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这一问，给徐小小又整不会了！
她傻傻的跪坐在那片被高温融化后又重新凝固。
散发著琉璃光泽的地面上。
感受着屁股底下传来的温热，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刚才发生了什么的哲学思考中。
赔？
她缓缓转动自己僵硬的脖子，像一个生锈的机器人，看向前方。
视野里，已经没有了什么黑石深渊。
没有了什么幽暗森林。
只有一片巨坑。
巨坑一路向远方延伸，吞噬了原本应该矗立在那里的连绵山脉。
最终与天际线融为一体。
夜空中，那朵由“小火球”绽放出的绚烂烟花虽然已经散去。
但残留的火元素依旧将半边天幕染成了诡异的橘红色。
仿佛世界末日后的黄昏。
赔？赔个屁啊！
你这都快把整个新手村地图给格式化了，还赔个屁！
这一刻，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李牧这家伙明明拥有如此逆天的能力。
却非要选择上报国家
走“天才培养计划”这条路了。
这家伙
根本就是懒啊！
徐小小看着不远处那个一脸无辜，仿佛刚刚只是随手扔了个鞭炮的小帅哥，一个荒诞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以李牧这随手搓个禁咒跟玩一样的能力，他想升级，需要人带吗？
根本不需要！
他只需要找个高级点的副本，对着里面喊一声“德玛西亚”。
然后进去捡经验就行了！
什么精英怪，什么领主boss，在他面前，估计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他之所以选择上报国家，选择“躺平”。
根本不是因为他没有自保能力！
他就是单纯的懒得自己动手，想找个长期饭票，找个最硬的靠山，然后心安理得的当一条咸鱼啊！
想通了这一点，徐小小看着李牧的眼神，那完全就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骇然，哭笑不得，以及一丝丝“你小子可以啊”的复杂眼神。
“那个老师？”
李牧看着徐小小那变幻莫测的脸色，试探性地又问了一遍。
“这山真的不用我赔吧？我还是个学生，没什么钱的。”
“噗嗤——”
徐小小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摇了摇头，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但心情却前所未有的放松。
“赔什么赔？你就是把这整个黑石深渊秘境给推平了，国家不但不会让你赔，还得给你颁个锦旗，夸你推得好，推得妙，为民除害了！”
她走到李牧面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学生。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徐小小收起笑容，语气变得无比真诚，“刚才，如果不是你”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李牧最后关头爆种。
自己今天绝对十死无生。
被那头狼王撕碎，然后喂了它的徒子徒孙。
一想到那画面，她就不寒而栗。
“嗨，多大点事儿。”
李牧大大咧咧的一摆手。
脸上又恢复了那副风轻云淡的咸鱼模样。
“老师你可是我的专属护卫兼导师，你要是挂了，谁带我升级啊？我这都是为了自己着想。”
他一边说著，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了一瓶红色的药水。
递了过去。
“喏，老师，82年的拉菲，啊不对，是恢复药水，你先喝了压压惊，看你这脸色白的，跟刚从坟里爬出来一样。”
徐小小：“”
我这脸色白是被谁吓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她没好气的白了李牧一眼。
但还是接过了药水。
当她拧开瓶盖，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时。
她愣住了。
这这是特级恢复药水？！
她狐疑的看了李牧一眼，却发现对方正吹着口哨，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
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徐小小摇了摇头，没有多问。
这家伙身上全是秘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了。
她将药水一饮而尽。
轰！
温暖磅礴的生命能量瞬间席卷全身！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些被狼爪撕开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脱落，恢复如初。
就连刚才被狼王一爪子拍出的内伤，也在这股能量的冲刷下。
消失的无影无踪。
短短几秒钟，她就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甚至感觉自己的精神力。
都比之前更加凝练了一些。
“好强的药效”
徐小小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心中再次掀起波澜。
她收起情绪，看向李牧，问出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
“你刚才放了那么大一个禁咒，把那头十五级的精英狼王都给秒了，经验肯定吃了不少吧？”
“是不是已经到10级，可以进行一转了？”
这才是正事！
只要李牧升到10级，完成了第一次转职，那今天的练级计划。
就算是超额完成了！
然而，李牧却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丝惋惜。
“并没有。”
“啊？”
徐小小一愣：“怎么会？那可是十五级的精英怪啊！经验值很高的！”
“是很高”
李牧叹了口气：“可问题是，我那个装备的特效是抹除一切。”
“抹除一切？”
“对”
李牧点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就是字面意思，把目标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掉，连根毛都不剩。”
“所以，怪物没了，尸体没了，掉落物没了，当然经验值也没了。”
徐小小：“”
还有这种操作？！
她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两个字。
“可惜了。”
“是啊，太可惜了。”
李牧也是一脸肉痛。
那可是十五级的精英怪啊！
要是正常杀了，自己说不定能连升两级！
现在倒好，装逼是一时爽了。
经验全泡汤了。
看来以后这种大招，还是得少用。
太亏了。
两人相对无言，看着眼前巨大的琉璃天坑。
一时间都有些唏嘘。
“算了，今天就到这吧。”
徐小小看了一眼天色，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虽然没到10级，但9级也不错了。安全第一，我们先回去。”
“好。”李牧点点头。
两人转身，朝着副本出口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