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才拉着苏婉宁,一路无话,将她从那群长舌妇的包围中带了出来。
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坚实而有力,让苏婉宁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周围的喧嚣和指指点点,仿佛都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直到走出好一段距离,陈才才停下脚步,松开了手。
他看着女孩儿通红的眼眶,强压下心底翻腾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动作显得不那么突兀。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擦过她长长睫毛那里挂著一滴倔强得不肯落下的泪珠。
“别怕,有我。”
苏婉宁的身体猛地一僵。
两人同时愣在了原地。
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从田埂上吹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
可不知为什么,两人心里却都升起一股暖意,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和委屈。
许久,苏婉宁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她向后退了一小步,低着头,细弱蚊蝇地说了句。
“谢谢你”
“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便抱着那个盒饭,头也不回地走回了知青点。
陈才站在原地,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他脸上的那一丝温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骇人的冰冷。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回自己的小院,“砰”地一声关上了院门。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钻进灶屋准备晚饭。
而是在空旷的院子里,焦躁地来回踱步。
李翠花,王红
那一张张充满恶意和嫉妒的嘴脸,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萝拉晓说 追嶵鑫彰結
直接动手打人?
在这个年代,打女人,尤其是打知青,那绝对是捅破天的大事。
到时候别说给婉宁出气,自己都得被拉去批斗,连带着婉宁也会被扣上“作风不正”的帽子,遭受更大的非议。
除非能暗中做这事儿,毕竟这里可没有监控。
想到这里,陈才更加手痒。
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毕竟刚发生了这事儿,半夜敲门棍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得等风头过去,在给这几个人一顿狠狠教训。
不过现在也不能看着这群泼妇好过!
很快,一个阴招在他心中成型,他停下脚步,一头扎进了主屋。
心念一动,意识已经进入了那个绝对仓储空间。
在堆积如山的物资中,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医疗用品区。
一排排整齐的药架上,从感冒药到抗生素,应有尽有。
他没有看那些常见的药品,而是径直走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柜子前。
很快,他找到了目标。
一瓶白色的塑料药瓶,上面印着几个小字——酚酞片。
这玩意儿,在后世有个更通俗的名字。
超强泻药!
见效快,药效猛,但对身体几乎没有长期的副作用,最多就是让人在茅房里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简称拉个干净,肠子都拉出来。”
简直是为李翠花那帮人量身定做的“特供药”!
他取了几片出来,回到主屋。
他从灶膛里找了两块干净的瓦片,将那几片白色的药片放在中间,用一块石头仔细地碾压起来。ez暁税惘 最辛彰结庚欣哙
很快,药片就变成了比面粉还要细腻的白色粉末。
他将这些粉末小心翼翼地倒进一个用纸叠成的小包里,妥善收好。
呵呵,喜欢嚼舌根是吧?
那就让你们的肚子也好好“热闹热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等到后半夜,整个红河村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偶尔几声犬吠,从村子的另一头传来。
陈才像一只昼伏夜出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推开院门,整个人融入了浓稠的夜色之中。
得益于灵泉水的改造,他的夜视能力远超常人,黑暗对他来说构不成太大阻碍。
他凭借著记忆,轻车熟路地绕到了知青点宿舍的后窗。
这里是知青们放私人物品的地方,几个搪瓷水壶和瓦罐正歪歪扭扭地摆在窗台上。
他屏住呼吸,仔细分辨著。
那个掉了一块漆,露出黑色底子的,是李翠花的水壶。
旁边那个印着为人服务红字的,是王红的。
很好。
他打开纸包,用一根细长的草棍,沾上白色的粉末,小心翼翼地探进水壶里,轻轻抖了许多进去。
做完一个,又换一个。
他把大部分药粉,都“赏”给了李翠花和王红,以及另外几个白天叫嚣得最凶的女知青。
为了做得更逼真,让事情看起来像是一场“集体意外”,他又将剩下的一点点粉末,撒进了院子中央那口公用的大水缸里。
剂量很少,顶多就是让其他人感觉有点闹肚子,绝不会像李翠花她们那么惨烈。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检查了一遍现场,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才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
天刚蒙蒙亮,上工的哨子还没响。
知青点的大通铺里,就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
“哎哟!我的肚子!”
李翠花抱着肚子,脸色煞白地从床上弹了起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像一头发疯的母猪,直愣愣地朝着外面的茅房冲去。
她这声惨叫,像是拉响了警报。
紧接着。
“不行了不行了,肚子要炸了!”
“谁也别跟我抢,我先去!”
王红和另外几个女知青,也一个个捂著肚子,表情痛苦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茅房百米冲刺”。
整个知青点瞬间炸开了锅!
还没睡醒的知青们被这动静惊醒,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几个疯了一样的女人。
整个上午,红河村的村民们都看到了奇异的一幕。
知青点那个简陋的茅房门口,竟然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队伍里的人,一个个脸色发青,双腿打颤,脸上全是痛苦和焦急。
“李翠花,你完事了没有!我都快憋不住了!”
“滚!老娘还没完!”
茅房里传来李翠花虚弱又愤怒的咆哮。
哀嚎声、咒骂声、催促声此起彼伏,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知青点的点长刘峰得到消息,黑著脸赶了过来。
看着这一个个捂著肚子,腿脚发软,连地都下不了的知青,他气得暴跳如雷。
“怎么回事!一个个都吃屎了吗!”
“刘点长我们我们早上喝了点水就就这样了”一个男知青有气无力地回答。
刘峰跑到水缸边,舀起一瓢水闻了闻,又看了看,什么异常也发现不了。
盘问了半天,所有人的说法都一样。
最后,他也只能把原因归结为“水不干净,集体吃坏了肚子”。
不过,他敏锐地发现,虽然很多人都闹肚子,但只有李翠花那几个人,拉得跟虚脱了一样,脸都白得像纸,那感觉就像是肠子都快拉出来了。
刘峰把这几个干不了活的女知青拎出来,劈头盖脸地大骂了一顿扣除工分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人群的角落里,苏婉宁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默默地攥紧了衣角。
她安然无恙。
因为昨晚那顿饭吃得很饱,她早上根本没喝知青点的水。
她不是傻子。
昨天刚被欺负,今天欺负她的人就集体遭了殃。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一个身影,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又是他吗
真的是他在帮我出头吗?
苏婉宁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她真的很感激,只是
难不成他喜欢我?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她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呢。
自己现在这个身份,这个处境,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说不定说不定人家真的只是纯粹的善良,看不得别人被欺负而已。
嗯硬刚只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