是，他还能打吗？”
维蒂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摇了摇头。
“教练，他的身体现在极度虚弱。”
“别说打球了，他连站起来都费劲。”
“如果强行上场，很有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脱水，甚至休克。”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绝望。
浓稠的绝望弥漫在空气中。
第二天上午。
秦渊依然没有出现在联合中心的适应性训练场上。
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全美。
媒体们炸锅了。
各种流言蜚语开始满天飞。
“秦渊怯战了？”
“神秘伤病爆发？湖人状元恐赛季报销！”
“阴谋论？披萨门的重演？”
她给秦渊发了几十条短信，打了无数个电话。
全都石沉大海。
她冲到酒店，却被那个曾经对她笑脸相迎的保安队长无情地拦在了门外。
“抱歉，女士，无可奉告。”
瑞秋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下午四点。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四个小时。
他无视了教练的阻拦。
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的秦渊时。
科比愣住了。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老大。
那个总是昂着头，眼神里燃烧着火焰的男人。
此刻却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甚至连呼吸都显得那么微弱。
“老大……”
科比的声音哽咽了，眼眶瞬间红了。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
“是他们干的，对不对？”
“那群卑鄙的小人！”
秦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科比那双充满了愤怒和泪水的眼睛。
他动了动手指。
示意科比扶他起来。
“别哭……”
秦渊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软蛋才哭。”
“把那该死的针头……拔了。”
维蒂大惊失色：“秦！你在干什么？你还要输液！”
秦渊没有理会。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滴在了洁白的床单上，像是一朵朵盛开的梅花。
“我没死。”
秦渊咬着牙，在科比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的双腿在打摆子。
每一次呼吸，胃部都传来一阵钻心的绞痛。
但他站住了。
哪怕摇摇晃晃。
哪怕像是一根随时会被风吹断的芦苇。
但他站住了。
“给我打封闭。”
秦渊看着维蒂，眼神里那种属于野兽的光芒，再次亮了起来。
虽然微弱，却无比坚定。
“或者给我兴奋剂，不管是什么。”
“哪怕是毒药。”
“只要能让我撑过这48分钟。”
“我要上场。”
哈里斯教练看着这个倔强的年轻人，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知道这有多危险。
但他更知道。
如果不让秦渊上场。
这个年轻人的骄傲会比他的身体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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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打。”
哈里斯转过身，不忍再看。
“让他去。”
傍晚六点。
湖人队的大巴车缓缓驶出了酒店。
车厢里异常安静。
没有人说话。
甚至没有人戴耳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看向最后一排的角落。
那里坐着秦渊。
他身上裹着三层厚厚的毛巾，依然在止不住地发抖。
为了保持体温，他甚至不得不把空调关掉。
汗水和冷汗交织在一起。
他闭着眼睛。
靠在车窗上。
手里紧紧地攥着一瓶功能饮料。
那是他现在的续命水。
大巴车穿过芝加哥拥堵的街道。
路边的公牛球迷还在疯狂地竖着中指，大声咒骂。
他们不知道。
车里坐着一个怎样的灵魂。
秦渊在心里默念着系统的名字。
【系统，有没有恢复药剂？】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检测到宿主处于极度虚弱状态。当前无直接治疗药剂。但可开启‘绝境意志’模式。副作用：赛后虚弱期延长三倍，且承受双倍痛觉。是否开启？】
秦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惨笑。
双倍痛觉？
来吧。
反正已经痛得麻木了。
【开启。】
一股电流瞬间窜过了他的脊椎。
那种濒死的感觉稍微退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透支生命力的亢奋。
大巴车停在了联合中心的地下车库。
车门打开。
闪光灯像是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
秦渊拒绝了科比的搀扶。
他深吸一口气。
扯掉了身上的毛巾。
露出了里面那件紫金色的9号球衣。
他昂起头。
一步，一步，走下了大巴。
步伐虽然缓慢，却没有任何停顿。
就像是一个身负重伤，却依然要去赴死的将军。
旁白的声音，在这一刻仿佛带着一种悲壮的史诗感：
“神流血了。”
“但他依然要上战场。”
“这不再仅仅是一场篮球赛。”
“这将是一场属于意志的加冕礼。”
“也是芝加哥人，将会铭记一生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