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往旁边看，就不这么觉得了。
四周的墙根底下，整整齐齐地码放著一排排黑影。
全是棺材。
而且不是平放的，全是竖着的。
每一口棺材上面，都贴著一张红纸。
红纸上写着生辰八字。
“竖棺葬，后人旺？”
李十一摇了摇头。
“扯淡，这是困尸局。”
“把尸体竖着放，是为了让它们脚不沾地，吸不到地气。”
“但也上不接天，怨气散不掉。”
“这就是个高压锅，焖得越久，味儿越冲。”
直播间里的观众已经开始裹紧小被子了。
“这场景，怎么这么像以前看的僵尸片？”
“那棺材好像动了一下！”
“别吓我，我还在被窝里呢！”
“道爷，这地方看着比鬼城还邪乎啊。”
李十一走到其中一口棺材前。
伸手敲了敲。
“笃笃笃。”
“有人在家吗？”
棺材里没动静。
李十一笑了。
“还挺害羞。”
他从包里掏出一根白蜡烛。
点燃，放在棺材的东南角。
“人点烛，鬼吹灯。”
“咱们先礼后兵。”
蜡烛的火苗跳动了一下。
那是正常的空气流动。
但下一秒，那火苗突然变了颜色。
从橘黄色变成了幽绿色。
而且火苗蹿得老高，足有一尺长。
“嚯，火气不小啊。”
李十一也不慌。
他甚至还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
“磕一个？”
就在这时，那口棺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哐当！哐当！”
棺材盖板像是被人从里面猛踹。
紧接着，周围所有的棺材都开始抖。
几十口棺材一起跳舞。
那场面，相当壮观。
“看来是不欢迎我吃独食。”
李十一把瓜子塞回兜里。
他退后几步，退到了大厅中央。
正好站在那四张方桌的中间。
“既然都醒了，那就别装睡了。”
“出来透透气吧。”
“砰！”
离他最近的一口棺材盖直接飞了出去。
一只干枯的手伸了出来。
指甲足有三寸长，乌黑发亮。
紧接着，一个身穿清朝官服的身影跳了出来。
这装束，简直就是复古风的极致。
但这还不是最吓人的。
最吓人的是，这僵尸的脸上，贴著一张面膜。
没错，就是现代那种保湿面膜。
虽然已经干在脸上了，但还能看出来牌子。
李十一愣了一下。
“这年头，僵尸都开始保养了？”
“这文化输出，有点过头了吧？”
那僵尸显然没什么幽默感。
它嗅到了生人的气息。
双臂平举，膝盖不弯，直挺挺地朝着李十一跳了过来。
一步就是三米远。
速度快得离谱。
“还没怎么烂，看来是行尸。”
李十一右手一翻，桃木剑在手。
但他没急着砍。
因为他发现，这僵尸跳到方桌旁边，突然停住了。
它站在桌子的一角。
就像是在等发牌？
紧接着，又有三个僵尸跳了出来。
分别占据了桌子的另外三个角。
四个僵尸，围着一张桌子。
也不动，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桌面。
李十一凑近看了一眼。
桌面上，放著一副麻将。
而且是一副残局。
“三缺一？”
“不对，这都四个了。”
李十一挠了挠头。
这剧情发展有点超纲啊。
茅山术里也没教过怎么陪僵尸打麻将啊。
就在这时，那个贴面膜的僵尸突然转过头。
虽然看不见表情，但那双浑浊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李十一。
它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一个空位。
那里本来应该坐人的。
但现在，那个位置是空的。
而那个位置对应的椅子上，放著一堆筹码。
筹码不是钱。
是一根根手指头。
有些已经风干了，有些还挺新鲜。
李十一瞬间明白了。
“合著这是要我上桌？”
“赢了走人，输了留指头？”
直播间弹幕炸了。
“这僵尸成精了啊！还会打麻将？”
“这什么地狱级赌局？”
“李神会打麻将吗？道士不应该禁赌吗？”
“楼上的，你忘了李神是个财迷了？”
李十一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
这可是画符的手，金贵着呢。
“既然几位这么有雅兴。”
“那贫道就陪你们玩两把。”
李十一大马金刀地走过去。
但他没有坐那个空位。
而是一脚把那个贴面膜的僵尸踹飞了。
“砰！”
僵尸撞在墙上，面膜都掉了。
“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这个位置风水不好。”
李十一一屁股坐在了那个僵尸的位置上。
剩下的三个僵尸都懵了。
那眼珠子转得，仿佛在思考人生。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李十一把桃木剑往桌上一拍。
“愣著干嘛？”
“洗牌啊！”
“还有，咱们不赌手指头。”
“太血腥，不文明。”
李十一从怀里掏出一叠冥币。
面额全是几千亿的那种。
“咱们赌这个。”
“通货膨胀了解一下？”
三个僵尸互相对视了一眼。
然后，竟然真的开始洗牌了。
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李十一嘴角勾起冷笑。
他在洗牌的时候，手指悄悄在桌底贴了一张符。
“镇魂符。”
这四个不是一般的僵尸。
它们有灵智。
或者说，有人在背后操控它们。
这根本不是赌局。
这是个阵法。
四尸方阵。
一旦入局，生气就会被慢慢吸干。
但李十一是谁？
他是那种进厕所都要顺卷纸的主儿。
想坑他的命？
先把裤衩子输光再说吧。
“二条。”
李十一打出一张牌。
他对面的僵尸犹豫了一下，没动。
“碰！”
李十一左边的僵尸伸出手。
李十一一把按住它的手。
“想清楚再碰。”
“这可是生张。”
他的指尖，隐隐有雷光闪动。
那僵尸的手哆嗦了一下，缩了回去。
李十一笑了。
“这就对了。”
“在这个桌上，规矩我说了算。”
“胡了！”
李十一把牌一推。
“清一色，一条龙。”
“给钱！”
三个僵尸傻眼了。
这特么才刚开始打啊！
你手里怎么就有十四张牌了？
你刚才不是才摸了一张吗？
这就是李十一点绝学——
袖里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