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航空球馆，陷入了长达十秒的绝对死寂。
七万名观众，仿佛被集体施了定身咒。
他们呆呆地看着场上。
看着那个狼狈摔倒在地的身影。
那个被誉为“天空”的男人，此刻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与屈辱。
他身旁。
秦渊稳稳落地，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刚刚完成的，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上篮。
“滴！”
裁判的哨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马萨诸塞大学请求暂停！
坎比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他一把推开上来搀扶他的队友，双眼因为愤怒和羞耻而变得通红！
“法克！”
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从他的喉咙里挤出。
他死死地盯着秦渊的背影。
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包厢内。
“看到了吗？大卫！看到了吗！”
他像个孩子一样，抓着斯特恩的手臂。
“力量！速度！柔韧性！球商！”
“他把坎比当成了高中生在打！”
他没有说话。
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已经说明了一切。
暂停时间。
球馆中央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比赛的精彩集锦。
以及……赛前采访。
“……我认为，马库斯会是状元。”
“他的天赋是肉眼可见的，他能在空中飞翔。”
这句话，通过扩音器，清晰地回荡在球馆的每一个角落。
正在喝水的坎比，听到了。
他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的屈辱感更甚！
艾弗森的认可，此刻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讽刺！
圣克拉拉的替补席。
纳什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看向秦渊。
秦渊正平静地用毛巾擦汗。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大屏幕上那个意气风发的瘦削身影。
他没有表情。
但纳什却从他的眼中，读到了一丝冰冷。
那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刺骨的寒意。
纳什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
有人，要倒大霉了。
暂停结束。
比赛重新开始。
马萨诸塞大学进攻。
坎比疯了一样地在低位要球！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秦渊！
他要找回场子！
他要用同样的方式，在秦渊的头顶得分！
篮球，吊了进去。
坎比接球，用后背狠狠地撞向秦渊！
“砰！”
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
坎比脸上的表情，瞬间从狰狞，变成了痛苦！
他感觉自己不是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而是撞在了一座，扎根于地幔深处的山脉！
那股力量，沉稳，厚重，无可撼动！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
而他自己，却被反震之力，撞得气血翻涌！
“这不可能……”
他的脑子，嗡的一声。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
秦渊的手，如同一道闪电，探了出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篮球，被干净利落地，从坎比的手中，直接切掉！
断球！
坎比的大脑，一片空白！
攻守转换！
纳什接到球，发动快攻！
秦渊如同出闸的猛虎，顺势而下！
坎比的反应极快，他立刻回防，死死地挡在秦渊的面前！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血丝！
他绝不允许，再被对方羞辱！
然而。
秦渊冲到三分线附近，却骤然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再往里冲。
而是缓缓地，游弋到了右侧四十五度角。
还是那个，曾经让肯塔基大学绝望的位置。
坎比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看过录像！
他知道这个华夏人的投篮有多恐怖！
他不敢赌！
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马萨诸塞大学的防线，瞬间被拉扯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他们的“天空”，被“大地”引出了自己的领地！
解说席上，巴克利发出一声惊呼。
“陷阱！这是一个阳谋！”
“秦渊在用他的投射威胁，调动坎比！”
“坎比就像被拴了绳子的风筝，只能跟着他跑！”
球场上。
纳什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将球，稳稳地传给了弧顶的秦渊。
坎比立刻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扑了上来！
他张开那双长臂，遮天蔽日！
他要用自己的防守，告诉所有人，他才是状元！
然而。
就在他即将贴上秦渊的瞬间。
秦渊动了。
没有投篮。
没有突破。
他只是做了一个最简单的，向右侧的传球假动作。
坎比的注意力，被瞬间吸引。
就是这零点一秒的迟疑！
秦渊的身体，如同压紧到极致的弹簧，轰然启动！
左脚，重重一踏！
整个人，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朝着篮下，爆射而去！
第一步！
他的人球结合，流畅得不像一个七尺长人！
坎比被瞬间甩在了身后！
“不好！”
马萨诸塞大学的教练，从座位上惊得跳了起来！
他们的禁区，空了！
坎比发出了绝望的咆哮！
他扭转身体，凭借着自己那恐怖的跟腱爆发力，疯狂回追！
他要在篮下，将这个球盖下来！
他要扞卫自己最后的尊严！
秦渊踏入三秒区，冲天而起！
坎比也从他的身后，腾空而起！
两尊篮球场上的史前巨兽，在空中，相遇了！
坎比的手掌，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篮球，狠狠扇去！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篮球！
他看到了秦渊脸上那平静得可怕的表情！
他发誓，他能盖到这个球！
然而。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篮球的瞬间。
他感觉到，一股无可匹敌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巨力，从秦渊的身体里，轰然传来！
秦渊，在空中，竟然迎着他的封盖，再次发力！
不是躲闪！
是……碾压！
“砰！！！”
坎比的手臂，撞上了秦渊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的臂骨，像是撞上了一根高速行驶的钢梁！
剧痛！
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那引以为傲的弹跳，那在空中飞翔的能力。
在这股蛮横到极致的力量面前，被彻底粉碎！
他的身体，在空中，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落叶！
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
而秦渊。
则像一尊挣脱了所有束缚的神只！
他挂着坎比的身体，在空中，继续攀升！
“吼——！！！”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从他的胸膛炸响！
他将手中的篮球，狠狠地，砸进了篮筐！
轰！！！
整个篮架，都在痛苦地呻吟，剧烈地摇晃！
“嘟——！！！”
裁判尖锐的哨声，同时响起！
进球有效！
防守犯规！
加罚一球！
and-one！
大陆航空球馆，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七万名观众，鸦雀无声。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坎比，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而秦渊。
在完成这记石破天惊的隔人暴扣之后，缓缓落地。
他稳稳地站在篮下。
他低下头。
用一种俯视的，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
注视着脚下，那个蜷缩在地上，因为剧痛和羞辱而浑身颤抖的身影。
他没有说一个字。
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天空……已经坠落。
从今晚起。
这片球场，是属于大地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